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转
“是太后身边的张姑姑。
你们大概不知道，张姑姑是太后身边得脸的姑姑，太后宫里的事务都是她一手操办。
那日张姑姑命人从仪和殿将大部分宫女都抽调了出去。说是太后寿宴人太多，让宫女在湖边和花园里候着，防止一些女眷认错路或者不小心失足落水。”
宋文点点头，“乍一听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太后寿宴这样的大事，怎么会人手不够？
而且仪和殿本来守值的宫女就不多，就算抽调，大可以从别的宫里抽。”
李如意皱着眉，“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如林继续道，“还有，我问过了，仪和殿的香一直用的茶香，每日清晨都有宫女去检查。
你们这迷迭香显然是被人换过了，若是没有人守值，那谁都有可能去换香。”
“所以？”
李如意有些好奇，哥哥说这些做什么。
“所以，这香不一定就是墨涵换的。”
虽有些不舒服，可李如意没有说什么，施墨涵确实不一定亲手换香，但是她一定是知情的。
只是哥哥一再强调这些，总想着给施墨涵开脱，让她颇有些头疼。
李如意明白现在再说施墨涵的不好，反而会激起哥哥的保护欲，干脆说道
“我也没说是她换的香。只是我们一出事她直接就寻来了，好生奇怪。
对了，宋公子，您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宋文微微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他的手指很白，如同白玉一般，却又骨节分明，透着些硬朗。
“我这边只是查个迷迭香的来源，想比李兄简单不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这玉初堂的老板是陈辉，四十来岁。二十年前此人来京城定居，如今家里是一妻四妾，儿女加起来也有十多个。这陈府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上好，日子可以说过得相当滋润。”
“玉初堂居然如此赚钱？”
李如林有些诧异。
“不仅仅是玉初堂，这陈辉光在京城就还有好几家铺子。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产业，探查的人还未有回音。”
说完这些宋文停顿片刻，他看着李如意，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陈辉还有一重身份，怕是这回如意是被我连累了。”
“哦？何以见得？”
李如意觉得奇怪，立刻便问出了口。
这圈套不是针对自己么？怎么变成针对宋文了？
“这陈辉和如今的礼部尚书陈知远陈大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如林也惊了，他毕竟是男子，对朝堂的敏锐度比李如意高很多。
“陈大人是礼部尚书，是父亲的上峰。父亲和他共事多年，他经常在我跟前提起陈大人，说他清正廉明，颇得圣上赏识。
难不成此事和他有关？这不大可能吧。”
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复杂了？李如意皱着眉头，静静思索其中要害。
“如林兄，请听我慢慢道来。右相张正大人上月已经提了辞状，他已近七十，身体多病，只想早日还乡。
明年过了年张大人便要回老家，这右相的位置就空下了。
如今朝中对右相的人选颇有争议，但最有可能继任的便是陈大人和家父了。若论政绩，家父和陈大人不相上下，只是陈家的两位公子……”
“哈哈哈，我明白了。”
李如林笑了起来，“陈家的两位公子，一个赛一个的笨，连参加会试的机会都没有。
想来这养不教、父之过，陈大人光是教育子女这一处便落后宋伯父许多。尤其是子衡你珠玉在前，更是显得那李家兄弟十分不堪。
故而要想胜过宋伯父，给你这京城第一才子抹黑便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看来，陈知远如此做派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你可有证据？”
宋文点点头，“我已经派人仔细查过，玉初堂出去的迷迭香最后确实是去了陈府。我使了些手段，得了确切的消息。
那日陈家嫡小姐陈雪落进宫参加太后生辰宴时，身边的贴身丫鬟便带着迷迭香。”
当年自己嫁到三皇子府中后，父亲便升了礼部尚书，而陈知远确实当上了右相。
陈雪落有陈家作为靠山，又有齐暮泽的呵护，在自己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可是如鱼得水。
想来，齐暮泽登上皇位便迫不及待的要杀了自己，也是为她让位吧。
“所以，如意，这回你可能是被我连累了。”
“啊？”
李如意回过神，她看着一脸歉意的宋文。
“子衡，你不必这么说。”
听到李如意叫自己子衡，宋文的眉间涌出一丝笑意，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浮起来。
“现在看来此事已经不是我们之前的事情，还涉及到宋伯父。
我觉得此事你应该与你父亲说明白，若是陈大人真的想对付你，那这还只是个开始。这种事情，还是让大人处理妥当一些。”
“这……
可若是告诉我父亲，那他便会仔细问询当日情况
。你我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毕竟……
我怕会有损你的名声。”
宋文的突然觉得有些脸热，想到那日的画面，连耳朵也红了。
李如意见状，连忙说道
“子衡，这等小事和朝堂之事比不算什么。而且我相信宋伯父一定会很好的处理此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李如林也附和道，“是啊，子衡兄，你还是和宋伯父说了吧。
你还得专心备考呢，你不像我，考不好便罢了。你可是要拿会元的人。”
“如林兄说笑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今日回去便和父亲说明此事。”
“行，这事儿总算告一段落。”
李如林拍了下桌子，神情自在。
“子衡，如意。
走，去院子。
我那剑法刚练了一半，还未全部耍完。
你们且看完再走。”
李如意捂嘴笑道，“行，那便看哥哥练完。”
若是只是哥哥和宋文查，那查到陈知远已是极限，可若是让宋大人参与，那或许就可以查到齐暮泽的身上。
即便没有确切的证据，可若让宋大人提前一步防范，那也许那陈知远便当不了右相了。
仔细想想，上辈子自己和宋文那事也许并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么简单。
也许这张网里，从布的时候，就不止自己和宋文二人。
刀光剑影中，李如意微微往宋文那靠了一些，宋文也默契的将头往自己这倾了些。
“子衡，若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可以先与我说。
哥哥直爽，怕是藏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