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盛大的烟火
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说实话，郝佳这一夜一直期待着秦嘉舆的信息和电话，她甚至觉得，只要秦嘉舆说一句“不分手”这个分手游戏就会结束，很多年前，只要郝佳和秦嘉舆吵架，低头的永远是秦嘉舆。
大学期间，有一次他们吵得很厉害，郝佳不接电话也不回他的信息。秦嘉舆为了哄她开心，为了准备了五个盲盒。每个盲盒内藏着不同的字条，她顺着字条的指示找到各种礼物，有鲜花，可爱的抱抱熊，有她喜欢的限量版泡泡玛特，最后张纸条指引着她来到了顶楼，有一个望远镜天文望远镜孤孤地立在那里。她好奇地透过望远镜一看，很惊喜，那个角度竟然看到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颜色绚烂的烟火把暗色的天空点燃了，郝佳感动地满脸都是泪。
后来，郝佳才知道烟火不是秦嘉舆放的，只是秦嘉舆认识的一个网友为了求婚在校外的公园放的。可秦嘉舆总是喜欢利用这些别人的惊喜给她制造惊喜。秦嘉舆很聪明，他们是舆图协会的，他出门可以报销车费，因此带着郝佳坐各种交通，辗转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山看水看风景。后来工作后，他把客户送的礼物和百货购物卡送给她。
她现在才明白，从爱情开始的时候，秦嘉舆就是个善于利用价值的人。
那时候，他们还有真心实意的爱情。她没有察觉，他也愿意付出。而到了这一天，他更会权衡利弊，更知道如何把感情和理智摆置在天平秤的两端。
她也从未这么确定，她和秦嘉舆真的结束了。
那一夜，郝佳睡的很沉，她感到很疲累，完全是因为肚子饿的不行，才醒来觅食。
她看了看时钟，竟然才早上5点多。打开窗帘的那一瞬，她看到薄雾朦胧地笼罩着天空的一角，太阳似乎要破云而出。
那一瞬，郝佳有点激动，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边变为金灿灿，仿佛她的人生也要迎来新的开始。
郝慧华一大早就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她匆匆下床一看，女儿郝佳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满血复活，此时正在厨房忙活。她站在厨房门看着女儿手脚麻利地在煎牛排，然后还认真地把西红柿、玉米各种食材在瓷盘上摆盘。
郝佳注意力极其集中，回身的瞬间发生郝母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门口，吓了一大跳。
“妈，你要吓死我啊？”郝佳忽然跳了起来，差点要扔掉锅铲了。
郝慧华连忙接过灶台上的牛排，往餐厅走去，边走边说：“你说你一个早餐，做什么牛排？”
郝佳在身后也持着另一个装着牛排的瓷盘走了出来，二人坐在了餐桌的对面。郝佳说：“牛排营养丰富，这不是也得顾及您的健康考虑嘛。”
“这是兼顾我的健康，还是你就想吃牛排了？”
“妈，昨晚在秦嘉舆家为了装淑女，什么都没吃饱。饿了一宿了，您还不让我早上吃点好的说的过去吗？”郝佳两手分别持着刀叉，开始切割面前的牛排了。
“那昨天的事翻篇了？”郝慧华问道。
郝佳抬眼看了郝慧华一眼说：“妈，不就是分手吗？反正我还有您不是吗？”
“也是，”顿了一下郝慧华又道，“我担心，你哥知道你不止失业还失了恋，会不会来家里给你上个爱的教育的课？”
郝慧华话锋一转，让郝佳神情莫名紧绷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看着郝慧华，问道：“你跟我哥说了？”
郝慧华清清嗓子，解释道：“不是我说的，应该是嘉舆跟你哥说的吧。一大早发了微信问我这件事，我还没回他。”
郝佳警惕地看着郝慧华，又问道：“他还问了什么别的吗？”
“还问你备考备的如何，需不需要他的帮助之类的？”
“不需要！”郝佳连忙打断了郝慧华的话，叹了口气说，“妈，你说哥哥到底像谁？他这么烦人到底像谁啊？他结婚生子了，不管自己的小孩，管我干嘛？”
郝佳的灵魂拷问，让郝慧华有些情何以堪：“你哥确实不像我。”
“是。”
“我都懒得管你。”郝慧华补充了一句。
