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不是对，错不是错

眼看事情就要穿帮。此时暴露身份，同乡勇杀起来，就会破坏整个计划。而且几千乡勇对付六十多名农民军士兵，农民军肯定要吃大亏。更为重要的是，等会儿张献忠率领人马来攻寨没有内应，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强行攻寨，伤亡会非常惨重。如果放弃攻寨，原路返回，谁也消不了这口气。

就在这关键时刻，秋紫玉站起来走过去拦住营官，说：“别走。别走。我和弟兄们商量一下，给你让出一张桌子来，你们就在这里吃喝休息。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营官抬头看了一眼秋紫玉，吃惊得忍不住“啊”了一声。

原来秋紫玉在分水岭点了许多乡勇的穴道，射杀一名乡勇头目时，这位营官知道了秋紫玉的厉害，心想自己根本不是秋紫玉的对手，再待下去，性命难保，于是混在其余的乡勇里面迅速逃离。当时要不是逃得快，早就没命了。想不到现在又遇着了，虽然这里不同于分水岭，但他知道，以秋紫玉的手段，要他的命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所以眼下决不能来硬的。

营官装着并不认识秋紫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没事，这原本是我的不对。你快去吃喝。还是我去另找地方。这里的大街小巷我很熟悉。”

营官话未说完，就出其不意地推了秋紫玉一掌，企图冲出大门。

秋紫玉动作快得出奇，未等营官跨出半步，他已伸腿扫向营官的下盘。与此同时，右手在营官肩上猛力一按，硬将营官按得跪倒在地。然后点了他的穴道，使他不能动弹，不能言语。

张进嘉和几个士兵堵在门口处，几个亲兵出不去，外面大街上的乡勇也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秋紫玉乘机又点了几个亲兵的穴道，让他们跪成一排。

事态刚刚平息，一个乡勇哨官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要看看店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进嘉堵在门口上，瞪大一双眼睛，吼道：“看什么看！几个打架的受了点惩罚有什么好看的！滚！”

古代军队的编制是百人为一哨，五哨为一营。率领一哨的军官称之为哨官。这位李哨官认识乡勇中不少的军官。营官共八人，他全部都认得。哨官有四十个，他虽不全都认得，但多少都有点印象。他看了看张进嘉，心想，这人绝对不是什么营官。就算是个哨官吧，他凭啥子对老子这么凶？所以张进嘉叫他滚，他却偏要去看个究竟。

李哨官从人缝中看进去，一眼就认出了地上跪着的那个营官，忍不住惊呼道：“哎呦，这不是赵营总吗？怎么跪在这儿？”

秋紫玉满脸的怒气：“他欺负我们弟兄，还动手打人。强行要我们给他们几个让座。当个营总有啥了不起？有本事不拿到战场上去使，跑到这里来欺负自己人！这种人不处罚他跪几个时辰，他是不知道爷们也是不好惹的！”

李哨官心里一惊，心想这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难道就没考虑以后赵营官会如何报复他们？他有心讨好赵营官，于是说：“哎哟哟，都是一家人，都在一个圈子里讨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做得这么过分呢？”

“过分？你说我们过分？”秋紫玉瞪起一双眼睛逼视着李哨官。

“失言！失言！对不起，在下失言！”

李哨官见秋紫玉身边的人都是怒容满面，知道这伙人不好惹，弄不好会惹火烧身，说了句道歉的话就赶紧离开。

秋紫玉知道李哨官这一走会带来极大的风险，但是门外站着很多看热闹的乡勇，而且还有很多乡勇正朝这边走来，此时再动手处罚一个哨官，必将引起更大的轰动，于是只得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