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岁月不静，但是很好

“你们到峡谷里去干啥？”曹云召紧紧盯住秋紫玉的眼睛问。

“找兵器嘛。我们原来大多数人的武器，不过是些弯刀、斧头、鱼叉、棍棒。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都用上刀剑、长矛、弓箭了吗？”秋紫玉笑了笑，继续说，“不瞒大人说，我们还从那些死人身上搜出了些铜钱或碎银子呢。不然，我们大家今天会这么高兴？”

“你说这些干啥？看你们那穷酸相！死人身上的一个铜钱都值得你高兴一整天！”曹云召把头扭向一边。

秋紫玉嘿嘿一笑：“还真是呢。我咋想起说这些话来了？总镇大人。也许两边山上真埋伏着张献忠的人马，您赶快派探马去探一探嘛。常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派探马干啥？本镇这是十万人马，还怕了张献忠不成？老子正愁赶不上他呢，还怕他在此埋伏！对了。你们敢不敢在前面带路？”

秋紫玉装出有些害怕的样子说：“大人您还是先派探马去探一探嘛。万一……万一真的有埋伏……”

“你没看见那山上荆棘丛生，怪石横陈，要多久时间才探的清楚有没有伏兵？老子这里有十万大军，正愁追不上他，区区十里峡谷，前面的到了尽头，后面还有大部分在峡谷外面，弄不好老子把他给包围了也说不准呢。”

秋紫玉赶紧讨好地说：“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曹云召突然问：“你敢不敢给老子带路？”

“大人需要我们带路，我们就带路。只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午饭还没着落。大家都没带干粮。”

“你娘的还给老子讨价还价？就这么定了。你的人马在前面带路。”

“陪你们走完峡谷，是不是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去了？”

“走完峡谷，当然就可以回家啰。难道还想老子留你们大吃大喝一顿？”

秋紫玉装得十分憨厚地说：“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嘛！来回也就二十多里。回家吃午饭也不晚呢。”

曹云召命令刘一双带五百人打前站，秋紫玉和张进嘉率领的三百“乡勇”紧跟其后。接下来才是曹文钊的一万大军。

曹云召仍不放心，骑马走在官军大队人马的中间，来到峡谷里，不停地向左右崖顶观看。只见两边峭壁夹立，壁陡如削，举头难以见顶，只有青天一线。谷底极其狭窄，人马难以施展，如果谷口真有敌人把守，就是飞鸟展翅也难飞出。谷内阴风飒飒，寒气逼人。道路本就不平，而今又到处是滚木礌石和人马死尸。曹云召从死者的穿戴和兵器知道死尸全是张献忠的兵卒。心中虽然称赞乡勇的胆识，但也不免担心自己的命运。假若张献忠的人马真的埋伏在两面山上，他的下场不也是一样的吗？

曹云召骑马正行走在峡谷的中间部位，突然听见背后几里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人马乱作一团。心知不好，必定是张献忠的人马切断了谷口退路。见身边的人马也是一片惊慌，不知所措，立刻大声吼道：“不要慌！快往外冲！”

就在此时，头顶也响起了叫喊声。曹云召仰脸一看，只见空中无数巨石铺天盖地的当头砸了下来。他立刻又大声叫道：“快去岩穴里躲避！不要慌！我们后面还有几万大军，很快就会把流贼包围！”

曹云召一边喊，一边率先奔到崖壁下，一块石头擦着他的肩头坠落下来，把地上砸了一个铁锅一样的大坑。吓得他魂飞天外，好久好久心里都“咚咚”直跳。好在崖下有个大岩穴，可以站立许多人马，里面也很安全。只是这样的岩穴并不多，很多士兵就因找不到岩穴藏身而被砸得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