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调查
福克斯市在大战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久违的阳光照在这片土地上，生机与活力重新回到了福克斯市民的身边。可惜再明亮的阳光也有照不到的角落，阴影处的老鼠结群而动，伺机要蚕食胜利的蛋糕。
罗克斯大厦附近的几个街区都被封锁了，官方给出的借口是“排查反叛军剩余势力”，其实如果反叛军还有人活着的话，早就跑的不知道哪去了，事实也确实如此。罗克斯大厦的废墟也进行了封锁，由于抢救已经结束，主力部队大部分都在市政府抢修，罗克斯大厦就只留了几个警员封锁现场。
“这个地方的反应最浓烈，应该是这里了。”
这声音冷酷且“干燥”，有一种沙哑撕裂感，这与他主人的形象相符：黑色的大衣包裹全身，衣服的领子竖起，遮住了他半个脸颊，头上顶着顶圆顶礼帽，头上有银发没被帽子压住，垂了下来，搭在墨镜边上。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废墟上，手里提着一个皮质的箱子，低头看着眼前依旧鲜红的图案。
“那么反叛军里确实有邪神信徒了？”同样沙哑的声音从男人身边传来，但明显能听出来是个女声，同样的大衣包裹，圆顶礼帽，只不过她没有戴墨镜，倒是看清了她颇有些清丽的外貌。
“怎么，还对反叛军抱有同情？我以为上次的献祭事件你就看清他们了。”男声中多了揶揄。
“反叛军的理念没有问题，只不过是走错了路罢了”。清秀女人摇了摇头。
“好了，该干正事了，张开结界，茉莉。”男人下达命令。
清丽女人，也就是茉莉，点点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手背上繁杂的图案亮起，口中念到：“伟大的暗夜女神，给予我遮蔽世人眼睛的力量......ershiemhh”而后是一种晦涩难懂的声音从茉莉嘴中发出，那不是人类的语言！
诵念的同时她交叠的双手逐渐合十，一种透明的，类似玻璃的物质逐渐在茉莉的指尖浮现，并随着诵念的速度猛地增大，直至笼罩了整个废墟。
废墟外看守的警察狐疑的回头看去，看到废墟依旧如初，耸了耸肩，又扭过头去。
“好了，队长。”
“箱子打开，茉莉，取样。”
男人把箱子递给茉莉，同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一双眼睛就像在黑夜中点燃了火把一般，红色的光芒带着血色的气息在废墟上蔓延开来。血红色的眼珠往外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这个人果然像鬼魅一样。
“反叛军在大厦里献祭13个人，这里应该是阵眼。”队长半跪在地上，用手指着地上的恶魔羊头。
“在没有神秘力量的参与下，反叛军大规模的进攻失败了，那么恶魔并没有参与到昨天的战斗中；阵法维持到现在足以证明召唤的成功以及恶魔的强大。”队长分析道。
“可是这里只有微弱的魔法残留，与行动队的手册上记录的恶魔降临会带来魔法爆发一条不符，而且献祭得到的恶魔也不见踪影”。她顿了顿，又说 “祭品中有特殊的存在，献祭中心的这个两人有特殊的血统，魔法残留应该是那两人血液挥发留下的痕迹。”茉莉站在队长身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仪式出岔子了，或者是恶魔跑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但不管是哪种都得引起我们的重视。”队长看着图案思索道。又说：
“还有一点有疑问，就是阵法的作用。为什么要在罗克斯大厦举行献祭仪式，就反叛军的目的而言，不管是阵法是召唤还是其他传送什么之类的，在市政府布置的收益都要大于在罗克斯大厦，除非罗克斯大厦有什么特别吸引他们的地方。”
“至于究竟何种原因，就得靠我们排查了，图案拍照，然后通知总部，请他们再派一支小队过来清理残留，我们去慰问下死者的亲属。”
“是。”
“不，爸妈，不！”
罗米呼喊着从病床上苏醒，右边整只胳膊向上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连带着上半身直接从床上坐起，而又因为剧烈的头痛猛地向下倒去，侧着身子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整个人都拱了起来，双手抱头，嘴里发出嘶吼，眼里浮现火焰的倒影。
守在一旁的汉克原本昏昏欲睡，看见此景立马回头大喊道：“医生！护士！救命啊！”说着向病房外走去，迎面撞见一个穿着无尘服，带着个墨镜的医生，身边跟着个颇为漂亮的女护士，护士手里还提着个皮箱。汉克本能觉得奇怪，医生带墨镜？护士提皮箱？但罗米的呻吟打断了他一瞬的思考。
“医生，快来看看我拍档，他突然就开始抽搐了起来，你......”
