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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九牧由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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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也一直呆在山林,那一定也对九牧的很多事不很了解吧,我可以试着给你讲讲,不过我所知不确,你听听就行。”说着,辛夷拿过地图,将地图所画说了一番:“你看这地图之上,大城共有九座,分别是良穆都、原睦邑、荆木邦、雨幕府、海慕滨、极沐寒、冰目原、驻暮城、永牧州。若是将冰目原、良穆都、驻暮城连成一笔,将良穆都、海慕滨连成一笔,将驻暮城、永牧州连成一笔,将冰目原、原睦邑连成一笔,将极沐寒、永牧州连成一笔,将海慕滨、荆木邦连成一笔,将永牧州、雨幕府连成一笔,你看是个什么字?”

  天上在图上笔画一番,道:“是九牧的‘牧’字?”

  “九牧东西相距九千里,南北相距九千里,加之这九城都有一个‘牧’字,又因为能连成‘牧’字的原因,所以九牧才称九牧。不过,究竟是九牧先有这个称呼,还是九城先有的名字,已经没人说得清了。”说着,辛夷再将目光移上地图:“地图上画得清楚,这九城不是依山,便是傍水。这是九嵩山,九嵩山由南向北三有其一处,向西四、五百里的地方,是驻暮城。九嵩山横亘九牧南北,南北长约七千里,东西宽二、三百里,高约万米,它的存在使驻暮城孤悬于九嵩山以西,每日清晨,其他地方早沐于晨曦,可此城仍曙光未到,虽是清晨,却暗如黄昏日暮,因称‘驻暮’。”

  “何不将城建在更靠西的地方呢?”

  “你看这里。”辛夷指驻暮城西北一处地方道:“驻暮城西北几百里处,有一座大火山,名叫飞煌山,飞煌山时常会有火浆喷出,使得附近几百里都是流沙、岩石,植物不能生存,人自然难以宜居。这条河流只是从火山很远处流过,竟也被火山影响。火浆落入河流,使河水呈现赤色,所以此河人称绛河。绛河水滚热且有毒,直到下游才能饮用;若是驻暮城建在绛河上游,则又和九牧太过疏远,因此建在这里。”

  “何不更靠南些呢?比如九嵩山南脚下,这样离九嵩山以东的八城也更近些。”

  “我这不正准备说吗,这么着急干嘛?”

  “说完好赶路。”

  “你很着急去南方?”

  “事有缓急。”

  “耽误的时间我给你补回来总行了吧。”

  “耽误的时间如何能补回来?”

  “待会就知道,现在好好听。驻暮城之所以没有建在九嵩山南脚,是因为不想离那座大火山太远。大地之母给驻暮城安排了一座大火山,虽然有很多坏处,可也不尽是坏处,驻暮城人擅长修行火之力,便和这座大火山有很大关系。”

  “绛河从地图以外来,那里是什么呢?”

  “九牧之外都是大海,绛河是西海水所溢而成。”

  “那你袖中那副图的水呢?它也没有源头,是从何而来?”

  “当然有源头,是世人之泪。还有,别问了,我没说的,就是我也不知道。”小责一句,辛夷果然不多说其他,继续道:“良穆都位于九嵩山由南向北的中央,北靠伊水,南望璧江。

  “伊水蜿蜒往九牧中央而去,流经的这座城名为永牧州,永牧州距离其他九嵩山以东的七城的距离约莫都是三千五百里,也正因这中央地利,近年来以永牧州最为兴盛。永牧州旁边的小丘陵名叫丹枫山,伊水经过它后,继续往东南去,过清风山,最终从雨幕府西侧、重山东边汇入南海;雨幕府毗邻东海、南海,每到中午便有雨下,所以才称雨幕府。它正北的这座城就是海慕滨,其名的由来是因为紧靠东海。再往北是三千里平原,平原北方是北地二城,冰目原、极沐寒,二城背靠若川、雪山。

  “璧江从良穆都南边流下,一直到九嵩山南脚以西一千二百里处的原睦邑,在这里,璧江改道东南,流经重山脚下的荆木邦外,由重山的群山之间灌入南海;重山之所以叫重山,既是因为山脉起伏、群山相依,又因两条河流都从它身边经过。我说完了。”

  天上愕然:“说完了?”

  “不然呢?”

  “你说的地图上好像都有标注。”

  “我说地图之外的怕你不相信啊。”

  “你说的我应该能够相信。”

  “哼,还真会说话。收起来吧。”辛夷将地图还给天上,问:“骑马总比走路快,不是吗?你既然走着,还计较什么缓急?”

  “天相有伤在身,不好多受颠簸。”

  “现在呢?”

  “现在他在你那,我想我们可以换马疾驰。”

  “行吧,拿钱来。”

  “拿钱做什么?”

  “买马啊。”

  “这附近好像不见有。”天上虽然这样说,还是拿出了一枚玉币。

  辛夷接过玉币,放进自己口袋后,将自己袖中的画拿了出来,道:“你看这不是?”

  天上看去,见图上的竹林一角有一匹马,马身如墨、马鬃朱红、四蹄踏雪,正在河边饮水,所饮之河水正是天上曾在画里看到的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河水,也就是辛夷所说的“世人之泪”所形成的的河水,惊问:“它能出来?”

  “你看这里。”辛夷指向画中一片园圃中。

  “天相!”不错,那片园圃中,七星灵草下,正卧着天相!

