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嗓门故意抬高，声音尖锐刺耳，这种食宿换成个正常的地方，估计早就倒闭。

相反，此地来往路人络绎不绝，如果忽略他们古怪的行为，和那无法直视的惨白面容，可以称之为闹市。

就差把‘黑店’贴在门匾上，王跃东试图打消姑娘内心的犹豫，和他一起进去：“他们当中，肯定有和我相同，乔装混入的。”

“能不能从魔都活着出去，全各凭各自本事，我们进去看看。”

然后，转头望了眼身后，没见到人。

“溜了？”就算提前撤，好歹通知一下声，王跃东想静静，拿起水壶喝口水。

再次往回看，那道瘦高绰然身影已经出现在客栈门口。

老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姜初澈停住脚步，客堂大约十多张桌子。

怔愣片刻，里面坐满人。

但每个人都在捧着饭碗大块朵颐，动作高度一致，就手连喝汤吃羹的时候，都是能同步进行。

实木的柜台旁，掌柜敛了眸子，低头拨着算盘，嘴里嘟囔着。

“来者是客，里面请坐，需要吃点什么随便点。”

“菜谱在桌上。”

拖着沉重的语气慢吞吞地说着，伴随着时不时拨弄算珠的响声。

能说话，是活人。

姜逸闲信手拿起菜谱，木质的板子，雕刻着复杂的符号，看上去像某种神秘失传已久的文字。

极其坦然：“看不懂。”

无奈地摇头，递给身旁的男子。

苍天！什么变态的地方，吃个饭还要多读书。

王跃东呛的一口水喷出来，耳根罕见的微红，支支吾吾：“那个…从小我就不爱读书，所以。”

瞬间，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学渣不可怕，就怕两个学渣相遇没文化。

观察就近的几桌，桌上全是黑碳似的菜梗，像是被太阳暴晒过后腌制而成。

还有一种黄色的膏汤冒着滚滚热气。

对于饿到极点的人来说，食物卖相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只求先饱肚子。

王跃东腰板挺直，对掌柜吆喝：“那什么，就随便来点，和他们一样。”

掌柜始终低着头：“客官稍等。”

浑身灰土，终于有地方可以清洗，姜逸闲微笑：“去趟西阁。”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既然来到魔都，只有适应，王跃东指着的角落唯一空出的桌子：“那我在这等你。”

“好。”姜逸闲从堂厅绕过去，发现小偏门，里面是片园林，疏篱石径铺路，枯柳阴阴拂水流。

顺着石阶下去，擦拭鞋上的泥渍。

耳朵微动，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

循着声音看过去，走到一间厢房前，姜逸闲用手戳开窗纸。

里面堆满摆满锅碗瓢盆，应该是这家堂食的膳房所在地。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赤裸的上半身被铁链捆绑着，胳膊上伤痕累累。

站在他对面的是位红衣姑娘，发出渗人的笑声：“哈哈…放过你？”

“别急，今天就卸了你这条胳膊熬骨汤，味道鲜香，新来的两个蠢货喝完还不得满意到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