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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幻梦楼前祈星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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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天上仍在打坐,因物妙神游大法之故,烟气尚未尽散。

  木瑾和小雪来送早饭,推门一看,屋中淡烟缭绕,杳杳渺渺,或有灿灿点点,晶晶闪耀,仿若星光摇曳,或有光彩流溢,波荡冷辉,好似银河横亘,让人备觉玄妙。木瑾心道:“若是他愿意教小雪功法,小雪也就不用孤单了。”小若雪却眨着眼睛,心中终有欢喜:“好像蛮好玩的。”

  听到开门声,天上收功起法。木瑾将饭放下,道:“九牧好像没有听过有天这个姓氏,也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天上回道:“我年纪长你不少,你若不介意,叫我大哥即可。”他的年纪比三个木瑾还要大,可对于已悟大道的人来说,这点岁月,算不了什么,若非那三捋长须,没人敢说他年长木瑾。

  木瑾便道:“天上大哥,这是早饭,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小若雪疑惑道:“师姑,你不是让小雪尝过了,比婶婶她们做得好吃。”小若雪口中的婶婶指的是城主府的婆子丫鬟。

  木瑾尴尬道:“你吃惯了她们做的,再尝我的,当然会因为新鲜觉得不同。”她从未下厨过,昨天为小雪煮粥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小若雪却不同意木瑾的说法:“那小雪吃自己做的,怎么那么难吃?”

  木瑾没好气白了一眼,小若雪做的连熟都没熟,哪能叫饭?当然也不会和她纠缠,问天上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天上如实答道。

  说话时,小若雪已经摆好菜碟:“大哥哥快过来吃吧,小雪也没吃好呢。”因为嘴馋和木瑾让她尝的缘故,小若雪在厨房已经吃了不少,可显然没有尽兴。

  天上移到桌前,桌上摆放着五六碟菜,光从色相来看,每一道显然都花了功夫,便道:“我一向粗茶淡饭,随便对付点就行,不用如此费心。”

  小若雪又抢着道:“这可是我让师姑做的,大哥哥有伤嘛,吃点好吃的才好好起来。”

  木瑾苦笑一声,趁着分碗筷问小若雪:“你叫我什么?”

  小若雪不假思索道:“师姑呀。”

  木瑾再道:“那我叫他大哥,你怎么还能叫大哥?在客人面前,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天上道:“这些倒不必拘泥。”

  木瑾顺着话道:“她没了父母,如今别说这些礼节,就是冰雪之力暂时也没人教,她无事可做,所以顽皮了些,你可不要见怪。”

  听木瑾话中有意,天上沉吟一会,问:“天之殇之事你知道多少?”

  木瑾道:“听寒师兄说,天之殇事件本是天魔精心策划。这十一年,若非有人抵挡缺口,恐怕九牧早已烽烟四起。”

  天上急问:“你知道是谁?”

  木瑾犹豫一阵,还是说了出来:“是真人和圣兽大人以及许多去荆棘门论道的弟子。”便将荆棘门所闻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一年前的大雪因何而起?”

  “自天之殇后,九牧大地再无雪下,北地雪山上的积雪融化,泛滥成灾。师伯当时作为城主,自然不忍见民众受害,那场大雪是师伯用先置召唤语换来的。”

  天上十分惊奇:“令师伯竟能以人力唤来大雪?”如此功法岂不和能够呼风唤雨的至高道云之力相提并论,他焉能不惊?

  “师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那场雪也只限于北地。”说罢,木瑾看了天上一眼,见他神情因之凝重,小心问:“天魔如此肆虐城中,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为了报仇而来,可那天我远远看到,天魔和城主有过交谈,是不是不只如此?”

  此时,天上已觉神魂归位,而且“时间长河”也可使用,便道:“我可以试着重现天魔和小雪父母的对话。”

  木瑾大惑不解:“极沐寒纵有幻梦楼也无能为力,天上大哥如何重现?”

  天上轻抬右臂,一副画轴缓缓展开,正是天之力的时间长河。然而,因为天火之故,时间长河尚有多处余火未灭,画卷残缺不全且画面跳跃难控。天上努力几回,才勉强听全六魔和二人的对话。而后,不待悲惨一幕发生,收起时间长河。

  木瑾看得明白:“竟然为了寒剑!”沉吟一阵,转身走向三楼,片刻后,手拿一匹素绢而出。

  小若雪率先为之吸引,已拉过木瑾的手臂看了起来:“这是什么呀?”