  “好了,别像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我进去陪天相,你骑马赶路吧。等到璧江,我再给你讲地图之外的事。”

  “好。”

  “哦,对了,这马名叫‘红颜’。”说罢,辛夷嘴唇轻动,随手一挥,“红颜”出现,辛夷消失,一副画浮在眼前。

  天上收起画,跃上马背,催马向璧江驰去。

  回说木瑾仨人。穿平原途中,马车车辕上,陈灵玉回头屡见小雪从左窗探头久望,便问:“小雪在看什么呢?”

  “在看师祖爷爷。”此时马车南行,左窗是东,平原远方某处,正是傲雪老人之墓。在极沐寒去冰目原路上,马车向西,她不能看到。

  “能看到吗?”

  “小雪不能看到,但能感觉到。”

  “嗯,你师祖爷爷是在那里守护守望着小雪。”

  “或许是师祖爷爷守护守望的是极沐寒吧,小雪没有感觉到。”

  “那你感觉到的是什么?”

  “小雪感觉师祖婆婆也在看那里。”

  二女顿陷沉默。好一阵后,陈灵玉道:“小雪,把在学堂学到的给两位师姑讲讲呢。”

  “小雪才去了几天北地就下雪了,就没再去过。现在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还是木瑾师姑教的。”她刚上学堂没几天,傲雪老人就离世了,自那后,她再也无心去学堂。小雪说到这里,缩回身子到车中,却见木瑾师姑正在画画,又接着道:“不对,小雪还学了画画,也是跟师姑学的。”那几日,她只有沉默,木瑾教她画画,是为了让小雪转移注意力,也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那会画什么呢?”

  “雪山、雪树。”

  “会画哪些树呢?”

  “师姑只带小雪去了山脚,小雪只看到了雪梅,只会画雪梅。”几月来,天魔神出鬼没,木瑾只敢带她去极沐寒城几里外的雪山脚下。

  “雪梅?那该怎么画呢?”

  “在雪树的每个枝头用朱笔点几下就行了。”

  木瑾停下画笔,问道:“小雪现在要不要画?”

  小雪摇头:“不想。”

  “那……师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呀?”

  “九牧由来的故事。”

  小雪眨了眨眼睛,她没听过,所以想听,但不愿说出想听。

  木瑾开口讲道:“很久很久前,这片大地上酝酿出许多生命,其中有人、有飞禽走兽。渐渐地,人们依靠着双手,凭借着辛勤的劳作与渐渐开化的智慧,开始了与飞禽走兽不同的生活,人们学会了制作使用工具,学会了用火,学会了织衣,学会了交流,学会了团结,在弱肉强食的土地上生存了下来,并在山川旁建立了许多村落。这种生活持续了很久,久到已无人知道是多长时间。可在一千多年前,这种生活改变了。这改变的原因,三贤曾总结为一句话‘人生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忿,忿而无度量则争,争则乱’。

  “为了更好的生存,人们互相吞并,疯狂地争夺着资源,最终演化为战争。短兵相接的战争,使这片大地处处烽火,不但人的生活再无安定,也让飞禽走兽失去了家园。这让飞禽走兽不能不反抗,竟也加入到了那场战争中。可人们比飞禽走兽聪明,每每依靠着聪明,让飞禽走兽或死或伤,或奴或役,最终成为了人们征伐人们或飞禽走兽的工具。但人们的贪婪,没有因此而停下,直到这片大地上血流成河,尸骨堆山,鲜血与尸骨孕育出无数魔煞与凶兽,也加入到了那场战争中。魔煞、凶兽生来就会道力,人和飞禽走兽毫无反抗之力,很快败下阵来,这片大地的主人成了魔煞与凶兽,人和飞禽走兽都成为了奴役,不得不拼死反抗,可早有嫌隙的他们难以团结,再次惨败,最终的结果是,魔煞、凶兽中的首领大魔王一声令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人与飞禽走兽只愿偷生,莫敢反抗,生活从此暗无天日,苦不堪言。”

  听到这里,小雪问:“那大地母亲也不保护她的孩子吗?”

  “从前人们互相杀伐,父子相害,兄弟相残,良知泯灭,欲壑难填,人性之恶暴露无遗,大地之母因此不再庇佑。”

  “那后来呢?”

  “那种生活持续了几百年,直到这片大地上的九个地方各出了一个敢为人先的人……”就这样,木瑾将上古之战的缘由与九牧的来历细讲一遍。

  小雪认真听完,道:“原来这就是人性之美啊。”

  “嗯。”

  “原来甘愿牺牲就是人性之美。”

  “不能这么狭隘的认为,不过你师祖爷爷的确是因为这样的人性之美,所以北地人无不思念。”

  “那思念师祖爷爷算不算得上人性之美呢?”

  “这个师姑也不知道,不过,师姑想,在纯粹思念的熏陶下,久而久之,应该也会具有人性之美而不自知吧。”

  “那爹娘为什么不让我思念师祖爷爷哩?”

  “因为小雪的思念不纯粹。”

  “小雪的思念怎么不纯粹了?”

  “因为从那时起你就少了许多笑容。”

  “是小雪带师祖爷爷去找师祖婆婆,才会让师祖爷爷变成雪精灵,这都是小雪的错,小雪很伤心。”

  “你师祖爷爷死得其所,就像那九个先辈慷慨赴死一样。人们思念他们,不是为了沉迷于过去,不是为了怎么改变它,过去已经过去,不能改变。人们思念他们,是为了更好地面对未来,是想着怎么继承前人之志,而不是沉浸悲伤无法自拔,带有悲伤的思念是欲望带着情,也就不纯粹了。反而会成为心灵成长的阻碍,一不留神,便会蚕食人,会击溃人的意志,让人觉生无可恋,让人迷失,将人推入歧途。所以你父母不愿看到你悲伤,等你做到悲而不伤,你的思念不会感染他人,你父母也就不会反对你思念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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