第1章 开始

2024年6月，夏季，老爹坐在地头上的耕上抽着烟，望着一片片麦田，这个季节本该马上就要收割了，但不知道为啥小麦没长穗，不止我家没长穗，邻居二婶家，对门二大爷，都犯了愁：爸，为啥今年小麦不长穗啊？老爹长出了口气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谁知道来，电视上也广播了，说不出个什么原因。我：哦......没长就没长吧，明年在种，今年赔点种子钱、话化肥钱，再说去年咱家7亩半的小麦不是也没卖嘛，正好今年涨价了，一样的，也不少卖钱。老爹：哎.....看看吧。我：我看手机上好像海州市/赤州那边都没长穗，那今年不完了嘛。老爹：哎.....你看我种了一辈子的地，这种事真没遇到过。我：嗯.....先回家吧，一会就吃晚上饭了。老爹60多岁，背稍微有点驼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跨上电动三轮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看这情景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也是在议论这个事，老娘边吃饭边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手机上人家说不光今年不长穗了，以后也不长了，说什么种子冬眠了。老爹没好脸的边吃边回了一句：你懂什么，字也不认识，网上说是种子从今年开始休眠了。我赶紧打圆场说道：手机上也没准信，都是胡说，还是得看新闻报道，专家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再说没长麦，国家是不是得给个补助啊。老爹回到：这个应该没有补助，又不是往年下大雨淹死了，它不是自然灾害。老娘说道：城里俺三姑前些日子就打电话给俺娘说县城里粮食价格涨的厉害，青菜也涨的厉害，不行咱趁着这这个价格先卖点，上面几十袋子的，吃也吃不了。老爹也不抬头喝了一口酒回道：先留着吧。其实老爹的想法和大局观是正确的，从那年过后的几年时间里小麦、玉米、花生等等之类的农作物都不再结果。

2024年10月，秋季，我和老爹站在田头上，玉米没长穗，心里也是有准备的，但是心慌的很，说道：爸，前几天俺城里的三姑姥姥问咱家借粮食你给了嘛？老爹：给了5袋，一袋78十斤，差不多350斤，自己开车来拉走的。我又问到：俺大姑不是也在城里嘛，你给了嘛？老爹：给了，那我能不给嘛，也给了5袋，你大姑在县城里退休工资就1000多块钱，你大姑父、表哥都死的早，现在粮食也贵，钱不够花的。我：哦.....那咱家还有多少小麦啊？老爹回道：29袋，也不多了，够吃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妈絮叨白天和村里老太太聊天搜集来的新闻：他爹，我听南头的老李说，城里这些日子抢劫的不少，听说把人差点打死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老爹闷了一口酒回道：哦......世道要乱了。看着我说道：你看人要是有口饭吃，稍微有点钱花，基本上社会乱不了，就怕吃不饱。我：妈，网上也没报道这个事啊，那警察没抓到吗？老娘回道：车上没车牌，头上带着黑套子，人上哪里抓去。饭桌上有了自我出生以来少有的安静，片刻之后我向老爹说道：爸，你不如把咱家大门拿那个电焊机点一下，万一真有人来家了，防备一下。老爹思索片刻之后回到：咱家4面都是平房，明天把大门、窗户都旱结实。

