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截道

熊文灿每过十天半月，就派人询问一下张献忠的伤情，要他伤好后就去襄阳商议军事。张献忠知道他们的阴谋，有人来探视时，他就装得十分严重。并向来人保证，只要能够下床行走，立即就去襄阳谒见熊文灿。每次来探视的人都没有空手回去的。张献忠总要吩咐送些礼物，给熊文灿带去一些贵重物品。时间一久，熊文灿身边的人都对张献忠有好感。都认为张献忠投降是真心的。就是被派去监视张献忠的张大经，以及马廷宝、徐起祚都和张献忠身边的将领打得火热。

张献忠向明朝假意投降后，明军就从谷城周围撤走了。一部分回到襄阳，一部分由左良玉、陈洪范率领去陕西围剿李自成。

不断遭受战乱的谷城一带，自从张献忠的农民军驻扎在这里以后，就呈现出一种太平景象。张献忠的农民军不抢掠，买卖也公平。还在通往武当山的大道两旁，搭建草棚，预备些素食茶水，免费提供给去武当山朝山进香的香客们。那些香客多是从鄂中、鄂北和河南来的。他们起初都害怕张献忠和他的士兵。张献忠就有意常常到那些草棚里去，和香客们聊天，拉家常，有时还给他们几个铜钱。那些香客便对张献忠及其队伍有了较深的了解。

当时河南正闹饥荒，于是就有很多人前来投奔张献忠。张献忠趁此机会大量招兵。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王复臣、白文选等几名大将就抓紧时间进行操练。他们把招兵的地点设在玉凤、太平、光化等地。张大经等几个监军的官员和将领，则由张献忠、温玉洁、马元利、孙可望轮流陪着在谷城饮酒、闲聊。外面到处谣传着张献忠要再次起兵造反，张大经等人却全然不知。就是听到一点风声，他们也不相信。

各位将领中，唯一没有参与训练士兵的只有秋紫玉。

自从那次黑虎提到韩飞雪的事情以后，秋紫玉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韩飞雪。而且黑虎还说韩飞雪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姑娘，秋紫玉想，莫非侯飘飘也到韩飞雪那里去了？他觉得对不起侯飘飘。连日来，心里更加乱得像一团麻。

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张献忠请了两个月假。借口是回长秋山说服韩飞雪前来投奔张献忠，帮助建设好一支有战斗力的婆子军。张献忠只答应给他一个月的假，他觉得一个月时间已经很难得，就高高兴兴地随着姚天动的人马回四川去了。

姚天动这次仍旧是执行张献忠的命令回四川的，这是张献忠战略上的一种考虑。到了川东北，离长秋山还有两天的路程，秋紫玉就独自一人前行。

这天中午，韩飞雪带着三岁的儿子雷儿在鸳鸯坪草坪上玩，秋紫玉刚上鸳鸯坪，就被韩飞雪看见了。

韩飞雪对儿子说：“雷儿，爸爸回来了。快喊爸爸。”

雷儿真的就喊了一声“爸爸。”惊得秋紫玉非同一般，瞪大两只眼睛看着雷儿，在心里问：“我真的有儿子了？”

韩飞雪抱着三岁的雷儿向秋紫玉走来，到了跟前，韩飞雪说：“雷儿，这就是妈妈常给你提起的爸爸。让爸爸抱抱。”

秋紫玉接过雷儿，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韩飞雪则牵着秋紫玉的马跟在后面。他们一起向静心观走去。

秋紫玉说：“姐，我还真没想到我们有孩子了。”

韩飞雪说：“都整整四年了。我早就想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可是你的信儿一点也打听不到。这次是路过，还是要住几天？”

秋紫玉说：“之前一直打仗，一直流动作战。有时一天一夜走好几百里，哪有时间回来看看？不久前张献忠——不，我们好几万人投降了朝廷。暂时不打仗了，所以我请了一个月假，回来看你。”

韩飞雪惊异地：“投降朝廷了？朝廷怎么安置你们的？”

秋紫玉说：“我们是假投降，朝廷也不是真心要招抚我们，大家都是在玩心计。你说朝廷对我们能有什么安排？只是给张献忠一个副总兵头衔。其它啥都没给，军队的一切所需都还得靠自己想法解决……”

侯飘飘、贾素英、马苏苏，还有炊事员韩紫媛一齐出现在庙门口，远远地朝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