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我放弃倾向

查房的医生看到他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医生赶紧组织抢救。

医生先查看他的瞳孔，然后进行心肺复苏，做了一组又一组，他的血压和脉搏还是没有数值上的起色，而继续进行心肺复苏，他的肋骨会承受不住，最终，医生又进行电击，准备做最后的努力。

林北河整张脸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开始发青。

“病人心跳停滞，血液凝固，我们需要马上将他送往icu观察24小时，但愿病人能够撑过今晚。”

医生迅速处理完现场，转向护士，“马上通知家属过来签字办理入院手续。”

“好，我马上就去。”

林北河被推进icu，萧莫予送他入院时在紧急联络人那里填的是自己的号码，所以院方联系了他。

“医生！怎么样！”萧莫予焦急地询问，见医生面色严肃，又忐忑地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病人心脏停滞差不多有十分钟，所以你还是要做点心理准备……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未尽的话让所有人陷入绝望，萧莫予呆立当场，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一般，脚软得站不住，只能扶住墙壁，只觉大脑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难受。

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跟在医护车旁，看着林北河被推走，心痛得厉害。

“萧总！”沈南亭惊呼，他跑过来扶住萧莫予，“你怎么了？”

“我……”萧莫予抬眸看他，目光中透露着慌乱，“我不能失去他……”

他的眼眶红了，泪珠在其中闪烁。

沈南亭愣了愣，“他，他不会有事的。”

萧莫予摇摇头：“都怪我，如果我陪着他守着他，他一定不会出事的，我明明知道他没有亲人，我为什么还不来照顾他，都是我的错。”

“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沈南亭的话根本安慰不了萧莫予，他心里清楚，是因为他的犹豫，他想确认，他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感受，才会萌生了躲着林北河的想法，一想到今天林北河还打他的电话来关心他，他就觉得自己好该死，如果他早点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可是现在……

“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萧莫予喃喃自语。

沈南亭柔声安慰：“嗯，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

萧莫予在外面守了足足两夜一天，天亮时终于看见icu门打开，医生疲惫地摘掉口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可是一定要小心看护，毕竟他做过换心手术，随时都有心脏骤停的危险。”

萧莫予耳畔嗡鸣阵阵，颓废地靠在墙角，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他随时会死？

怎么可能这样美好的人，这样真切的活着的人，拥有那样温暖人心的歌声，他怎么会随时死去？

思索间，林北河被人从icu里推了出来，他戴着氧气罩，脸色惨白，眉头紧蹙，看起来虚弱极了，萧莫予猛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激动地喊：“北河！北河！”

医生皱眉提醒道：“病人正处于休克状态，暂时听不到你说什么。”

萧莫予愣在原地，有些慌神，医生又提醒道，“病人急救时伤到了肋骨，醒来时可能会很痛，但是止痛剂的分量不宜过重，家属一定要鼓励他陪伴他，帮他缓解痛楚。”

“谢谢。”萧莫予恍惚应了一声，然后又追问，“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要看情况，病人身体很弱，这两天又受了刺激，应该没有那么快醒。”

萧莫予闻言，突然觉得喉咙梗得厉害，“这，这两天受了刺激？”

“有一男一女，天天来医院闹，中途病人就犯过一次病，那次发现的及时，做了处置，这次是只有病人一个人，就没有及时通知医生，才会让他心脏停顿这么久。”

萧莫予的脑袋瞬间轰隆隆炸响，像是有千百颗炸弹同时爆炸。

一定是那女人的父亲，和林北河的母亲，不会有错，他们竟然敢来骚扰他，真是不可原谅。

萧莫予握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位家属，请你冷静点。”医生警惕地盯着他，“病人还需要你照顾，”

萧莫予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林北河仍旧昏迷，脸色几乎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胸腔的起伏更是微不可闻。

萧莫予颤抖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的肌肤，他轻声叫道：“北河……”

林北河毫无反应。

护士给林北河注射完药物之后便和医生一起退了出去，萧莫予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心绪复杂难辨。

他想，如果自己早一点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去计算得失，不去管对方是男是女，他是不是能更从容的面对这一份心动，而不是把自己隔绝起来躲避，让林北河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一想到那晚，林北河靠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萧莫予就不敢想象，他独自面对何曼琳时是怎样的心

情。

萧莫予轻轻抚摸他冰凉的脸颊，指尖划过林北河微抿的唇，心中百味杂陈。

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林北河平安健康，幸福安康地度过余生。

“你要加油。”萧莫予轻声细语地说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仿佛这样做，就能让林北河听见。

林北河挣扎着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胸腔传来阵阵刺痛，他不由的轻哼一声，却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后，强迫自己关闭痛感，因为他绝不能再在这个人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你终于醒啦。”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