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后台处理，抹杀系统灵智（求订阅！）
我在老家呆到六岁就回城了，我妈那时候在县城的酒厂里面工作，厂里的子弟很多，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我们家那时候住的厂区的家属楼，一层楼2、30个房间，每个房间也就十几平米那么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之间关系都很好。我家在三楼楼梯口斜对面，二楼的楼梯口右手住着一位叔叔，长相很憨实，和我妈妈在一个科室，负责会计工作的，他老婆孩子都在乡下，宿舍也就住他一个人。一个人呆着也闷，没事的时候，他夹上二胡上楼和我爸爸切磋武艺，两个人忆往昔峥嵘岁月来回就那首：“万马奔驰在草原上…”……
那年夏天比较热，家家户户吃完饭都拖儿带女的奔汉江河游耍。记得我说过我命中缺水吗？那条河里我差点在父母的眼皮底下被龙王爷爆掉……那位叔叔平日里兴趣不多，整个人闷闷的，那个夏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下了班就随着厂里的人一起去游水，我还坐在救生圈上被他拉着游过。他那条大红裤衩子我现在都还记得。
有天晚上，我们一家蹲在脸盆边吃西瓜，厂里一个人上家里告诉科里的王xx估计是淹死了，厂里同去的人在河边附近摸了几个来回找不到。我妈那时候是科室的头，擦了擦嘴就随来人一起去厂里汇报了，我爸领着我下楼。楼下，人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有当时一起去玩的人，正唾沫横飞的给众人介绍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一起去的时候，河里的人已经很多，于是大家一会就自顾自的游了。天黑了以后，河里的人越来越少，有的早就不游了，躲在岸上抽烟。一会大家聚齐了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王xx，岸上的自行车还锁得好好的，拖鞋在自行车货架上夹得好好的，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等商量就一个个下了河，哪摸得着啊……
后来的几天，厂里集中给搞了个悼念仪式，乡下的老婆把宿舍里面的东西简单清理了一下，那房子就空了下来。我那时候还小，但是每次经过二楼的楼梯口都感觉阴森森的，就像吃了冰棍往你身上呵气那种感觉……所以每次晚上我在大院和别的小朋友玩完回家的时候，都是硬着头皮上二楼。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种怕真不是无缘无故的。
二楼的尽头住着一个厂里的司机，经常跑长途，一两个月不在家是常事。那天晚上从外地出车回来，浑身困乏，就先到公用水房洗把脸。夜也深，二楼的居民都睡着了，小伙子索性脱了裤衩，赤条条地泼起水来，正泼得欢实，头顶的灯泡暗了一下，小伙子一愣间看到水房进来一个人，小伙子赶紧把下身捂住，再一看，这不是王xx吗？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于是打招呼：“王哥，你起夜啊？”那王哥也不理他，扭开水龙头慢腾腾的一边撩水一边在自己头发上、脸上、脖子上、身上搓了起来……
小伙子平日就爱开玩笑：“我说哥哥，你这人才怪，要洗澡你也把裤衩脱了呀，你那裤衩是金裤衩呀，怕谁偷去打了戒指啊？”王xx还是不理，仍然不紧不慢一下一下的搓着身上。小伙子迷糊了：“我说大哥，你这大半夜得起来搓洗什么呢？看你脸那么白，别洗了，你小心受凉哦。”这时候那王xx开口了，“我身上到处是沙子，我洗沙哩……”。
小伙子听着他没头没脑的回答以为他是睡迷糊了，敷衍几句就拿起裤衩端着脸盆回屋睡了，走的时候还说王哥我先睡了，那王xx却恶气狠狠的“哼“了一声，小伙子也没在意……
小伙子听见王xx那句莫名其妙的“哼”，诧异的转头过来，那王xx仍然木讷在站定在水池前重复着一遍又又一遍的搓洗动作，小伙子耸了耸肩回房间睡了......第二天回车队才得知王xx已经死去半月了。那小伙吓得不行，天天晚上在保安室和保安们打发时间，事情传得满厂皆知。
那段时间一方面有这个传闻加上流行疯狗病，大人们也不让小孩到处乱跑，平时热热闹闹的厂区一到晚上就冷冷静静的。我爸那时候在政府还有一间房，我们一家都就住在政府。那段时间每天爸爸妈妈的话题就是那个王xx。
王xx淹死以后，厂里曾经动员过年轻职工打捞，也交涉过附近村子的村民如果发现就帮忙通知厂里，事情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候，那边的村子给厂里打电话说一个淘金坑里发现了一句尸体，腐烂程度上和厂里叙述的那个淹死的人比较吻合，妈妈厂里面就派人过去了，妈妈作为死者科室的头也去了。
本来有关于死者那段搓澡的传闻，厂里的小伙子们都不敢去。在奖金的怂恿下，好多小伙子妥协了，有人去那么看热闹的也就跟上了。那个淘金坑是那些淘金船挖出来的深坑，在河边几步远的河滩上，像口井一样十几米深。在场的村民和厂里职工都很纳闷，这个地方又不在河里，离人们通常游泳的那一段也不近，怎么会淹死在这呢？尸体已经泡的肿胀不堪，面朝上浮着。先拿勾勾住，几个人不顾恶心的给拴上河滩才开始辨认，脸部都不成样子了，像泡胀的发面馒头，光能看见惨白的牙龈和口里塞得泥沙，太阳一暴晒，味道大的不行。厂里职工根本辨认不出来，不管是不是都想早点收摊散伙，因为实在是恶心的不行。最后工会领导下命令：不管是不是，就当是了，火葬。给殡仪馆打电话，人家来看了不收，实在是无处下手啊，味道太大了，万一路上颠几下再化了没法收拾，厂里领导好说歹说，最后让人回厂里拿来一大桶白酒给泼到上面，总算把味道给压了下去.........
我妈后来给我爸回忆，一桶酒泼下去头发连着头皮一下子就冲到了地上，嘴里仅剩的牙齿也被冲的七零八落........没有凄惨，只有恶心……
王xx简直成了我一生的噩梦，每次回想童年这段经历都觉得记忆是灰黑色的。家里现在还有妈妈和他原来科室成员的相片，右手边第二个人的头被妈妈用剪刀给剜了，那个人就是王xx……我每次翻老相集，前几页的时候就做好准备，等有他的那一页就直接翻过去。不在厂里住已经很多年了，那栋老楼还在，夜里的二楼水房，王xx还有没有搓着身上的泥沙，活着和死了都玩水不止，简直是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