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如云

次日一早，陈光嗣就来到了民兵队里。这时候其他人都还没到，陈光嗣先找了大牛问过，大牛说自己也不认识叫田二的，让陈光嗣等一下集合的时候再汇报一下。

集合时，胡宪给大家简单讲了两句，然后分配了一下今天外出巡逻的小组。等胡宪说完，陈光嗣往前走了一步：“报告。”

“讲。”

“昨晚我喝酒的时候，听到刘家的大少爷说，城外死了个人，叫田二，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将头砸烂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尸体呢？”

“听说尸体已经被公安局带走了。”陈光嗣如实答道。那个时候是有公安局的，前身叫做巡警局，在民国初期建立。后改巡警局为警察所，民国十六年，也就是1927年，才更名为公安局的，是国民政府下属的机构。

听到是公安局将人带走，胡宪也没有多说。

这时候旁边有人说话了：“队长，我知道这个田二。”

陈光嗣眼睛一亮，赶紧叫那人说下去。

那人也是回道：“田二是我们村的人，也是个老光棍，嗜赌，经常在村子里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后来就被我们村里人给赶了出去。村长见他一个人也不容易，便组织我们在村子附近给他搭了一座小屋子，也算是让他有个容身之所。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村里人说，昨天他们看到田二在街上被人揍了，还是陈少爷你们去将他救出来的呢。”

“他啊。”陈光嗣心里有了想法。“报告。”

胡宪看了看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他心里的想法。陈光嗣的脾气，这两个月他可以说是摸得透透的。这位小少爷可没有什么心机，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很容易便能摸得清。

“去吧。”胡宪揉了揉眉头。“公安局那边袍哥会的人还是不少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阻碍，记得过来找我，或者直接去找表方大爷。”

陈光嗣嘻嘻一笑。“谢啦胡哥。”

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陈光嗣便到了公安局门口。门口的警卫见他是一副生面孔，便将他拦了下来。陈光嗣拱手到：“仁字旗，大爷表方先生。敢问小兄弟，昨天城外的凶杀案，你们公安局里是哪位先生在负责呢？”

“去去去，”警卫开始赶人了：“办案的事你都敢打听？不要命啦。赶紧滚，公安局的事，是你们能随便问的吗？”

陈光嗣触了个霉头，不禁心里有点火气。不过想来公安局里也不全是袍哥会的人，至少这个警卫并没有听懂自己的介绍，所以也没有多做纠结，转头便回到了民兵队。

胡宪见他回来了，也是笑了笑。“怎么？触霉头啦？”

陈光嗣无奈的点点头。胡宪说：“来。你陪我在这等。过不了多久公安局的巡逻队就会从这里路过。今天领头的我认识，到时候再帮你问问。要说起来，他们也是巡逻的人手不够，才让我们帮忙的，所以平时还是或多或少会打一些交道的。大家都是在国民政府手下做事，加上大家其实都希望芙城能平安，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冲突，这次带你见见，以后等我不干了，你也好顺利接手不是吗。”

陈光嗣点点头。不过见院里空无一人，陈光嗣不由得好奇道：“胡哥，今天怎么队里没人啊。”

胡宪对着他的头就来了一下：“你还真是个小少爷啦。民兵民兵，你知道民兵是什么意思吗？”

陈光嗣摇了摇头。

胡宪无奈，只得继续跟他解释道：“民兵，顾名思义，平民组成的兵。为什么我们招人的时间固定在每年秋收后？就是趁着秋收后大家无事，便可以组织训练了。这也训练了快半年了，大家也学会了基本的东西。现在这个时节是什么时候？该春耕了。从今天开始啊，每天出了负责巡逻的队员外，其他人都要回去种田的。”

陈光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

胡宪满意的点点头：“要不还得说是你聪明呢。一点就透。表方大爷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不说这点，就说平时的训练，你才来了多久，两个月，就已经超过他们半年的成果了。下次我可得提点东西去感谢下表方大爷，给我送过来这么个人才，到时候要不要我在他面前夸你几句啊？”

见陈光嗣使劲点头，胡宪也是轻笑一声。他大概也知道张澜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小伙子了。

两人正说着，那边公安局的巡逻队已经走了过来。胡宪连忙起身，朝着那边拱手到：“许兄，多日不见，小弟甚是想念啊。”

那边巡逻队领头人也是一笑，朝着胡宪抱了抱拳：“胡兄。”

胡宪领着陈光嗣走上前去，“许兄，给你介绍一下。陈光嗣，仁字旗表方先生堂口，五排的内管事。”

那人也是一惊：“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内管事之职，看来胡兄你手底下出了个人才呀。陈小兄弟，认识下，我叫许如云，仁字旗，大爷德霖先生。”

陈光嗣也是稍微有点吃惊。德霖先生，原名周永生，字德霖，是现在公安局的局长。也是个打过仗的狠人。和张澜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两人一文一武，扛起了现在整个芙城的重担。甚至

张澜曾说过，周永生就是他们这个堂口未过堂的圣贤二爷。

见是德霖先生堂下，陈光嗣也不由得严肃了几分，收起了自己平时少爷的做派。而是将他们一行人都引到院里，将桌椅摆好，拿出茶壶给几人都倒上了一杯茶。

许如云也是在一旁坐下，问到：“不知胡兄今日叫我进来，是为何事啊？”

胡宪答道：“是光嗣。他想问问昨天城外死的那个田二的事。”

许如云将目光放在了陈光嗣身上。陈光嗣也是如实的将昨天如何见到田二，并且在赵怀久手下帮他解围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