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终有离别（本卷完）

农民军尽管可以用带有长把手的铁杈把那些燃着的干柴叉开，甚至弄到壕沟里去，但是城头上不断地往下抛，要彻底清除难度很大，而且时不时夹杂有“万人敌”的爆炸，所以伤亡的人也不少。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北城左洞的火药装填工作才胜利完成。

天亮以后，负责北城攻城任务的二大王张进嘉和秋紫玉已部署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点火炸城，一场血战就要开始，敌对双方的兵将紧张得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庐州城里军民一开始看到农民军四面掘城，都很紧张。这种事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如何应对，都没有很好的办法，之前准备的滚木礌石都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特别是当洞道掘进去五六尺深的时候，上面的人只好干瞪眼。

唯一能起作用的是“万人敌”这种武器，爆炸后可以伤到较远处的人，可是这种武器之前准备的不多。而且外壳是陶制的“万人敌”从那么高的城头上扔下去，很容易摔碎。一旦外壳摔碎，火药满地都是，即使火药被点燃，也伤不了人，除非就在人的身边突然“轰”的一下燃起来，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有一种“万人敌”就非常厉害，那就是外壳是铜的，即在铜茶壶里面装上火药和锅铁片，一旦爆炸，威力无穷。

遗憾的是，城内的军民临时制造不了几个，而且农民军也有对付的办法，不是每一个扔下去都能伤到人。

城内的人认为，现在农民军在挖掘好的洞里都把火药给填好了，只等天一亮，城墙被炸塌了，农民军就会从八个地方涌入城内，所以那一夜，城内人心惶惶，睡梦中满脑子尽是张献忠的人马杀人如砍瓜切菜的画面。

天刚亮，二大王张进嘉和秋紫玉的两支人马就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只等火药爆炸，城墙被炸开一道豁口，先是由步兵去占领豁口两边的城头，然后骑兵再从豁口冲进去与敌军展开搏杀，进而占领整座城市。

二大王张进嘉是张献忠的第一个养子。张献忠一共有五个养子。按照被收养的先后顺序，其余四个是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这四人又分别被称为三大王、四大王、五大王、六大王，他们都很年轻，在十八九岁左右，是张献忠手下的五员虎将。

张进嘉身强力壮，力大无穷。当两万斤火药突然爆炸，城墙出现一个巨大的决口的时候，不等硝烟散尽，飞上半空的城砖还没完全落地，他就大吼一声，一手举着门板做的盾牌，一手挥着鬼头大刀，带头冲向缺口。

官军那边，离缺口比较近的将士，好多都被飞起来的墙砖砸死，或被尘土掩埋。但是隔得远的，立刻奔过来用弓箭及火铳阻击农民军的前进。

张进嘉因有“盾牌”的防护，冒着“弹雨”很快就爬上了缺口的最高处，并迅速登上缺口左边的城头，与官军展开了血战。但想不到的是，因他跑得太快，后面的士兵没有及时跟上他的脚步，去与右边城头上的官军展开血战，导致缺口右边城头上官军的一名参将，竟然不顾伤及自己的士兵，下令火铳手向张进嘉射击。几杆火铳一齐发射，张进嘉和几名官军士兵同时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余正在向缺口弓腰前行的农民军在官军弓箭及火铳的阻击下，死伤惨重，没死的只好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