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债
妞妞已经自来熟地跟村里的孩子玩到一起，大人的烦恼孩子半点没领会到！
叶不凡悄悄让大饼去跟妞妞玩，跟孩子玩比在这里被阴阳怪气的教训好！
大饼喊着妞妞，飞快地跑远。
“叶婶子，你家小凡还要上渔船吗？过两天我家那口子要出大船，还缺一个小工。”
话没说完，另一道声音已经响起。
“叶大姐，你还记得之前阻拦你进村的翠婶子吗？她被儿子和儿媳赶回妈家了，当了半辈子的恶媳妇，现在被饿媳妇扫地出门，啧啧啧！”
“你们就别叫小凡上船了，他再没了，叶家妈子要怎么活……”
这话一出，喧嚣的气氛立即就冷了。
“那你让小凡去打猎吗？这里又没高山！”
“山里也有危险啊，这都是命，不认不行！”
叶不凡确定了，这是跟他家关系不好的，这话像针一样，字字扎人！
也有跟叶家关系好的，或者说纯粹看不过去的转移话题。
“小凡今年15了吧？”
“14的虎子都定亲了，小凡也差不多了吧，大家伙要找小工先考虑小凡，多赚几个钱尽快说个媳妇，让你妈抱上孙子！”
“对，啥都不比孙子好，诶你们听说了吗……”
七八个大妈大婶比一千只鸭子还吵！
这个话题的延伸程度，让叶不凡叹为观止！
叶大娘深谙交往之道，笑着聊了几句，不附和也不加入，分寸感拿捏得不动声色。
终于，在话题被带开后，叶大娘找借口找虎子妈买菜种子跟她回了家。
叶不凡笑着道别，喊了大饼和妞妞一声，才慢慢跟上。
虎子家是黄泥巴围起来的四间瓦房，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房子。
叶不凡站在外面看着大饼和妞妞，几分钟后叶大娘手里拿着一包种子出来。
还了钱，一身轻松。
“回家。”
叶不凡扶着叶大娘，大饼牵着妞妞。
“这个种子是虎子妈送的，说是虎子媳妇那边的甜瓜留的种子，特别好吃。”
“这个适合沙地，我们也种点试试看。”
说着说着，叶大娘突然叹了一口气。
“小凡，你还要上船打小工吗？”
叶不凡的爸爸就是死在海上的，这对他们母子来说是阴影。
“妈，我不打小工，我有事情做，晚点跟你说。”
叶大娘松了口气，愁绪依然压在心头。
叶不凡不上船打小工，家里就没了别的收入！
到家了，叶大娘就要去做饭，叶不凡把她按坐在树下，把熏蚊子的干艾递给她。
“妈，你带妞妞我去做。”
大饼站在叶不凡身边：“大妈，我给哥打下手很快的！”
叶大娘张嘴，叶不凡和大饼已经走向厨房，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家里的米只剩下一把了，不够吃呀……
叶不凡不知道叶大娘的担忧，生了火后举着火把照明。
猪杂汤剩一大碗的量，是叶大娘和妞妞的吃过了给他留的。
把猪杂汤盛进砂锅里，刷干净锅后翻出刚买的米，量了一斤。
“哥，煮一点点就够了……”
大饼的声音在颤抖，这一斤米够他吃半个月，就是不凡哥一家三口也能吃好几天。
“没事，赚到钱了吃饱点。”
把米清洗干净倒进锅里，加水，盖上锅盖，烧大火。
“走，摘点菜！”
叶不凡把洗米水端起，大饼举着火把，一前一后进入菜园子。
洗米水浇了刚出土的菜苗，避着长虫的豆角，叶不凡摘了一大把青菜，捧到水边掰开后一片一片清洗。
大饼举着火把蹲在旁边看着，偶尔拍一下蚊子，啪啪的声音让寂静的夜晚热闹不少。
“原来菜要这样洗啊！”
“这样洗干净，不含沙子。”
“难怪我每次洗的菜总是吃到沙子，弄得我都不喜欢吃菜了，以后我也这样洗。”
叶不凡抬头看了大饼一眼，昏暗里他脸上的笑很是没心没肺。
菜洗干净，回到厨房就闻到浓浓的米饭香味。
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对上各自的目光都忍不住笑了。
“好香！”
“是啊！”
叶不凡打开锅盖看了一下，米饭的水已经干了，灶里的木材抽出来放到小炉子里，把装着猪杂汤的砂锅放上去。
猪杂汤烧开，叶不凡把青菜掰成三段丢进去，煮开后调入盐巴。
“可以吃饭了！”
大饼拿碗筷，叶不凡把米饭盛出来，底下还有锅巴，铲子一铲，一整片脱离。
正好大饼返回，叶不凡掰了一片递给他。
“哥，妞妞能吃吗？”
“她还小，这个硬，你自己吃！”
大饼珍重的捧着，咬了一点点享受地咀嚼。
叶不凡
也掰了一块放进嘴里，香脆香脆的，好吃！
“把米饭端出去，我端菜。”
四人围着桌子各自落座，豆大的灯火照出一片昏黄。
叶大娘看到大饼端上来一盆米饭，讶异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和妞妞已经吃过了，小凡你跟大饼吃就好！”
“陪我们再吃点！”
叶不凡已经盛了一碗饭放到叶大娘面前。
叶大娘端起碗放到大饼面前：“我吃点菜就可以了！”
“我们一起吃！”
叶不凡知道叶大娘是怕饭不够吃，飞快盛了两碗米饭放到两人面前，然后问妞妞。
“妞妞要吃多少饭？”
妞妞小小的手张开：“这么多！”
叶不凡被都笑了，给她盛了一小块，然后舀点汤把饭打散才放到她面前，叶大娘也把挑好的菜放进她的小碗里。
“吃饭！”
一样多的三碗米饭，叶大娘只得拿起筷子一起吃。
米饭煮得刚好，配上猪杂汤下的青菜更好。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叶不凡顿时什么疲惫都没了。
反应过来突然想流泪，他对美好生活的标准短短一天就降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了！
大饼吃了一口菜，“哇，这个好好吃啊！”
“哥哥做的都好吃！”妞妞一边说一边捏起一块萝卜：“我最喜欢这个！”
话落，整块萝卜塞进嘴里，脸颊鼓成河豚，叶不凡看着都怕她把自己噎到。
叶大娘也附和：“没想到煮青菜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