郝佳敛了敛神色，喊了句：“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郝佳还没收拾好失恋的情绪，又得想法子应付他哥。她送郝慧华去学校的路上，下了决心，今天得去书店买些考公的书，即使不考，也得做做样子，应付应付他哥。
等把郝慧华送到学校，她驾着车去了老年大学附近书店挑选了几本公务员的书籍，她随手翻了翻今年历年申论的考卷，然后七七八八的试题和教材一股脑买了一堆，全部搬到书店柜台结账，结账的瞬间，匆匆一瞥，看到玻璃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郝佳抱着书就出了书店，前面有一男一女站在路边聊天，男的大概四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西装。
郝佳买了单后立马跑了出去，喊了句“嫂子！”
回头的是林璐，正是郝佳的嫂子。林璐见到郝佳有些诧异，郝佳也很惊讶竟然在榕城看到嫂子。
林璐笑笑问道：“佳佳，你怎么这个时间没在上班？”
郝佳神情一顿，料想哥哥恐怕没跟嫂子说清自己辞
职的事情。她笑着说：“哦，我刚辞了职，最近准备考公。”
林璐神色有点尴尬，好似根本不知道郝佳已经辞职的事情。神情略微有些尴尬。静止了几秒，郝佳又说：“是不是我哥哥还没跟你说。他工作太忙了，估计觉得我的事情不大不小，不值得一提”
郝佳给了林璐台阶下，林璐也点头说：“你哥哥确实比较忙，说实话我和他一周也见不到几面。”
郝佳点点头，林璐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介绍道：“哦，我这次是来榕城出差的。这位是我的总监。”
“嫂子什么时候回去，今天要不要来家里吃个饭？”郝佳问道。
林璐连忙道：“今天傍晚就回去了，就不去打扰你和妈了。”
三人多少有点局促，郝佳笑着道了别后，心里总觉得哪里奇怪，可能是她的嫂嫂已经好久没有回家吃饭了吧。
可顿了会儿，她又懒得去管他哥哥和嫂子的事情，她还有很多烦心事呢。
郝佳一回家就把购买的书摆放在书桌上，对着这些书一阵猛拍照后，发了几张照片到朋友圈，然后配上了几个字：“发愤图强”
很快，郝佳就收到了一波的点赞。她生怕哥哥看不到她的朋友圈，特地又发了一则只对哥哥可见的朋友圈。
这回，哥哥终于回复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郝佳怔住了，哥哥就不能夸夸自己吗？
她又给郝景发了个微信：【今天去书店买书的时候见到嫂嫂了。】
等了几秒，郝景回了微信【她应该是出差去了。】
“应该？”郝景这口气好像对嫂嫂的行踪也不是很了解。
郝佳吸了口气，收起摆拍的书，她想她的哥哥应该暂时不会找自己麻烦了吧。
郝佳重新安排了她的全职女儿生涯，也找到了自己空隙时间可以忙活的事情。每天早上楼上钢琴音响起的一刻，她也开始弹琴。她也不是故意要跟着楼上一块练琴，只是当楼上响起琴音的时候，她才不至于感到尴尬。如若别人知道1103待业在家的女儿还悠闲地练钢琴，她总是觉得有点微微的窘然。
这天，门铃倏然响起，郝佳打开门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楼上的邻居程晴，她的身边还站着女儿沈琦然。
沈琦然先是甜甜一笑，打了个招呼道：“阿姨，你好。”
郝佳猛然想起在沈家的时候，被眼前这个小丫头问“原来钢琴十级就是这水准”的时候，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没好气地说：“你好呀！”
郝佳并不想邀请两位邻居来家里一坐，只想着迅速结束话题，她礼貌地扬扬唇：“程小姐，有事吗？”
“哦，”程晴无波无澜地道，“最近都听到郝小姐在练琴，我女儿琦然说，楼下阿姨这么努力，她也不能懈怠了。”
程晴不动声色地说着话，郝佳倒是不明白程 晴的意思了，疑惑地问了一句：“程小姐，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郝小姐，你不是钢琴十级选手吗，如若可以给我女儿一点钢琴上的指导，她一定受益匪浅。”
其实程晴有自己的打算，沈琦然最近有点厌学，她本想替她找一位钢琴陪练，忽然想到了楼下的邻居。如若让沈琦然看到楼下的大龄琴友还在力争上游，应该比单纯请一个陪练更加有效果。
“指导不敢当，说起来我也十来年没摸琴了。那都是小时候考到的十级。”郝佳虽然有点傲娇，但还是谦虚回道。
“那要不然……比个赛吧。”程晴又建议道。
“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