  木瑾将素绢递给天上:“这是祖……”说到这,却忽然停下。

  天上问道:“莫非此事牵涉贵派机密,是以你有所犹豫?”因而未敢贸然接过素绢。

  木瑾忙道:“这倒不是,只是冰雪门圣祖的性别一直是个谜,我们也不知该称呼他为祖师爷还是祖师婆。”

  “这倒奇怪,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都有性别,就算化身成人也是如此,他何故在这上掩饰呢?”

  “我们也不知道,就姑且称她老人家为祖师婆吧。”

  天上方敢接过素绢,“‘两点水凝涧草上,一雨山倾百鬼哭’,这是何意?”

  木瑾摇头表示不知,这两句话,傲雪老人、凌霜老妪、寒泉凛、冷素宜、寒泉冽、何晓冰都没破解,何况于她。只好解释两句话的来历:“这是祖师婆临终前留下的两句话。上古之战期间,祖师婆跟随上古三贤一同扫魔荡寇,可在最后清风山大决战一役,为魔王重伤,将不久人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没人知道为了什么,寒剑竟然消失无踪,而后让勇贤为极沐寒带来这条素绢。”

  天上沉吟一遍,问:“你是说这两句话正和寒剑有关?”

  “嗯,不过三十三年来,还没人猜出两句话到底是何含义。”

  “从天魔的神情来看,他们显然相信了城主夫妇的话。”说罢,天上转回上个话题:“我刚听你话中有话,不妨直说。”

  “这……”木瑾忽觉有些难以启齿。

  “你知道我不懂冰雪之力,莫非是想让我教她些别的?”

  “木瑾不敢强求,只是,我即将暂代城主之责,恐怕接下来一段日子没有时间陪她,她……”说到这里,木瑾好不伤心难过。

  天上正领略着一个人的孤独,当然不忍小若雪孤独无人诉说,便转身问对小若雪:“你想不想和动物说话,不管是圣兽、神兽还是再普通不过的动物?”

  小若雪眼睛立马亮了不少:“好啊好啊,小雪一直想呢。”

  天上点了点头:“好,那以后子时你便来这里。”

  木瑾不解:“为什么是子时?”她既担心夜路难行,又担心半夜冷寒。

  天上回道:“修身求道只在于一个‘静’字,她还未得法门,子时最为安静,最为有利。”

  木瑾只好答应,又对小若雪道:“好好跟着叔叔学,等你学成了,师姑还要请教你呢。”

  小若雪点头答应不迭:“嗯,好,行。”

  “天上大哥,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木瑾带着小若雪出去了。

  二人走后,天上感受一番伤势,忽然惊而失落:“整整一年,我都在努力恢复伤势,可时至今日,修为竟然恢复无几!仁贤没有说错,要完全恢复恐怕真要二、三十年。”轻易不得病之人,一旦染病必是大病。

  天上眉头大皱:“天网已破,天魔已尽数闯入九牧,我能等那么久,九牧如何能熬得到那时?”苦苦思量一番,不得不另做打算:“为今之计,只有‘韬光养晦’才有机会助我的修为早于天魔尊恢复。”想罢,摒除杂念,盘膝端坐,捏决凝神,催动恢复无几的时间之力,运转回天九术之三的“韬光养晦”,法行十二周天,终将韬光养晦遍诸周身。可回天九术既被称为术法,自然对施法之人有极大影响,而属于九术的韬光养晦,会使得天上在非常漫长的时间里,不管他的修为恢复了多少,哪怕是依靠天剑或者天之法印,可供调用的修为仅仅只有一小部分,其余大部分都会用来修复伤势。等到一定程度,修为才会以远超想象的速度飞快恢复。碍于大局,天上不得不如此抉择。然而,这个抉择虽然使他受益匪浅,可也埋下许多隐患。不久之前,他虽然修为恢复极少,可凭借天剑和天之法印,他能够打败六位天魔斥候,但从今日起,整整十年间,他再也不能帮助九牧对抗天魔,再也不能使用时间长河,未来神魂再也不能归来,也即再也不能在很多悲剧还未酿成之前,尝试改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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