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为奴7
说来也甚是怪，自从那小香脱了奴籍后，赵顺反倒很少来找她玩耍。而那小香倒也没有去缠扰赵顺，二人就如陌路一般。这日小香如寻常一般，和其他丫头一道接受礼仪训诫，一颦一笑，走路的姿态，都由专人教化。夜世子本就是个讲究的人，他府内之人，在外人看来都是一板一眼，极为规矩，无人敢在这位主人面前耍花花心思！这些丫头见他也是极怕的，生怕犯了什么事，私底下唤他作“妖孽阎王”。尤其是在西北时，小玉的姐姐不小心摔碎了夜世子那位青梅竹马的玉镯，便一顿打，结果挨不住，死了。这些丫头更是害怕！
小香向来独来独往，与大家一道接受训诫时，她也很少与大家主动搭讪，她也瞧不上这些未脱奴籍的丫鬟！那些丫头们也不愿意与她搭腔。也不知怎的，小香这些日子一直会有呕吐，这日亦是如此。有眼尖者便知她是怀了，自然未告知于她，只在暗中看笑话罢了。私底下早就传了出去。原本小香真没想到会有这事发生，她只顾着献身脱奴，哪管其他。
中午受训结束后，那些丫头是窃窃私语，恨不得将小香说死。那些丫头是好事的很。
“那个女人似乎怀了？那她可知赵顺现在正和某千金大小姐打得火热，据说那小姐是大太保手下某官的亲戚的女儿，也并非官宦子女，只是沾点亲而已。”
“若是世子爷知道自己府内的丫鬟被人弄大了肚子，会如何处置。这可是丑闻啊，世子爷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这你们就瞎操心了，赵顺可以纳小香为妾。”
“怎么可能？那位小姐可不是善茬，她刚过门，怎么会容忍赵顺纳妾？我听说那位小姐可是泼的很，赵顺在她面前也是点头哈腰的。”
“看那小香，平日里与大家不理不睬的，这会如何收场？赵顺不要她，世子爷又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主要是可怜了那肚中的孩儿。”
“你们尽说些有的没的，万一不是怀孕，只是寻常的呕吐，这不是白看了笑话？我们几个反倒是成了笑话。”
“这一看就是孕吐，不会有错的。”
丫头们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那小香是极尽揶揄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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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过后，世子知晓媚儿不喜早起，也便随了她，她愿意睡到何时都可以。媚儿既然得到世子的应允，自是睡到中午才起，早起的她总是没精打采，一脸倦容。这日，她睡到中午起床，神采奕奕，精神特别好。她如今可就是个闲人了，也不用去厨房干活，也不用听谁使唤，只需服侍夜世子一人。说到底，那也不算是服侍，世子也不会使唤她干什么，只让她干一件事——夜晚给暖床。
媚儿一起身，便来到了厨房，预备拿些吃的。睡了一上午，心旷神怡的，从未这么惬意过。之前每日早起，睡眠很是不足，任凭再是美艳，总也架不住身心俱疲带来的倦怠之感。这美人是睡出来的，倒也不假。如今，媚儿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气韵神俱佳！她来到厨房，那些丫鬟一见到她，都很是热情。
“小红来了，这些日子服侍世子爷可要细致着点。世子爷的脾气，大家都晓得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伴君如伴虎！”
“小红，世子爷难伺候吗？”
媚儿被那些丫鬟们围绕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说来这南宫媚可不会和那小香一般，对奴婢不理不睬的。媚儿向来是好人缘。只见她很是客套的与丫鬟们交谈着：“姐姐妹妹们好，多谢大家关心。这些日子我虽在世子爷身边服侍，大家都晓得世子爷的脾气，对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我也只是在外屋待着，不去讨嫌。世子爷也没有多说一句。这样甚好。我与大家一般，很是害怕世子爷，每次见他，我都是低着头，生怕惹怒他。”
南宫媚心思极深，从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她自然知道人心是怎样的：若是她和那小香一般，在众人面前与夜世子眉来眼去，或者总说夜世子待她如何如何好，必然会引起这些丫头们的不满。如今这样，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这夜世子对她是不是一心，她也不清楚，不肯定。虽然夜世子对她亲口说过，但媚儿的秉性，自然不会对他太过相信。一个处于权力中心的男人，有的只是利用，她深知这一点。