汉克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带墨镜的医生推到了一边，然后又被女护士摁回了椅子上，“啪”护士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轻声说：“睡吧,忘记你所看到的”。汉克瞪大了眼睛，一种醉酒的感觉涌上大脑，眩晕感和呕吐感冲击着汉克的理智，直至眼前的女人都出现了重影，他才沉沉倒下。
“啊，靠......”继而是一串呼噜声。
茉莉马不停蹄，立即又放了一个结界幻术，覆盖了整个病房。
罗米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已经蜷缩的像一个卵，他的体温在急剧
的上升，病号服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已被汗浸透，眼眸中的火焰倒影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珠。
“该死，要来不及了”。
队长直接跳到了罗米的床上，将墨镜甩到了一边，血红色的气息再次蔓延，红色的烟雾从队长的眼眶中流出，向着罗米处聚集。一点一点的将罗米包裹起来。
热，好热啊，怎么会这么热啊，就好像在被火烧一样，热啊，热啊。
罗米猛然睁开了眼，看到了红色的雾气正在席卷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该死，这是什么！”他下意识张开了嘴巴想要咒骂，但在他骂出声之前，所有的红雾突然停止了在他身上的转动，像是意识到了他的苏醒，向四周逐渐消散。罗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没等他细想，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直接失声，他感觉就像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每一条经脉都被活生生的扯断，又被一个庸医粗鲁的胡乱拼接。幸运的是这种感觉他并没有多体验，而是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他应该就是特殊祭品的后代了。”茉莉看着已经舒缓下来的罗米说到，从皮箱里拿出了一打材料。指着罗米说：“他的资料。”
队长那边已经重新带上了墨镜，从病房的另一侧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定后自嘲道：“真是老了，恶魔气息镇压都这么费劲。”随后靠在椅子，对茉莉说：“念吧。”
“罗米·施密特，现在在福克斯警察局任职，高级警员，由于为人热情，能力出众，同时又因为父母是罗克斯公司的中层管理，在警局中颇有人脉，警局上层拟定于明年升任他为三级警长。目前负责第二片区治安，搭档汉克，老警员，有经验，两人一起破获了不少案件。”
“家庭情况上，罗米·施密特的双亲在昨晚的袭击中遇难，家里还遗留一个弟弟，西奥·施密特，一个管家贝伦·诺贝尔。”
队长变了姿势，双手合十，两臂弯曲，抵在大腿上，上身前倾，呈现出思考的模样。
问道：
“他弟弟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被送往了医院，没有出现特别的反应。”
“施密特这个姓查到了什么没有，和魔法界的施密特家族有没有什么关系。”
“正在考证，但我怀疑是假姓。施密特夫妇30年前才搬到的福克斯市，之前没有他们的记录，在每年的秘密检测中也没查出他们夫妇血统的异常，这次献祭挑选到他们可能是意外。”
“意外吗，但我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反叛军选择罗克斯大厦举行献祭仪式可能就是为了施密特家的血脉。”队长低吟了一下，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了罗米的床头。扭头和茉莉走出了病房。
“他的血脉已经沾染上了恶魔的气息，派人来监视这位施密特先生，确保他不会出什么乱子。”
“施密特官邸也派人去秘密调查一下。”“是。”
......
“心动了？你有段时间没招募过新成员。”
“给他个机会罢了，他会是个好苗子，他的血脉已经沾染了罪恶......苏醒后他会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天赋，进而去调查他父母死亡的真相，投身魔法界，但大概率会被那帮混蛋拒绝，最后可能也走上祈求邪神的力量，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无能为力了，他不该这样。”
“他有点像你。”
“是啊，有点像我。”
两人的背影在走廊逐渐消逝，淹没在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