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死
等到队员们捡到足够的柴火回来后，大家的晚饭也都做好了。说是晚饭，不外乎就是烤熟的兽肉和携带的干粮罢了。不过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还是吃的很开心。
不时地有人私下聊着天，然后哈哈大笑着。
陈光嗣看着众人的脸，被火光映照得若隐若现，脑子里又回荡起了胡宪的话。
如果家里人没有做什么安排的话，貌似留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饭，大家也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每个人找个位置，倚靠在石壁上，缓缓沉入了梦乡。
寂静的夜里，剩下的也就是呼噜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守夜的队员那被火光拉长的影子。
第二天大早，大家就都起来了。胡宪招呼着大家：“弟兄们，今天再打点小山货，咱们就准备回去了。”众人应和着，跟着胡宪继续往前走去。
陈光嗣还是走在胡宪身后。正走着，胡宪突然转头问他：“光嗣啊，你对这次军阀们的行动怎么看？”
陈光嗣知道胡宪说的是这次“四路围攻”的事儿。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觉得他们会真打。”
胡宪一愣：“怎么说？”
陈光嗣道：“我是觉得没必要。首先，大家都是中国人。这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事实。其次，你想想，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东三省都被日本人给占了。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呢？没有丝毫影响。我们前面还有个重庆。如果说日本人真的已经打到芙城了，那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国将不国。你别看那些军阀看起来傻乎乎的，仗都打不起来。他们精明着呢。这次不出力啊，那就是两边都不得罪。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保住国家，至于中国人打中国人这种事，他们做不出来的。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们想打，你觉得手下的人就会真的想打吗？到时候学着平时放放空枪就好了。所以我觉得，他们甚至在不被国民党方面察觉的情况下，会放共产党一马。”
胡宪感叹一声：“光嗣啊光嗣，你这话可太大胆了。还好我不是武汉方面的人，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后说话，还是小心着点。”
陈光嗣嘿嘿一笑：“那不是信得过你嘛。”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胡宪身上爆出了一团血雾。陈光嗣被后面的人拉了一把，摔在了路旁的石头后面。
他整个人呆住了。
随着大牛的一声“反击”，密集的枪声在陈光嗣耳边炸响。胡宪的尸体就在他的前方，猩红的血液从胡宪的胸口缓缓往外流着。陈光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趴在地上开始吐了起来。
大牛急匆匆的从队尾赶了上来，“怎么样光嗣，没事吧？”
陈光嗣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话，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等吐干净了，他抬起头，“没事大牛，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这时候大牛才看清楚，陈光嗣的眼眶已经湿了。
大牛赶忙道：“光嗣，胡队长死了，现在弟兄们一团乱，我这个人嘴笨你是知道的，现在能顶替胡大哥的，只有你了。”
陈光嗣点点头。他现在整个脑子都是空空的。在经历最开始的不适后，现在愤怒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现在的陈光嗣，满脑子想的都是给胡宪报仇。
“确定他们的位置了吗？在哪个方向？是哪条道上的？有多少人？”
大牛答道：“就在前面的隘口，听枪声，大概也就不到七八个人。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不过想来，不外乎就是山匪。”
陈光嗣心里的怒气更强了。七八个人，就敢来打民兵队，还直接偷袭干掉了胡宪。他不明白这群人是哪来的胆子，但是他知道，这群人必须得死。
看了看周围，陈光嗣到：“大牛，带三四个人跟我走。其他人继续打，枪放的勤快一点，别节约子弹，别让他们有观察周围的机会。”
“好，”大牛转身就去找人，然后将陈光嗣的交代吩咐了下去。
人找齐后，陈光嗣指了指左右边的一条小土沟：“我们从那绕上去，绕到他们后面直接开枪，记住，领头的给我打腿，别打死了，我要活的。”
众人点头，便跟着陈光嗣摸了上去。
等几人悄悄的从那条小土沟摸到那群山匪的身后时，那群人还没发现。山匪本就没经过什么训练，更别提有什么军事素养了。
陈光嗣大手一挥，几人抬起枪就来了一轮齐射。瞬间山匪死的死，倒得倒。而正面留下的人也趁此机会压了上来，陈光嗣一眼就看到了这群人的头领，毕竟就他一个人穿了件完整的衣服，抬起枪，瞄准那人的大腿便扣下了扳机。
那人正准备跑，大腿紧跟着就传来了一阵剧痛。不由的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后，他赶忙支起上身，举枪准备还击，不料陈光嗣的第二枪又打了过来。瞬间传来的剧痛让他根本握不住枪，心里也清楚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也就放弃了抵抗。
陈光嗣走上前来，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头上：“你知道吗？你杀了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结果你应该是知道的。”说罢，陈光嗣举起了手里的枪，对着那人就是一枪，正中眉
心。只是，现在评价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时，大牛走了过来：“抓到一个人，我认得他，是会里的。”
陈光嗣目光一寒，跟着大牛来到了那人身边。
那人见陈光嗣过来，赶忙跪下：“哥老官，是他做的啊。我就是平时跟着他找点外水，今天听他说山里进来了一群人，手里有枪，我就跟着来了，可谁知道，他要动手的是你们啊。”
陈光嗣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到：“哪个旗的？大爷是谁？”
那人赶紧闭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光嗣哼了一声：“大牛，打道回府，我要去找大爷，开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