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雏鹰折翼
第二天。
“来吧，我们今天还到悬崖上去。”鹰妈妈对三只小鹰说。
昨天有多快乐，今天就有痛苦。
二妞已经对飞翔提不起兴趣了，垂头丧气地跟着鹰妈妈。
“喀嚓。”
什么声音？
“啊啊啊！痛！痛！痛死啦！”
最靠近鹰妈妈的老四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把二妞吓得一机灵，瞬间回过神来。
二妞看到可怕的一幕。
鹰妈妈折断老四翅膀上的骨骼。
老四哭嚎着四处躲避，但是他怎么躲得过高高在上威猛十足的鹰妈妈，于是传来一声又一声惨烈的哭喊。
不是吧？毒鸡汤还没结束？
二妞想起课文里是有这个情节：母鹰折断雏鹰的翅膀，折断翅膀后的雏鹰仍坚持不懈飞行，翅膀会很快痊愈，从而再生出更强壮的翅膀。
瞎扯淡！
雏鹰折断翅膀后，哪还能飞，只会更快更早地面对死亡。
二妞暗暗骂了一句。
毒鸡汤害死鹰！
知道再多科学知识，二妞也阻止不了鹰妈妈折断她的翅膀。
撕心裂肺，痛不堪言。
三只幼鹰在母鹰的折磨下，奄奄一息。
祸不单行。
母鹰叼起老五走到悬崖边上，松开嘴。
“啊~！”
老五没了声音。
母鹰叼起老四走到悬崖边上，松开嘴。
“啊~！”
老四也没了声音。
母鹰叼起二妞走到悬崖边上。
“妈妈，求求你不要把我丢下去，我会死的。”二妞用仅存的气力向鹰妈妈求情。
“飞起来。”鹰妈妈简短地说。
【飞起来】？
难道这个才是最后的任务？
要了命了，翅膀都断了，怎么飞？
你倒是飞一个给我看看啊！
母鹰叼起二妞走到悬崖边上，松开嘴。
二妞忍住剧痛，缓慢地拍打翅膀，一次比一次更疼。
“啪叽”
二妞撞到石头上，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二妞闭眼前，看到了老三老四老五的尸体。
鹰妈妈，你实在太荒谬！
哒
哒
哒
熟悉的声音传进二妞的耳朵。
嗨！
这不回到现实中来了吗？她竟然忘了这个：只要任务失败，她就能回到现实中来。
季恩夕睁开眼睛，心里很高兴。
但她的好心情很快被墙上的三个字扫荡全无。
李文俊。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能逃过警察的。
季恩夕看了一眼铭牌。
【任务失败】
【系统将锁定 8小时】
【你的寿命余 30年】
28800
28799
28788
……
铭牌开始倒计时。
季恩夕头脑飞快转动。
三次任务失败锁定时间分别是【2】【4】【8】。
寿命剩余分别是【40】【35】【30】。
季恩夕立马发现其中的规律。
每次任务失败，系统锁定时间随「2的指数倍」增长，寿命减少「五年」。
锁定时间无所谓，反正大不了就是一个等。
寿命，也就是说，她最多再失败六次，寿命就会变成0。
也不知道变成0的时候，是种什么死法。季恩夕心想。
六次，一定要在六次机会用完之前，获得全部的线索。
季恩夕暗暗下定决心。
好累。
季恩夕看了一眼时间，现实中时钟只走过几个小时，她却经历了好几天的生生死死。
原来不是人才会觉得活着累，哪怕身为一只鸟，一只鹰也要经历许多。
生死疲劳。
季恩夕开始拼命搜寻记忆中关于李文俊的点滴。
大高个。
风度翩翩。
家境殷实。
……
还有什么？
季恩夕头脑发胀，处理不了信息。
先睡几个小时吧，醒来系统就解锁了。季恩夕想着，倒在床上。
季恩夕牵着小女儿的手，在游乐园愉快地玩耍。
五彩缤纷，欢声笑语，遍处是快乐的气息。
女儿胖乎乎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拿着粉色的棉花糖，不断发出稚嫩可爱的笑声。
突然，女儿停下，转过身，凄凉地看着季恩夕。
季恩夕的心如坠冰窖，她知道，那一刻又要来了。
季恩夕面前，女儿的脸开始粉碎，接着身体，四肢也开始粉碎，女儿灰飞烟灭。
一瞬间，季恩夕手心空空。
“不！不要！不要
啊！清清，别走啊！”
“妈妈在这啊，清清。”
“回来，回来，我的清清啊。”
……
季恩夕再一次哭喊着，从噩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她已经不知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绝望。
清清刚出事，丈夫张子墨时刻陪在她的身边，在她梦魇醒来时紧紧抱着她，陪她失声痛哭，伤心落泪。
清清的离去让季恩夕深处地狱深渊，苦不堪言，渐渐地，张子墨的深情被消磨殆尽，他们离婚了。
而今噩梦醒来，只有季恩夕独自面对贴满了可怖资讯的房间。
季恩夕坐在床上缓了一阵，光着脚，拿起床头的香烟盒，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季恩夕低头一看，楼下有辆电瓶车，尾部的两面国旗迎风招展。
是外卖小哥的车。
这么晚了，还在送外卖吗？
“叮咚。”
季恩夕第一反应是按错了，继续靠着阳台栏杆抽烟。
“叮咚叮咚。”
“您好，有人在家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外卖小哥。
怪了，三更半夜的，她也没点外卖啊。季恩夕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前去开门。
“您好您好。”季恩夕一打开门，外卖小哥笑容可掬地问好。
大半夜的，有啥好不好。
“有事吗？”季恩夕对小哥没有敌意，但是半夜被人打扰，有些不耐烦，况且她刚从那个可怕的噩梦中醒来。
“冒昧打扰您，您是季小姐吗？”
外卖小哥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
“季小姐，这是您的信件哦，”外卖小哥继续笑眯眯地说，“楼下信箱，您的信件都放不下掉出来了，我正好看到，就顺手帮您拿上来。”
原来是个活雷锋，但是这夜半三更的，做好事也得看着点时间吧。
“噢，我在楼下看您家灯亮着呢，我就估计您还没睡。”小哥看出了季恩夕的疑问，解释道。
“你住这吗？”
“是呀，我就住您隔壁，我叫方哲。”
外卖小哥脸上露出大大的笑脸。
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季恩夕接过方哲手中的信件。
“谢谢，晚安。”季恩夕礼貌地说。
“晚安，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