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丑八怪

翌日，早7点钟。

楚楚被一阵刺耳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浑身一僵，利落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少爷早。”

楚楚看着一身短袖运动装，露着结实肌肉的凌轩，不知为何，有些羞怯的垂下了眼帘。

“我饿了，赶紧起床做早饭。”

凌轩瞥瞥了一眼睡眼惺忪懵懵懂懂的楚楚，眼睛停留在那像樱桃似的红唇上，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喉结。

“哦，好，少爷想吃什么？”

“我想喝五谷豆浆了，还有葱油饼，哦还有你调的辣椒末。”

“好，我这就做，少爷先休息一下，早餐马上就好。”

楚楚冲凌轩挤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笑了，凌轩已经记不清了。

虽然依旧笑不达眼底，但压在凌轩心上的罪恶感好像轻了一些。

他不自觉的抬手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捏楚楚的脸颊，直到跟楚楚那诧异的目光相撞时才猛然间反应过来。

他立刻神色一凛，迅速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掀开了楚楚的额头，“先换药吧。”

语气依然跋扈，但语调却轻柔几许。

楚楚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她抠了抠手自己的掌心默默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凌轩的身后来到沙发上坐下。

凌轩拿来药箱帮楚楚重新消毒换好药贴，看着那年代久远的褐色疤痕，突然柔声开口道：“周末的时候去美容医院把疤痕去掉吧。”

楚楚愣了一下，不解的眨着那双美眸看着凌轩。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本就心慌意乱的凌轩很快败下阵来。

他迅速移开目光，音调依然冰冷：“额，那个，太丑了，我看着别扭，你不要想太多，也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喜欢自己身边有丑八怪而已。”

楚楚那颗敏感的神经被深深刺痛了，她霎时想起小时候，同学们围着她喊她丑八怪的场景，鼻尖一酸，泪水霎时溢满了眼眶。

她反弹似的从沙发上忽地站起身，带着浓浓的鼻腔道：“少爷放心，我以后尽量少出现在少爷面前，保证不会吓到您的。”

凌轩突然攥紧了拳头铁青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楚楚紧咬着红唇恨恨的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凌轩觉得自从楚楚在大学期间认识了那个东明，明显已经有些不对劲。

那个逆来顺受心思委曲求全的楚楚开始慢慢变得叛逆，变得像只小刺猬，随时随地对自己展开浑身的刺，开始和自己针锋相对。

昨夜居然还想离家出走，如今又明晃晃的跟自己对抗。

那种脱离感让凌轩内心十分惶恐不安，他不愿靠近她，但也绝不允许她离开，他就是要这样折磨她一辈子。

凌轩越想越气，一把扯住楚楚纤细的手腕带进了怀里，不由分说的就覆上了那张红唇。

再次的肌肤相碰让凌轩瞬间心跳加速，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跟她亲近，那压抑了很多年的热血蹭的就窜到了头顶，他急不可耐的加深了吻，有些食髓知味。

楚楚却恨恨的用力推开箍着她软腰的凌轩，跟他拉开距离，厌恶抬手试图擦掉凌轩留在她唇瓣上的痕迹，有些泫然欲泣：“少爷是不是没想到从几米高的滑梯上摔下来的我居然还活着？看着只是撞伤的额头？少爷是不是失望了？少爷放心，这个疤痕我会一直留着！少爷看不惯，我就少在少爷面前碍眼，这样也不行吗？这是我自己的脸，我愿意当丑八怪，少爷也要干涉吗？”

见楚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凌轩有些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他又拉不下脸跟楚楚道歉，只好继续冷着脸，“你想当丑八怪当就好了，我又没有强迫你。”

楚楚一想到自己的凌轩哥哥居然就是背后害自己的人，她的心都碎了，悲痛欲绝，“对，我就是愿意当丑八怪，请少爷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我虽然欠你的，但我不是你的奴隶。”

凌轩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楚楚痛哭落泪心情就莫名的烦躁。

但他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甩手走人，因为他发现楚楚真的已经开始憎恶他厌倦他了。

这种恐惧让他越来越心烦意乱，越来越惶惶不安，他真的害怕终有一日两人会水火不容，兵刀相见。

凌轩莫名的害怕楚楚会离他越来越远，莫名的害怕楚楚不知何时会爱上野男人，莫名的害怕再也看不见这个小女孩。

恐惧和害怕让凌轩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会在意楚楚的反应，会关注楚楚的一举一动，以至于他的很多动作都已变形，他却一无所知。

看着又立起刺的楚楚，凌轩只好眨了眨那双凌厉的眸子，收敛了些浑身的肃杀之气，语气也已不再似以前那般凌厉，“我可没说你是丑八怪，我的意思是那道疤不好看，你太敏感理解错了。”

凌轩突然缓和的态度让楚楚有些始料未及，自从昨夜知道她除了凌轩的家竟然真的无处可去，瞬间明白了她真的没有跟凌轩对抗的资本，所以也不敢真的跟凌轩翻脸。

楚楚意识到自己这两日的不正常，竟然会在乎凌轩侮辱自己的话语，这不是早已习以为常的事了吗？

她快速收拾了下情绪，赶紧抬手拭去眼泪，低垂下眼帘道：“嗯。那，谢谢少爷，我去做饭了。”

看着那已长大的娇俏身影，凌轩越来越烦闷，他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楚楚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