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华绝代世无双（十五）

守城的兵勇见他们只有两架云梯，都觉得好笑，但知道攻城马上就要开始，也不敢掉以轻心，把滚木礌石堆放在方便的位置严阵以待。

双方正剑拔弩张的时候，只见张献忠从一名偏将手中拿过一支长枪，猛跑几步，奋力向前掷去。那支长枪箭一般飞出去，插进前面城墙半中腰的条石缝隙中。将士们正不知张献忠要干什么，就听他说：

“弓箭掩护！云梯靠墙！”

农民军中的弓箭手们早已弓箭在手，张弓待发。听到命令，羽箭像飞蝗一般向城头遄去。负责架设云梯的勇士们，也扛起云梯向城下飞奔而去。城头的兵勇被农民军的利箭射得不敢抬头，全都躲在墙垛下缩着身子，但他们又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躲了片刻，只得又站起来冒着箭雨往下扔滚木礌石。

不过城头兵勇们的行动慢了一步，就在农民军弓箭手放箭的当儿，只见张献忠奔到城下纵身一跃，双脚就落在了城墙半中腰的那支长枪杆儿上了。接着再一纵身，人就上了城头。那身子轻盈得像只鸟儿。

西营农民军中轻功最好的当数秋紫玉，其次就是张献忠。眼下秋紫玉送孟芳芳去长秋山生孩子去了，不在军中，所以再也没人能像张献忠那样飞身登城。

张献忠身材高大，状貌奇伟，一大把棕色的长胡须直垂到胸前。因他脸色微黄，声音又大，像猛虎一样矫健，还未当主帅时，农民军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黄虎”，又称“八大王”。现在他飞身上了城头，站在垛子上大声一吼，就像天空起了个霹雷，吓得城头的兵勇们胆战心惊，脸色发白，以为是天神突然降临。欲要逃跑，腿先软了。

有两个乡勇正要把一截水桶般粗的檑木推下城去，被张献忠那一声大吼，吓得四肢发软，竟然掉下来把自己给砸伤了。守城将领马必干见张献忠孤身一人，以为可欺，立刻威逼兵勇围攻，企图将张献忠逼下城去。同时又命令其余的兵勇赶快向城下抛滚木礌石。

不过此时的滚木礌石很难砸到登城的农民军将士。农民军将士是一路纵队沿云梯爬城墙，城墙上面有张献忠威风凛凛地守在那儿，他每挥动一下长剑，立刻就有兵勇人头落地。围攻他的人只能远远地站着呐喊，谁也不愿上前送命。马必干无可奈何，只得叫来两名练勇团总和他一起前去与张献忠交战。

两名团总自恃武艺不错，又是三人去围攻张献忠一人，正好借此建立功勋，立刻就向张献忠奔去。只见张献忠长剑晃了一下，一名团总的人头就滚落地上去了。再一晃，另一名团总的胸部就出现了一个窟窿，立刻倒地身亡。马必干见情况不妙，转身就逃，才留得一条性命在那儿。

张献忠如泰山一般稳立墙头，保护着下面的兵将爬云梯登城。虽然只有一架云梯，但是爬云梯登城十分顺利，一会儿就有好几名将领登上城头。这时，另一架云梯也竖起来了，农民军两路纵队登城，城上的农民军将士越聚越多。明军眼看大势已去，纷纷逃跑。

张献忠知道明军可能要弃城逃跑，便率领部分兵将冲到城门口打开城门，让农民军大部队迅速进城。并命令王双礼等将领，各率领一支人马穿城而过，去堵住其他三道城门。他则亲率一支人马直奔县衙而去。

就在农民军开始竖云梯攻城的当儿，李存性已经收拾好金银财宝出南门逃跑了。随着他一起逃跑的还有城内几家豪门富户。他们都深知城内那点儿兵力是挡不住张献忠的，最多能坚持几个时辰，所以趁县城还没被农民军围起来，就赶紧带上金银珠宝逃之夭夭。

农民军将领也不是没有想过先将县城包围起来再进行攻打，因为这是一座山城，地形复杂，要想从西门绕到东门去，不管是从南边绕过去，还是从北边绕过去，都有很多困难，甚至是根本不可能。李存性等人真要逃跑，等你绕过去时，他们早已跑得无踪无影了，所以张献忠决定攻破西门后，再穿城而过，去东门或其它两座城门，用的时间要少得多。官军就是逃跑了，也容易追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