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法履行的承诺
林北河脸色苍白，扶着墙壁，缓缓蹲下，将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
他抬手撑着墙壁，试图站直身子，可是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最后只好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他打开门，见林欣然一脸委屈的看向他，他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林欣然惊慌失措，哭泣着搂住林北河的脖颈：
“爸爸，你去哪了？刚刚欣欣做噩梦了，又没找到你，我好害怕。”
林北河伸手轻拍她的背脊，温柔的哄道：
“欣欣乖，没事了，爸爸在这，噩梦都飞走了。”
林欣然趴在他怀里，小脑袋拱着他的脖子，小嘴嘟囔着：
“爸爸，能不能一直陪着欣欣，欣欣真的很想你。”
“好。”林北河答应着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抚了抚她的额角。
林欣然满足的笑了笑，很快就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林北河惊得一下站起来，怕吵醒林欣然，他强忍着晕眩，走到病房外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萧莫予急切的询问：
“你去哪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医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吭的不见了，我很担心。”
林北河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声音虚浮无力，
“有些事情必须要出来一趟，想着你在忙就没给你打电话，忙完已经这个时候了，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害你担心了。”
“你在哪？声音怎么这么虚弱？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
萧莫予一连串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和林北河粗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才听到林北河的回应：
“我在市二院，八楼住院部， 805病房，你过来吧。”
“好！”萧莫予匆忙挂断电话，跑向停车场。
林北河靠在墙边喘气，他的胃部剧烈的抽搐着，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咬紧牙关，用冷水洗了把脸，转身走回病房。
林欣然正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被子几乎盖住了半张脸。
她听见动静，立即掀开被子，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
“爸爸，你去哪了？不要走好不好？”
林北河坐在病床旁，轻抚着林欣然的发丝，温声道：
“好，爸爸陪着你，你快睡吧。”
林欣然仰头看着林北河，
“爸爸你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不要欣欣了。”
“怎么！，放心吧，爸爸哪都不去。”林北河摸摸她的小脑袋。
“爸爸——”林欣然撒娇道，“如果你这次又跑掉的话，我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的哦。”
“傻孩子……”林北河哑声说着，将林欣然搂进怀里，“爸爸也舍不得离开你的，只是爸爸不能带你回家，欣欣，爸爸对不起你。”
林欣然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明白的，不是爸爸的错，欣欣不怪爸爸。”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林北河拍着林欣然的后背，“快睡吧，等你醒来，病就好了。”
林欣然乖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深眠。
林北河替她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他刚推开病房的门，便见萧莫予站在门口。
萧莫予看向他的眼神那样陌生，那样愤怒，夹杂着疏离和冷漠，
“她是你女儿？！你竟然连女儿都有了，林北河，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面对萧莫予的质问，和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林北河心头一痛，他抿了抿唇，强压住痛苦，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惨淡。
可话一说出口，却发现嗓子干涩，哑得不像话。
“莫予，你听我解释……”
林北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莫予厉声打断：
“我不要再听你说话，不要再给你机会骗我。”
林北河愣低垂眉睫，遮住了眼底的悲伤与哀恸，他努力发声，想用更大的声音，让萧莫予听到真相，可忽然胸腔闷痛，呼吸一滞，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再回过神来，萧莫予已经转身离开。
望着萧莫予的背影，他声嘶力竭道：
“不，你一定要听。莫予……求你，听我解释……”
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萧莫予停顿片刻，扭头狠瞪了林北河一眼，而后继续朝电梯方向走去。
“萧莫予！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林北河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直到听到林北河倒地的声音，萧莫予才终于回了头。
林北河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浑身颤抖，他艰难的伸手指向萧莫予，
“听……我……解……解释……”
萧莫予迈步朝他走去，他颤抖着手扶起林北河，
“北河！北河，你振作一点。”
林北河微睁开眼睛，费力的看向萧莫予，沙哑着声音说道：
“欣欣，欣欣是我
助养的孩子……心脏……心脏……我的……是她……她妈妈的……我……要……照顾她……我……没有……想瞒你……只是……没有……机会……唔…”
林北河话音未落，又开始呕血，意识越来越涣散。
萧莫予吓坏了，连忙叫医生护士，“快来人啊，救命！快来人啊！”萧莫予双目通红，眼泪瞬间滑落，“北河，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马上！”
林北河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道：
“帮……帮我……照顾……照顾欣欣……她……她……要治疗……没人陪……她……她会怕……求你……帮……帮帮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都答应你。”萧莫予握住他的手，“求你了，别说说傻话，医生马上就来了，医生来了你就没事了。”
“咳咳……”林北河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瞳孔渐渐收缩，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仿佛被堵塞住了一般。
窒息般疼痛袭来，令他呼吸困难，他感到眼前一阵阵漆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失聪一般，他只觉得身体慢慢变凉，意识也渐渐模糊。
“北河，你醒醒！”萧莫予跪在地上，不断摇晃着他，可林北河却一丁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