“这样还好，我们就放心了，要不然若是听到你被世子爷责罚，我们会难受的。”
“我也一直如履薄冰的，深怕惹怒世子爷。”媚儿道。
和这些姐姐妹妹寒暄了一阵。南宫媚正欲走时，小香也来到了厨房，对媚儿点了一下头，媚儿也对她点一下头。媚儿便走出了厨房，那小香又不停得呕吐起来。媚儿似乎感觉到什么，并没有回头。她回到了夜世子的房间。如今，她与那敬管事一般，一直呆在那，等待世子的回来。
她也觉察到小香似乎有了，她心想：若是小香怀了赵顺的孩子，若是赵顺只有小香一人，可能会对小香负责；可如今，这赵顺正和那位李家的小姐打得火热。这事大家都知道，唯独小香被蒙在骨子里。说来，赵顺原本就想要攀得一门好亲事，来给他锦上添花，他是万不会娶一个奴婢为妻的，就连妾都很难说。媚儿可是消息灵通的很，得益于
她的好人缘，这也是在雀阁养成的。要与人打成一片，方可获得一手消息。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一下门。媚儿便去开了门，只见小香在门外，道：“小红，我知我本不该来此，这里是世子爷的地方，旁人不可擅自来这里。乘世子爷不在，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姐姐，我去你那吧。万一有人看到，传到世子那里，姐姐就遭殃了。”媚儿说着，就和小香去了她的房间。
“小红，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有了。”小香怯怯的说道。
“这个，大家都看出来了。”媚儿轻声的说道。
“我其实是知道赵顺的处境的，像他这样的男人，说到底，也就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他外面有女人，还不止一个，我也知道。有点身份的大家小姐也不会愿意下嫁给他。他这次好不容易有个小姐愿意嫁她，而且还是夜诚王爷说的媒，他自然很是殷勤。”小香一脸哀怨的说道：“我若是大家闺秀，自然也不会看上他，谁叫我是奴婢，只能委身与他。若是没有怀了他的孩子，他娶谁，我都不会关心。”
“姐姐心思，甚是细腻，那姐姐打算如何做？”媚儿问道。
“让他同时纳我为妾！我毕竟怀了他的骨肉。”只见小香一下子变得很是坚定。
“若是他不肯呢？你可要知道他的这位未婚妻可是出了名的泼辣，不，应该是狠辣。据说她曾经有喜欢的人，谁知那人与她身边的丫头偷欢，被她撞见，她亲手将那个丫鬟活活打死。那个男人本就胆小，被她这一举动吓得立刻退了亲，这才便宜了这赵顺。”媚儿道。
“还有这事？那赵顺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什么阁的阁主，有多么的厉害，怎么会应下这门亲事？他外面的女人那么多，还要这么个泼货？”小香道。
媚儿就是等着小香说出他的阁主身份，她顺势问道：“什么阁？他可有具体说过？这江湖上的名堂很多。若是他糊弄姐姐，姐姐可怎办？姐姐方才说过，他就是主人的一条狗，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江湖上的什么阁主。我可听说那些阁主可都是英武不凡，这赵顺，不是我说，他真的是贼眉鼠眼，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好像是闫月阁，他还给我看了他们闫月阁的什么标记，好像是两把斧头十字交叉，我原先还以为是卖斧头的。”小香道。
“怎么不叫斧头阁？叫什么闫月阁的，哈哈，甚是好笑。言归正传，姐姐若是执意要他纳你为妾，万一那个泼货不同意，他会为了你放弃她？这门婚事对赵顺来说，绝对是有利的，赵顺可是把权力和地位看的相当重的。”媚儿道。
“为了孩儿，我豁出去了。”小香斩钉截铁的说道。
“姐姐要三思啊，可不要强来啊。姐姐可知那赵顺可有什么亲人？若是有，姐姐是不是可以与他商量着，去他亲人那里将孩儿生下。”媚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她顺道打听一下赵顺的关系网，她一直怀疑赵顺和赵阿三有着什么关系。
“他好像说过有个堂哥叫什么阿三的，好像是经营妓院的，被什么人害死了，被人砍了十八刀！”小香道。
果不其然，南宫媚对事物的判断向来很准，这兄弟两都为夜诚做事，赵阿三狠辣，赵顺好色，一个经营着妓院，一个操控闫月阁！
“姐姐一定要先顾着自己的安危，这孩子的名分与安危比，就微不足道了。”媚儿劝道。
“小红你不知，一个奴籍身份的人，名分比安危更重要，我自己曾是女奴，不希望孩子没有名分。”
媚儿自是知道的，她至今还是奴籍。媚儿看着小香，她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个人，甚至觉着小香很有想法。
话说，那敬管事不日将去王宫掌管内务，这些日子他在世子府也就是帮闲，书房那里有南宫媚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