也就是那晚，半夜2点左右，就在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一群5个人，一辆面包车、一辆小单排，带着梯子偷摸的爬到我们村最南边靠近湖边的一户人家里，带头的叫大九，本名叫张喜九，也有喊九哥的，他偷摸的爬到房顶下到一层，打开大门，又进来4个人，踹开堂屋进到里屋，把熟睡的老两口按到地上拿刀一架低声问道：你家小孩呢？老两口顿时吓得汗出了一身，就见几个大汉围在旁边诺诺的回到：没人了，没人了，小孩都在城里上班，好汉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拿。大九一听瞬间来了底气蒙道：老头，我告诉你，你家我踩点好几次了，什么情况我清楚的很，你把家里的钱拿给我，我不要你的命。老汉一听立刻回道：给给，我给你拿，说着起身去床前的抽屉里拿了个小本子，里面夹了大大小小几张毛爷爷。大九数了数不满意的说道：妈的，就这几百块钱？你哄我呢。说着一巴掌朝老汉的脸上呼去，可怜的老汉鼻子里顿时鲜血直流，趴在地上。老太太一看这情景连忙说道：好汉别打，我这里还有点钱，说着就在床尾乱摸，摸到一个大褂，从兜里掏出2张毛爷爷和几张小的并说道：好汉，你看俺是农村人，年纪大了也不挣钱，也没有钱，家里就这钱了，好汉别打了。大九接过来揣到兜里，正此时外面的小弟跑进来说道：九哥，粮食都装车上了，走吧。大九一听心里一惊低声骂道：草，谁让你喊我名的。顿时屋里安静的吓人，小弟也是愣愣的看着大九。就在此时站在旁边拿刀的三儿说话了：九哥，出来一下。大九跟着出去站在堂屋门口隐隐约约大概能猜到三儿要说啥：九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吧，反正这世道也乱，城里也乱，乡下也乱。大九回道：咱们就是抢东西，不至于杀人，再说咱们也没杀过人，就几百块钱，十几袋小麦.......大九在絮叨的同时三儿提刀冲进里屋就听到噗呲、噗呲老太太一声啊....结束了老两口的性命，血还在刀上往下滴，剩下的三人也是惊出一身汗，大九冲进屋里看见此情景楞了片刻说了一句：草，走吧。五人没说话，各上各的车，在这安静的十月份深秋，拼命的向县城驶去。

第二天，还

是老两口的邻居李刘氏，早上6点起的早，出门看见老两口大门敞开，堂屋也没关，进到里屋看见老两口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且地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惊的一声啊....转身的时候摔倒在地，连滚带爬跑出去站在大门口拍着大腿喊道：快来人啊，杀人了，老李头死了，杀人了。派出所来到立刻拉了警戒线围了起来，在询问了事情经过后联系了子女，法医到现场勘查，弄了好几天，暂时找不到线索，也是一种悬案，这事在我们村可算是几十年的头等大事。

当我们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我老爹赶紧去买了一些钢筋，焊条，当天就把家里的门窗使劲旱了一下，也嘱咐我进门出门要锁好门，我当时还在县城的私人骨科医院上班，那些日子也没心情上班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离我家太近了，有些时候总感觉世界上发生的战争也好、瘟疫也罢、杀人越货等等之类的离我们很远，但猛然惊醒后发现就在身边不远，接一下来的事情使我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村的大街小巷上总能看见几个人在交头接耳，有时几个56十岁的妇女老太太，或者几个67十岁的老头靠着墙根聚在一起，村里半夜多半也是灯火通明不敢熄灯，派出所的警车偶尔也来溜达一下，那段时间真的是人心惶惶。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也是经常听到晚上在某某路遇到开车抢劫的、骑着摩托车抢劫的或者抢首饰的，同事之间也是交头接耳，来交接夜班的都不敢回家了。单位在几个领导的深思熟虑下临时成立了一个保安队，说是保安队，其实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做做样子，让别人看到医院里是有人巡逻的，让那些对医院打主意的人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这个保安队的组成就是每个科室出2名男医生加上后勤的几个男士和本来看门的60多岁老大爷一共不到30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没有战斗力的，都是一群没有体力、耐力的人在狐假虎威，单位把我们这些人分成三组，也就是说三班倒，配备了防爆盾牌、头盔、钢叉、辣椒水喷雾、警棍等等之类的，唯独没有攻击性的武器让我们在以后的冲突中吃了大亏。我们骨科有一位同事叫张建春，他的父辈在我们县城里是有一些关系网的，也是经常可以搞到一些准确的小道消息，我记得开始进入11月份，因为在农村一年两季的小麦和玉米都没有产粮食，所以县城里的一些商超和粮站开始涨价，不乏有些奸商从中谋取暴利，大家所说的危机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乱世有危险但也有机会，小县城的工资才三千、四千块，粮食在最开始的1块多涨到5块，北方的天在进入11月天亮的就慢了，早市4点多天还擦黑就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早市也就是后来的黑市，小麦玉米这种紧俏的物资要卖到20元一斤，很多人在那个初冬干起了抢钱、抢粮、杀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