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取你人头一用

高红玉一下子高兴起来：“大姐，我认识一个叫窦明荣的汉子。只是——他是不是嘴角左边有一颗痣，上面还有一根毛？”

高丽芳转过身来盯着高红玉：“你真的认得他？你是怎么认得他的？”

高红玉向门外看了看，兴奋地说：“大姐，我们就不要相互隐瞒了。这八九年里，窦大哥和我们当家的一直在一起，他们现在是在合伙做一个大生意！”

高丽芳疑惑地眨巴着眼睛，问：“你咋知道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

“打天下的生意。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一笔了不起的生意！”

“你不要胡说八道。他能打啥子天下！”

“我没有胡说八道。现在又没外人在这里。我们还不能实话相告？窦大哥现在确实在我们当家的身边。他是一名副将，作战勇敢的很呢。将来打下了天下，他就是大功臣了，你和你的两个孩子都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这消息还不能让你高兴？”

“你是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们当家的身边一共有十员大将，二十名副将，哪一个我不认识？”

高丽芳突然瞪大眼睛：“你是——你是张献忠……”

“嘘——”高红玉低声说，“别往下说了，谨防孩子们在外面说漏了嘴！”

高丽芳不解地问：“那你们娘儿俩咋想着要回老家去？”

高红玉于是把他和豪儿如何脱离了大部队，辗转来到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高丽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年月叫大家咋个整嘛！不造反，又活不下去。造得反来，又苦了父母娘老子和婆娘娃儿，好多人都成了孤儿寡母。再这样下去，我们母子三人怕是熬不过去！”

高红玉安慰说：“大姐用不着那么悲观。过一段时间，等到他们有确切消息了，我们就一起去找他们。在队伍里，吃穿不用愁。只是常年流动作战，很多时候要不停地奔波。不过学会了骑马，也没多大关系。像大丫这样的姑娘，婆子营里多的是。像二小这样的男孩也不少。他们叫孩儿兵。不管男孩、女孩，一有空就练习武艺。像我们这样的妇女，就整天呆在老营做衣服……”

高红玉一席话，说得高丽芳母子三人都动心了，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就飞到张献忠的农民军队伍里去。两个女人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消除了戒心，成为了好姐妹。

自从高红玉去了高丽芳家，高丽芳逢人便说高红玉是她的亲妹子，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怀疑。高红玉每天都随高丽芳下地去干一会儿活，然后回到家里悄悄教豪儿和高丽芳的两个孩子练习武艺，等到有了张献忠的确切消息，他们都要去那里。周围的住户都离着一段距离，与他们很少来往，而且他们在习武时，有高丽芳放哨。很久了都没露出什么破绽。

饥荒年代，粮食奇缺，价格很高，高红玉的散碎银子用来买粮食很快就花完了。眼看就要过年了，粮食可能更难买到，寒风刺骨，高丽芳一家都还单衣薄裳，而且破烂不堪，大家都需要添置衣服。有一天，她就一个人到镇子上去，准备把一块金元宝换成银子使用。

到了钱庄，她刚拿出金元宝，就惊得钱庄老板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将她打量起来。但她显得若无其事，一点也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