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寺会

原来，张献忠的人马遭受明军的追赶，从陨襄山区来到英霍山区的时候，罗汝才、马守应、过天星、蝎子块等好几股农民军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张献忠的人马驻扎在望云寨，其它几家则在周围离望云寨一百多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农民军和明军相持半年之久，明军人马虽多，却奈何不了农民军。

意想不到的是过天星部下的一名小头目邵国安把守望星关，半夜里下关去与一名年轻寡妇厮混，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明军士兵捉拿，明军赚开关门，大军乘机拥入，过天星突遭偷袭，损失惨重。

罗汝才、马守应等也没派人告诉张献忠，就率领人马仓皇逃走，他们的妻妾全被明军掳去，粮食财物损失罄尽。张献忠的人马来不及撤走，被包围在方圆数十里的鹿角坪山中不敢轻举妄动。好在明军只是守住各处要道，并不进攻。大小将领整日拥着罗汝才、马守应、贺一龙、贺锦、一条葱、新来虎等首领抛下的妻妾作乐，士兵们则三五成群地四处奸淫抢劫。

张献忠知道这一情况后，也就暂时没有去考虑突围的事，一心只想把新兵再好好地训练一下。可是突然有人报告说，明军又有大量人马调来，想趁他们现在势孤力单，把他们给一网打尽，于是只得立即召集众将领研究这件事情。

只一会儿时间，马元利、温玉洁、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秋紫玉、白文选等大将都到齐了。单纯从武艺高低排列的话，秋紫玉应该排在第一，但是前面六位大将是最早跟着张献忠出生入死转战南北的。而且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跟着张献忠起事的时候才十一二岁，是张献忠的养子，他们自然会受到特别信任。

行营大帐里，张献忠神色凝重地说：“自从高闯王（高迎祥）在陕西周至黑水峪中了埋伏，被解往京城处斩以来，各路英雄人马损失惨重。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现在李自成被部下推举为闯王，带领残余人马占山筑寨以求自保，对明军构不成威胁，我们这支队伍便成为实力最强的队伍，官军于是就全力以赴来对付我们。他们的策略是步步为营，逐渐缩小包围圈，在险要的地方修筑关隘，在地势平缓的地方修筑栅栏，配置火器，企图将我们困死在这大山里。这大山里虽然地势险要，官军不敢轻易进山攻击我们，但这里人口少，财主也少，我们如果继续死守在这里，粮食和物资得不到补充，饿也得把我们饿死，现在请大家来，就是要商量个对策，商讨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来。”

马元利说：“眼下河南有罗汝才、马守应、闯塌天等十五家据守各地，我们只好去河南，大家也好有个照应。河南到处都是兄弟们的队伍，官军不可能再对我们实施包围。”

孙可望说：“去河南是上上之策，但是眼下官军对我们的包围如何突破呢？几个月来，他们大量配置火器，那可是要命的玩意儿，不可轻视！”

秋紫玉说：“最好是乔扮官军，先混出去一部分人马，然后回转来攻击官军，官军必然大乱。我们的大队人马再乘机冲出去。”

张献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秋紫玉的意见。他捋着长胡须说：“冲出去后，我们的人马奔向哪里最合适，这一点非常重要，大家需要认真讨论。”

温玉洁说：“冲出敌人的包围圈后，我们必须来个长途急行军，以便将敌军甩得远远的，矛头直指襄阳，但我们实际上却先去攻打南阳。打下了南阳，我们的人马、粮食才能得到补充。队伍才能得到休整。然后再作攻襄阳的打算。

大家都觉得温玉洁的战略目标定得好，计划可行。就照此办理。他们长期和官军作战，曾缴获过许多官军衣帽和旗帜，于是就由李定国率领三千人马，乔装成官军，乘早上大雾绕道向余成龙的防地开去。直到李定国的三千人马全部穿过防地，余成龙和王成宇都没看出破绽来。

李定国的人马走出官军防地一里以外便停了下来。他们换掉衣帽和旗帜，返身杀向余成龙大营，余成龙才知上当，匆忙上马应战。这时孙可望、艾能奇等大军也已杀到，前后夹攻，余成龙和王成宇的万名官军顿时土崩瓦解。其它各部官军得到消息赶来增援时，农民军四万人马，早已将余成龙所部官军消灭大部，开出三十里以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