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爹味的哥哥
郝佳笑了笑，带着邱晓旭去地下停车场拿车，等车开到路边的时候，她看到了在路边便利店门口等他们的郑安遇。
郝佳连忙喊了一声郑安遇的名字。郑安遇持着黑色伞上了车。邱晓旭笑着道：“还好有郝姐送我们回家，也不懂这雨什么时候停下。”
“谢谢。”郑安遇喊了一声。
郝佳连忙牵牵唇弧说：“不客气。”
接着郝佳问了二人的住处，一个在东二环，一个在西三环。郝佳规划了一下路线先把邱晓旭送回了家，等邱晓旭安全到家后，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郝佳看着导航上一片红点，郁闷地揉了揉头发。
郑安遇看出了郝佳的焦虑，主动说：“要不你在这里把我放下吧，我打车就好。”
“没事，我答应了邱晓旭要送你回家的。”郝佳随口应了一句。
郑安遇闻言，有些意料之外：“我还以为是你主动要送我们回家的。”
郝佳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其实……其实都是小事情。”
郝佳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车座的郑安遇，外头的霓虹灯影影绰绰地照进来，半明半暗之中，郑安遇确实脸色不虞，有些生气。
郝佳不再说话，只想着把郑安遇送回家，快速结束任务。
等到了郑安遇的家门口，雨已经小了不少。他下了车后，冲着驾驶位的郝佳说了声谢谢后，又郑重其事地道了歉：“抱歉，郝佳，我替邱晓旭向你道歉。”
郝佳愣了愣，有点不明白郑安遇为什么要替邱晓旭道歉。
但她还是一幅无波无澜的模样，笑了笑：“没事，同事嘛！”
跟郑安遇告别后，郝佳连忙加快车速往回家的路开着，她打通了郝慧华的电话。郝慧华一接起电话就抱怨道：“你到底在哪里了啊？”
“妈，我差不多还得20分钟才能到家呢。”郝佳略显无奈，说，“要不今天我们在外面吃吧。”
“别了，我今天做饭了。”顿了顿，郝慧华压低声音又道，“你哥来家里了。”
“什么！”
郝佳一惊一乍，又说：“他怎么回事啊，我工作了他还烦我。”
郝慧华清清嗓子说：“你先别急啊，回家再说吧。”
郝佳本来饿的两眼昏花，一听到郝景来到榕城，不止胃痛全身都使不上劲了。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了三口气，才按下指纹锁打开了家门。郝慧华见郝佳回来，连忙笑着招呼道：“佳佳，快来吃饭。今天是你哥做的牛肉面。”
郝佳趿着拖鞋进门，放下手中买的水果，又在厨房门口探头一看，郝景从厨房端了一碗牛肉面放在了餐桌前，语气平淡道：“吃吧，都要八点了。我和妈都吃了，就差你了。”
“无事献殷勤。”郝佳懒懒地说。
郝景抬高音调又问：“你到底吃不吃啊？”
“吃吃吃。”
说实话，两兄妹读书的时候，只要爸妈不在家，都是郝景做饭给郝佳吃。郝景的厨艺也是那时练出来的，他一直擅长做饭，也擅长做家务。郝佳一直觉得这个家不能没有哥哥，但又因为哥哥太过严以利己，也看不惯她得过且过的模样，无论学业上还是生活中，郝佳都被迫卷起来。郝佳才对哥哥的感情一直是又爱又恨。
郝佳吃了牛肉面上的卤牛肉，味道不错，又喝了口热汤，赞叹了一句：“手艺可以啊，没什么变化。”
郝景冷眼看着郝佳说：“是不是比你这位全职女儿好一点。”
“胡说！”郝佳连忙搬出证人，对着郝慧华说，“妈，你评评理，到底谁做的饭好吃。”
郝慧华有点无语，只好坐下当和事佬：“你俩就不能歇歇吗？一见面就争个不停。”
“那还不是哥哥总是含沙射影，”郝佳吃了口热面，又说，“而且我现在去工作了，不是你口中的啃老了吧。”
闻言，郝景更有怒气了：“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更来气。郝佳，你就想应付我，也不必随便找个工作吧。你就说书店打工的工作，谁不能做？哪里适合你了？”
郝景言辞犀利，郝佳被堵的心里憋屈，眼前的牛肉面也变得食之无味。
她忍下了这口气，把面吃完后，理直气壮道：“我没工作的时候，你觉得我做全职儿女无非是啃老。”
“我现在有工作的时候，你又觉得我的工作不合适我，我就想问问，我到底做什么事能入你的眼？”
郝佳环着双臂，仰靠在椅子上，盯着郝景看。
郝景被这么一问，张了张嘴，顿了会儿，不说话。
二人相视了一会儿，郝佳打破了这局促的气氛。她看了看身旁的郝慧华，好不容易弯了一抹笑说：“妈，哥还要上班，我先送他回家。”
