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能力:构想武装
治安署，中央调度室内，一块块淡蓝色的荧幕上各种各样的信息上下滚动，负责调度的警员们埋头工作，身上的网络计算模块始终高速运转处理着各种繁杂的情报。
调度室最中央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是整个赤矿V城区的地图，一个个蓝色的小亮点代表着分散在城内巡逻的治安员们。
乔治忙完一天的工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他是负责调度室里各类突发事件处理的人员之一，其实赤矿V的治安很好，他在这里处理的大多是些邻居斗嘴吵架之类的小事，平时有个帮派混混打架斗殴就已经算是难得的大案子了。
虽然那位总督被赤矿V的不少居民形容为“公司的狗”“联邦的吸血鬼”，但在治安方面，他做的确实无可指摘，甚至在他上任后不久，那些像细菌一样不停滋生的反抗军们也没了踪影，这是整个联邦都少有星球做到的。
理所当然的，在赤矿V的治安署工作远比在其他星球的治安署工作要轻松许多。
乔治从工作台上起身，扯过自己的外套，起身招呼着前两排还在埋头工作的一个身影：“安娜！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今天我请客。”
前排的人影没抬头，只是声音传了过来：“你先去吧，我刚接到通知，今晚要加班。”声音平静中有些无奈。
赤矿V的治安署是很少加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却安排了一大批人值守，不光命令是署长亲自下达的，连人选都是署长亲自挑的。
乔治回道：“好吧，那改天再说。”
乔治和安娜是相识很多年的死党，只是相比较于安娜，乔治既没有努力工作的心态，技术能力上也确实稍弱一筹，所以如今安娜已经做到了总调度员的位置，他还只是个区域负责人。
所以乔治和安娜的关系还只是死党。
不过对乔治来说，这并没什么遗憾的，他很喜欢自己目前的状态，平静而轻松。
乔治穿上外套，和其他下班的同事一起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调度室，少数接到通知加班的人留守在了调度室内。
署长的办公室内，老署长正坐在他那张有点老旧的办公桌后，面前是一个全息投影的中年男人，样貌看上去比老署长还要年轻不少。
内部线路配备的终端型号款式已经很老了，投影只能显示胸像。
屋子里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只有投影终端偶尔发出几声微小的杂音，而长久的沉默使这微小的背景噪声显得更为刺耳。
老署长对着投影开口问道:“凯恩，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名叫凯恩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署长。从外貌上看，他比老署长还要更年轻不少，大概只有30多岁，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显得威严而深沉。
当然，在如今的科技加持下，外貌早就变成了可以随心订制的东西——前提是你有足够多的钱。
老署长直视着凯恩的眼睛，凯恩的目光坚定，表情古井无波，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老署长已经从凯恩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觉得老署长的问题没有意义，所以他没有回答。
老署长似乎早知道凯恩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这一切值得吗？”
“你还记得薇娜丽吗？”凯恩终于开口了，但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开口询问道。
“我当然记得，我是她哥哥！”老署长提高了几分音量，似乎这个问题让他很生气，但看着凯恩的眼睛，很快他就又平定下来，继续说道：“可薇娜丽已经死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投影里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目光从署长身上移开，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出神，半晌，凯恩才说道：“没有意义，但如果我们成功了，能让薇娜丽的死变得有意义。”
署长不再说话了，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绕过投影，走向办公室的门，在拉开门把手出门之前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真是疯了，不过这是我欠你的。”随后他关上门，反锁，又小声的低估了一句：“是我欠你们的。”
随着署长的离开，办公室内只剩下那道淡蓝色的投影，在这无人看到的黑暗中，那张严肃而又深沉的脸闪动了两下，随后通讯中断，整个办公室被黑暗笼罩。
……
公司广场的边缘，艾薇儿正闭着眼睛，站在林右对面，表情紧张中又有些期待，心里还有一点点小小的胆怯。
