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满街撒钱
晨间，满天露冷风清，烟霭空濛一片，京城四处涌动着冬日繁忙的新盛。
姜府门外百余位壮汉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这么挣钱的活计他们还是第一次接到。
门侧边是一群手拿唢呐擂鼓各式乐器的乐人，都在等姜家大门打开。
须臾后，府门打开，丫鬟迎众人进入姜府，十几位丫鬟为每人都奉上热茶。
寒露前来细数一番，又转身返回西苑居。
卧房内，尾牙正侍候姜青隐洗漱梳头上妆。
“小姐，乐手一共来了三十位，抬嫁妆的人约莫二百四十多人。”
姜青隐轻答一个哈欠轻嗯一声：“之前咱们往侯府搬的人有多少。”
“咱们之前抬凤轿，提锣，提灯，提篮抬箱，打火把，男童等约莫五百多人。”
姜青隐闻言因困意眯着眼，叹了口气：“少些也无所谓，多拿几趟便是，对了银票还有碎银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
“用膳吧，让厨房给那些人也备些吃食，巳时出发。”
“是。”
寒露下去后，尾牙上妆时看着她脸上的疤不禁愁眉：“女为悦己者容，可小姐这疤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越看那疤痕心里就越憋屈，小姐虽不是艳丽美人，可样貌放眼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绝色，就被那个禽兽给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全，真是可气。
姜青隐温和一笑看向镜中的尾牙：“别总殚心竭虑，遇世一遭，就该为己不为他人，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反倒是对自己一种禁锢，何必为了这种不值得的事忧虑。”
“好了，咱们该用膳了，一会该去侯府了。”
尾牙再未说话，只是觉得她家小姐似乎有些不对。
从前的她可是最为在乎容貌，被蚊子叮咬都要请大夫，如今......
尾牙连忙摇头，兴许是她想多了，也许是因为小姐刚及笄，才会沉稳许多。
姜青隐用过膳，来到前院吩咐院中的二百多人。
“今日你们所做的就是听尾牙的命令，不论如何都不能乱，要保持队伍的齐整，事后赏银自然多。”
众人听闻赏银二字，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回到：“是，姜小姐，我们一定不会乱了队伍。”
吩咐完后姜青隐出门踏上马车。
马车轻启，唢呐鼓声齐天鸣响。
尾牙领着四个丫鬟站在马车后方，队伍的最前方，手抱锦盒，边洒碎银和银票边喊：“姜家今日抬嫁妆收回家产，发银子了。”
身后的乐手和壮汉也跟着一块喊，可却无人捡钱。
城中的百姓见状纷纷捡高兴的起钱，顿时一片哄抢，哄抢时被队伍里的壮汉喝止。
那些百姓顿时也不敢哄抢，只默默跟在后面静静捡钱。
从城西游到城东，快到侯府门前时，身后已经跟了整整一个长街的百姓。
他们似乎都已经不是在为碎银而跟随了，而是奔着看热闹去的。
姜家与顾家之事传得满城风雨，早前就听闻姜家女君要与顾家和离，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今见这场面都想前去看看。
此时侯府顾长晏厢房内。
顾侯夫人坐在屋内满是忧愁地看着顾长晏的腿，眼周红了一圈。
顾长晏面色憔悴，嘴唇苍白：“母亲，宋焰到时候一定好交给我亲自处理。”
顾侯夫人闻言伤心欲绝道：“儿啊，你安安心心养病，别再操心其他的了，等你养好病，别说一个宋焰，你想处置谁就处置谁。”
“母亲，昨日你说派出去的人，将东西带回来了吗，姜青隐那个贱人，咱们定不能放过她。”
说这话时顾长晏牙关咬得死死的，眼底尽是狠意。
“放心吧，儿子，我......”
“夫人，不好了夫人。”
顾侯夫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急匆匆赶来的王麼麽打断。
见王麼麽焦急的模样，顾侯夫人使了个眼色。
又看向顾长晏笑道：“晏儿，别的事你就先别管了，有我跟你爹呢，你先养病阿娘一会在看你。”
顾长晏点头后，顾侯夫人走出厢房脸色一变，边走边问：“怎么了这是，以后莫要再晏儿面前提不好的事。”
王麼麽一脸愁容：“夫人，那姜家女今日抬嫁妆，张罗了几百个人，还敲锣打鼓地一路从城西走到咱家了，百姓围了整整一条街，马上就到侯府了。”
“什么？！”
顾侯夫人眉间紧皱，这贱人莫不是害怕她来顾家有来无回才想了这个招数。
侯爷还没回来，若是今日没签那文书，想必全城百姓都会看她侯府的笑话。
将晏儿害成这番模样，还屡次拿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败坏她顾家的门楣。
还真以为自己能厉害到能算计到侯府的头上不成。
顾侯夫人眸间阴沉几分，又吩咐王麼麽：“你去派人将晏儿看住，莫要让他出来，再找几个得力的侍卫过来。”
“是。”
这时侯府门外，姜青隐在马车里戴上幂篱，尾牙上前扶着她走下马车。
立于侯府的台阶上，尾牙道：“今日姜家与顾家和离后取回家
产与嫁妆，实乃喜事，今日踏出顾家，见证之人，人人有赏银可拿。”
“好。”
百姓在下面有欢呼雀跃的，亦有几人对她有指指点点的。
但姜青隐并不在意，女子要和离在他们心中本是奇闻，败坏门风之事。
可谁让要被和离的是顾家呢，顾家之子草菅人命，他们皆是来看顾家这场闹剧要如何收场的。
姜青隐进入顾家，账房几位抬嫁妆箱地紧随其后，其余的几位乐手则跟随四个丫鬟在外面吆喝。
刚一进门，那侯府的门就被关上了。
侯府大白天关门可不多见，见状百姓们心中好奇更重，都在外往里窥盼。
一进侯府，越过假山，姜青隐就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这个地方光是气味就让人难以忍受。
尾牙向侯府管家通报后，那管家便领着她前去前厅院子。
前厅院子内，只见一众侍卫站立于两边，中间摆着嫁妆箱子。
顾侯夫人坐在正远处亭落中悠闲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