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梅骨

姜逸闲站在门口：“有人吗？”

驻足半晌，也没人响应，擦掉鞋上的泥泞走进木屋。

刚踏进去的脚悬在空中，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神志瞬间清醒。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密密麻麻的苍蝇织成网在空中盘旋打转。

地面黑的发霉，角落里骷髅堆成小山，毒蛇像覆地的藤条以残骸为土壤，肆意野蛮爬行，吐出长长的芯子看向来人。

而所谓的炊烟，来自于角落里，一位正在‘熬汤’的老妪，枯树般的手拿着木棍，在锅里缓慢地搅拌。

锅内的绿色黏液咕噜咕噜在冒泡，仿佛在咆哮，烧的燃料不是普通木材，而是被风化发白的陈旧骷髅，燃起的磷火。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口汤，年轻人。”

声音刺耳如同指甲划过木板，让人分分秒秒想逃离。

头皮发麻，姜逸闲笑一笑：“多谢阿婆，不渴，这汤你还是留着自己喝。”

告辞，闪人。

嘭——

门从屋檐上落下来，猝不及防的关上，没有任何光线，屋内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唯独能看到毒蛇那一双双眼珠在火光映衬下，荧蓝色显得格外渗人。

“想入魔都，就这点能耐，还是留下来给老婆子的汤当调料更合适。”

话落丧心病狂的笑声响起，充斥着整个屋子。

“阿婆勿怪，晚辈只是想进来问个路，这便离去。”

呵呵尬笑地转身去推门，却找不到开关，只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靠近，额上冷汗直冒。

“来都来，不留下多可惜。”

又来！

隐约中闻到一缕异香，等姜逸闲反应过来，捂住口鼻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跌倒在地。

短短半个月不到，就种两次迷香，这运气没谁了。

看到有新的猎物，毒蛇伺机而动，一窝蜂地扑上来。

脸颊、手、脚踝未被衣料包裹的部位，能够清晰感受到冰冰凉的黏液。

发现新鲜的食物，蛇似乎异常兴奋，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脖子被蛇勒的越来越紧，直至呼吸都变得困难。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指尖狠厉的划过像是要撕烂脸皮，声音如同鬼魅。

“蠢东西还想逃。”

颈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姜逸闲抬手去阻止，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根本抓不住也扯不开。

是蛇，至于是几条完全没办法分辨，好困，沉沉睡过去。

弥散开来的新鲜血腥味，让老殴笑的更加疯狂，充满即将嗜血的愉悦。

“最鲜甜的汤。”

手熟稔地伸进他的发丝，寻找合适的位置，另外一只手拿着用刀片削尖的竹管，对准姜逸闲的天灵盖，正准备插进去，猛吸一口。

然后，没有想象中的脑浆琼液。

黑暗中。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到在墙上，发生痛苦的呻吟，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法置信。

“你…你……居然…咳咳咳。”

沉睡过去的姜逸闲，只是抓住弄他头发的东西，顺势扔了出去。

好半晌，老殴才捂住胸口，借助拐杖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