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言的骄傲

秋紫玉说：“你先趴在我背上。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秋雨声固执地说：“就一句话，你得先听我说了再走！”

秋紫玉急得鼻子眼睛嘴巴都聚到了一起：“哎呀！那就快说吧！”

秋雨声说：“从你祖师爷那一代起，我们已经聚集了很大一笔财富。都是周围百里以内大财主每年按惯例给我们送来的醵金。意思是要我们保护他们免遭土匪洗劫。这一点我们当然是办得到的。从你祖师爷那一代起，远近的土匪都知道这个规矩，要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抢劫，保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这么近一百年下来，百里以内，从未发生过土匪骚扰老百姓的事情。我们因此也积累了一大笔财富。但是你知道后，一定不要乱花……”

秋紫玉又发急了：“爹！你就长话短说嘛！再耽误下去，天就快亮了！”

秋雨声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管秋紫玉如何着急，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好好。我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你。我们立刻就走。你可要记牢地方哟！”

秋紫玉见秋雨声简直不把自己的生死当一回事儿，一下子跪倒在地，说：“爹！我求你了！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啊！官军后退半里扎营，我们是有机会闯出去的。这里片刻也容不得我们停留！”

秋雨声好像根本没听见秋紫玉在说些什么，说完藏宝的地方，又说起其它的事情来：“今后你一个人在江湖上是难以立足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逞个人英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去投奔张献忠吧。农民军和官军是死对头。曾英和侯良柱都做到总兵了，你咋杀得了他们？你只有借助张献忠的力量才报得了仇。这世道怕是要变了。快走吧。你一个人走，现在还来得及。要是背上我，怕都出不去呢。”

秋紫玉哭了起来：“爹。快让我背着你走吧。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秋雨声口中说“好吧，快把背转过来”，却趁秋紫玉转过身去的当儿，猛地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秋紫玉转过身去正等待秋雨声趴到他的背上，由他背着离开黑龙岛，却突然听见背后一声响，回过头去一看，秋雨声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他惊愕得差点叫出声来，立刻转过身去抱起秋雨声，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过了片刻，秋紫玉一抹眼泪站起来，走到一颗大树旁，拔出刀子快速地在地上刨了一个坑。然后把秋雨声的尸体抱起来放进坑里，用土掩好，垒成一座简单的坟。然后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留着眼泪说：“爹。你就在这儿安息吧。过些时候孩儿报了大仇，再来给你立块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