话落，郝佳就催促着郝景出门，郝景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还没说完想说的话。郝佳直接踱步到了郝景的身旁，压低声音，不耐烦地催促：“快走，要聊我们去楼下说。”
郝景只好起身和郝慧华告了别说：“妈，那我先走了。”
郝佳迫不及待地关上了家门，和郝景一起下了电梯。等到了楼下后，郝佳才说：
“我就不送了。我还得回家做家务。”
见郝佳转身要走，郝景忍不住问：“郝佳，你还记得你上高一的时候，妈妈跟你说，她要和爸爸离婚的时候，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郝佳忽然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郝景，郝景滚了滚喉咙，说：“你在公园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刚刚考上大学，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你哭的很伤心，你问我，这个家就要分裂了，你该怎么办。”
郝佳深深地吸了口气，往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她记得那天的大雨也记得接起电话的哥哥说的话。郝景说的是，不怕，这个家还有他。
“你还记得我说的是什么吗？”
“记得，你说这个家还有你，你会永远在我和妈妈的身旁的。”郝佳说。
郝景抽了口气说：“佳佳，你是我的妹妹。我要为你负责任。”
郝佳内心五味杂陈，停了半天，她开口说：“哥，这些年我确实很感谢你对这个家的付出。但是你知道吗？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了。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可以为我自己的人生负责。是，你是我的哥哥，我也很感谢你成为我的哥哥。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爹味十足的哥哥。”
听到妹妹这么说自己，郝景不自觉地吹起了眉毛说：“郝佳，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爹味十足？”
“爹味不懂吗？”郝佳反问道,“是的，爸妈离婚了。爸离开家后确实很少和我们联系。但我还是有爸，不需要你当爸。”
郝景气的脸色发紫，他好不容易缓了口气问：“那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什么打算，还想不想考公？”
“哥，”
“哥，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郝佳真的恼了。
郝景不禁问道：“那你说我的问题在哪里？”
郝佳勃然大怒，对郝景说：“你别动，等我两分钟。”
郝景不解地看着郝佳，只见郝佳又折了回去，她上了电梯。几分钟后，郝佳提着一个麻袋下了楼。塑料袋里装的都是考公的教材。她在郝景的跟前拨通了电话，对着听筒说：“林师傅，晚上可以来收一次吗？”
“对，不好意思。我今晚就要把这些书给卖了。”
挂了电话后，郝佳一字一顿地对着郝景说：“哥，我不想考公，我说考公就是为了应付你的借口。”
“你……”郝景气的发不出声。
郝佳又说：“我真的很烦你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我想你身边的人都很烦你吧。无论嫂子还是郝仁应该都很烦你很讨厌你吧，只是不能直说而已。”
“是，你事业成功，做什么都很优秀。那又如何，你输了一个家！”
“啪——”
郝景一个巴掌甩过来的时候，郝佳被打的发蒙了。她捂着半边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郝景。
过了几秒，郝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想解释些什么。下一秒，一个巴掌朝着他袭来。他大吃一惊，回过神一看，打他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程晴满眼怒气，大声叫嚣道：“我最烦男人打女人，分手就分手，打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