旁边不时有下班的路人路过，对艾薇儿和林右投来惊讶的目光，随后嘴角挂起一抹姨母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声。
高压的工作环境，半强迫的义体改造，森严的职场关系，公司大楼里的西装革履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有梦想，有青春，最后却都在无尽的互相倾轧中消磨殆尽。
艾薇儿和林右就好像溅在沉沉暮色里的一小团阳光，在每个路过的人心中都映出一场幻影，或是他们曾经的青春，或是他们想要的青春。
没有压力，没有争斗，没有人心的险恶，甚至连义体改造都没有，这一对少年少女光是站在这里，就引起了所有人对浪漫和青
春的无限遐想。
只有当事人不这么觉得。
林右正站在艾薇儿对面，右手伸出放在艾薇儿的脑袋前面，他开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艾薇儿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
然后围观的路人们就看到，想象中的浪漫一吻并没有发生，少年只是举起右手用指节用力的在少女脑门上敲了一下，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哎呦!好痛……”蹲坐在地上的艾薇儿捂着脑袋叫道。
围观的路人们惊讶了短短的一小会，接着便传来一阵阵窃笑声，之前驻足围观的人们陆续散去，这有趣的闹剧让他们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林右正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吹着并不存在的白烟。
艾薇儿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看着林右，问道：“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林右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构想武装]，联邦数据库给它的名字，能让我短暂的使用一些武器的力量，不过很耗费精神力。”
说完林右煞有介事的擦了擦额头，尽管他一点也没出汗。
但艾薇儿对此全然不觉，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林右比了个“枪”的手势的右手，又抬头看了看林右，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好奇和向往。
林右看着艾薇儿的眼神，心里全然没有一点欺骗了天真美少女的内疚感，其实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他的能力确实叫[构想武装]，不过使用的前提是他得对武器从原理到结构都有足够的了解，耗费精神力也是真的，他也确实是因为嫌耗费精神力才选择敲艾薇儿脑门——虽然不耗费精神力他也可能这么做。
但他并没有把这些都告诉艾薇儿，因为这些联邦的数据库里也没有，他对能力的探究完全是在联邦监控之外进行的，出行前大哥特意告诫过，尽量不要透露能力的细节，也不要使用它。
艾薇儿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问出一个问题：“听起来好强啊，那可以模拟阳电子炮之类的对舰武器吗？还有概念型的对星武器？”
林右失笑，无奈的回答道：“那种能力可不是随便哪个觉醒者都有，对舰级的力量怎么也得是四级觉醒者的级别了吧。至于对星级别，大概得是七级才行。”林右摊了摊手，又补充了一句：“联邦从来就没出现过七级觉醒者，那只是个预留出来的空级。
七级的觉醒者根本就不存在，为数不多的六级觉醒者也几乎个个都跟祖宗一样被联邦供着，他们既不上战场，也不搞什么地下任务。因为觉醒者对联邦的意义重大，绝不是简单的超能力拥有者，他们的特殊能力往往能在理论和科技上给联邦带来飞跃式的进步，而从联邦手里拿资源，远比用超能力去抢来的快得多。
这就导致绝大多数的六级觉醒者都和联邦是合作关系，联邦数据库里都有对应的记录，但从没有哪个人能达到七级。”
艾薇儿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可我听说很多年前有反抗军里有个觉醒者能正面对抗联邦舰队，联邦付出了很大代价也没能消灭他，虽然联邦数据库里没有这件事的详细资料，但这种实力还不算七级吗？”
林右摇了摇头，这件事他真没听说过，联邦舰队分两种，负责对内的常备舰队，还有负责对外的远征舰队，前者用于短途星际航行，可以说是人类科技的极限产物，后者则混合了异种科技，因为原材料的限制规模十分有限，但各类性能都高的不可思议。
不论是哪种舰队都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觉醒者也不行，面对单舰也许有觉醒者能单兵突入然后从内部将其破坏，但一整个舰队简直是天方夜谭，联邦的舰队最差也拥有对星级的火力，能手撕联邦舰队，那不是觉醒者了，那是天神下凡。
林右想赶快去银行，因此他赶在艾薇儿再一次提问前抢先说道：“我们还是先去银行吧，你可还得巡逻呢。”
说完林右带头向前走去，艾薇儿这才记起自己一会还有巡逻任务，紧跟着林右向银行走去。
而在林右与艾薇儿最初见面的下城区街道上，两帮人马正气势汹汹的对峙在一起，一场冲突似乎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