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想起来了,你也骗了我
方念璟朝着蓬丘的方向猛扑了过去,紫黑的手指长出了尖利的指甲,此时犹如一把利刃刺向蓬丘。
江晚榆连忙抻直拂尘,凝神合一,朝方念璟后背重重一击。
“啊!!”
方念璟差点就要扑到蓬丘,却被拂尘打翻在地。
“这是什么东西,好痛。”
拂尘打在方念璟身上,那腐败的皮肉瞬间犹如火灼,所经之处一片焦黑。
江晚榆再次扬起拂尘,正色道:“方念璟,你已异化成怨灵,无法投胎转世,也绝不能在人间停留作恶。今天我便要尘鞭掸灵,打散你的魂魄。”
“你做梦!”
方念璟很快爬起身,再次冲向两人。
“蓬丘道长,再次催动缚灵咒!”
蓬丘道:“可是缚灵阵已破,缚灵咒还有何用!”
“有用!足以扰乱她的思绪!”
“那便试试!”
说着,蓬丘立刻原地打坐,屏息聚神,催动了缚灵咒。
“太上台灵,应变无停。驱邪缚魅,魄无丧倾。”
“凶晦元劫,道炁长存。三魂永久,急急如律令!”
方念璟虽然破阵而出,但是听到此番咒语,身体仍不受控制地僵直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
咒语如同丝线缠缚住方念璟的身体,无论她怎样剧烈地扭动,都难以挣脱束缚。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目眦欲裂,瞪大的双眼淌下两行血泪!
江晚榆趁此机会,聚拢玄气。
“天地玄宗,证我神通!”
她凝尽道法,手中的拂尘柄上的经文金光闪耀着巨亮的光芒!
“邪祟尽退!”
一道道覆映道法的鞭打落在方念璟身上。
她发出痛苦的嚎叫,一声比一声小,一声比一声虚弱。
直到拂尘略过,直接穿透了方念璟的身体。
江晚榆额角的汗滴滑落。
“终于。”
她的手再也握不住那拂尘,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方念璟灵体幻化的实体再度消散。
而她的怨气尽散,现在只留下最后一缕灵识,虚无地飘荡着。
她的哀嚎停止了。
直到密室归于和平,只有蓬丘不断的念咒声和江晚榆恢复元气的喘气声。
半晌。
方念璟动了动口。
她楞了楞,问:“我是要消失了吗。”
江晚榆道:“嗯。”
她似是陷入回忆,喃喃道:“阿元呢,阿元来看我了没有。”
“阿元是谁?”
她似乎听不见江晚榆的话,目光空洞地自言自语:“阿元呢,阿元你想我了没有。”
她在身上到处摸索着。
“阿元呢,你在御花园给我摘的桔梗,我还一直留着。”
“阿元呢。”
方念璟念着念着,如梦初醒般。
“哦,阿元啊,你也骗了我。”
她无力地垂下头,身体越来越淡。
“对不起江晚榆,是我找人......推了你......”
“不值得...还好永远结束了......”
方念璟的灵体在江晚榆面前一点点散尽。
江晚榆看到了她生前的模样,不再是死后那样可怖的怨灵面相。
那是张灵动可人的脸,谱写了她的倔强和执念。
江晚榆的脑内也涌入一段记忆。
那是在一个傍晚。
原主在御花园走着,欣赏着低草花垛上飞舞的荧虫,像散落的星点,甚是好看。
她想捉一只玩玩,便迎着荧虫,追着追着,来到了御花园深处。
突然。
漆黑处传来一阵低吟,呜呜咽咽,男声克制,女声动情。
纵然江晚榆没有经历过,但是听到这个声音便也知道是在干什么。
她脸一红,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皇宫院内,居然有人敢在户外做此事。
江晚榆只想当没看见,但是回到宫里,才发现,自己的随身荷佩不见了,那上面还有娘亲给自己绣的一个“榆”字。
第二日,方念璟便找到了她,问荷包是不是她的。
其实无论江晚榆如何解释,方念璟也认定那晚在御花园的人便是她了。
方念璟问她的对象,该怎么办。
她对象慌了,打起了退堂鼓,说,要不然我们算了吧。
方念璟道,算什么算,我来处理。
于是一天,方念璟要求江晚榆晨起为她收集露水,她要在太后生辰时献上太后爱喝的雪梅露茶。
江晚榆被她刁难惯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答应下来。
没想到走在湖边,便被人推下去了。
也便是那时,现在的江晚榆穿过来了,
【系统:恭喜小主完成记忆探索任务,系统积分奖励: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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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丘坐在地上,缚魂咒令停止了。
江晚榆唤他起身,两人打开了密室的门。
门一打开,入眼便是顾宴之略显焦急的神色。
“榆儿你没事吧。”
刚在外面听见了里面不断传出癫狂女人的叫喊,顾宴之的心也越来越乱。
看到她平安走出来的那一刻。
顾宴之才有种心窍回归的感觉。
“臣妾没事,就是现在,手使不上劲了。”
江晚榆两只手虚虚地搭在两边,酸痛不已。
顾宴之道:“安德盛,马上宣太医到榆常在宫里。”
说完,他看向跟在江晚榆后面的蓬丘。
蓬丘面色发白,看上去耗费了不少精力。
“蓬丘道长,此事朕所行贸然,辛苦你和榆儿。”
蓬丘跪下道:“皇上,是贫道思虑不周,低估了这怨灵的怨气。”
顾宴之皱眉道:“她何来如此大的怨气?她可是在怨朕?”
“这......”
蓬丘缄口不言。
江晚榆接口道:“她怨的是自己。”
怨自己看错了人。
顾宴之道:“那榆儿可有弄清楚落水一事是否与她有关?”
江晚榆摇了摇头,道:“她已成怨灵,神态疯癫,后来怨气被臣妾打散,灵体便也消失了。臣妾看到她这样,也不想再探究了。”
蓬丘看了一眼江晚榆,没说话。
顾宴之道:“既已如此,方念璟也已魂飞魄散,这件事便也到此为止。朕会派人手多加保护宝华轩,以后你出门,也尽量带上侍卫。”
江晚榆道:“臣妾谢陛下关心。”
“好了,快些回宫,让太医看看你的手。”
顾宴之吩咐轿子,送江晚榆回了宫。
自己还留在了钦卜司。
“蓬丘,朕有事问你。”
蓬丘仍跪在地上,道:“皇上请说。”
顾宴之道:“方念璟这么重的怨念,究竟是为何?她当真如此怨朕?”
蓬丘脸上犯难。
这要他怎么说?
说是,也不对。
说不是,也不对。
“朕问你话呢。”
顾宴之脸上面露不悦,蓬丘急中生智道:“魂魄的回忆不可相信,尤其是自裁的魂魄,怨气本就最重,再加上贫道施行缚魂咒,相当于浓缩加重了她的怨念。”
“那你们可有问出她的奸夫是谁?”
蓬丘摇了摇头道:“不知。”
顾宴之脸色一沉,转头离去了。
宝华轩。
太医正在给江晚榆按摩正骨,门口站了一堆人,为首的那个,江晚榆有几分眼熟。
“我们在哪里见过?”
那为首的道:“回小主的话,那天正是卑职在湖中救的您。”
江晚榆忽然想起,道:“噢,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道:“卑职名叫祁元。”
江晚榆一震,道:“你说,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