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朝圣之路
北欧神话，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正踏马而来。
一轮白日从它背后升起，像是光环，像是晕轮，像是耶稣脑后的圣光，让这暴风雨呼啸的黑夜忽然神圣起来，像是一个朝圣者心中向往的殿堂。
“我们要怎么做？”苏晓樯不知不觉抓住了杨闻念的胳膊，她能感觉到那滴血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自己的黄金瞳依然明亮，但遏制不住地颤抖，无法避免地恐惧。
那是传说中的神明啊！那不是什么死侍，不是方才那些让人看到就想尖叫的丑陋的东西，不是什么鬼一样的灾厄！
“撞过去。”杨闻念大声说，“五年前七百万的迈巴赫都撞过去了，你这台2000万的兰博基尼Reventon会怕吗？”
“当然不会！”苏晓樯闭着眼大声喊，仿佛看不见就不会怕，仿佛想要用音量将心底那种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压制下去。
她感觉到脚下的兰博基尼颤动得像是匹发癫的野马，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她这辈子都没有坐过狂飙到这种状态的车，“速度多少了？”
“得有450km了吧？”杨闻念在笑，声音被急速扯出一连串回响。
苏晓樯惊地瞪大了眼，往主控台看去。
这辆全球限量21辆的超级跑车没有仪表盘，像是战斗机一样的主控台屏幕上分布着所有的数据，那个代表时速的数字固定在350，不停地跳动！疯狂地跳动！
兰博基尼Reventon的额定最大时速就是350km\/小时，但现在它已经超越了极限，设计者根本没有想过有人能开到450km的时速，时速表的最大数额就是350！
如果超过了350km\/h，那说明这辆车或者这个世界肯定疯了一个！
白光扑面而来，苏晓樯觉得只是一瞬间这辆疯掉的车就带着自己就冲入了疯狂的世界里，冲入了白色的海洋中。
前方，奥丁的身影清晰了起来。
它骑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
骏马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八条雄壮的马腿支撑起身体，暗金色的马掌扣着地面，坚硬的水泥路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伤口。马脸上戴着面具，嘶叫如雷鸣，从鼻孔里喷出电光的细屑来。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人影，全身暗金色的甲胄，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树枝随意生长的轨迹。他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明亮得仿佛太阳。
奥丁背后那轮白日盛放出丝丝缕缕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苏晓樯只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那白光笼罩，升入天堂。
杨闻念伸出手扶住了女孩的肩膀，她的身体发软，像是一滩泥水要化在地上。
“这是头一次的复活。其余的死人还没有复活，直等那一千年完了。”
“在头一次复活有份的，有福了，圣洁了。第二次的死在他们身上没有权柄。他们必作神和基督的祭司，并要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
迷迷糊糊间，苏晓樯只觉得自己听到了杨闻念在吟诵，像是教堂里唱诗班的圣咏。
那圣咏声恢宏浩大，传到女孩的脑海里，连奥丁仿佛山岳一般的威严都驱散了干净。
她感觉身体忽然来了力气，能睁开眼了，她看到兰博基尼Reventon的车头高高扬起，像是悍不畏死的狂徒冲向神明的御座！
“那一千年完了，撒但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奥丁也开始吟诵，似乎在衔接杨闻念的颂词，但那声音远比他的要洪亮，如雷鸣在耳畔炸响。
奥丁动了，他抬起手，漫天大雨席卷而来，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倒流的瀑布，仿佛从地上流到天上。
“我可不是楚天骄啊……”杨闻念朗声笑着，‘天地为炉’的领域彻底展开，他把这个代表炼金术最终奥秘的言灵施展到了极限。
兰博基尼Reventon整个车身都仿佛沐浴着无形的火焰，像是《灵魂战车》里恶灵骑士的座驾，那是炼金术的极致，哪怕只是看着那火焰，灵魂都仿佛会被灼烧！
这种程度的火焰，仿佛连传说中的第五元素——精神都能焚毁！
“楚天骄是谁？”苏晓樯双手抓死座椅靠背，颤声问。
“楚子航的父亲。”
兰博基尼Reventon整个撞进了倒流的瀑布里，火与水交织，盛放出炽热的白雾。
这辆1.6吨重的超级跑车的动能没冲出去几米就被完全瓦解，但那无形的火焰却把瀑布烧镕出一个硕大的口子出来。
“可惜离开了地面，后续的动力就没有了，科技终究还是不如炼金术和言灵的力量。”杨闻念叹了口气。
无边无际的水流漫卷而来，瀑布被补上，反而向着兰博基尼Reventon冲来，水流把兰博基尼Reventon推了出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
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缓缓停下，奥丁把‘冈格尼尔’插在高速路的沥青地面上，成群的黑影从它身后走出，这些狂躁、嗜血的死侍在神明的御座前安静了下来，穿着黑衣，像是一群要行弥撒的牧师。
“不要动。”杨闻念对苏晓樯说，“这家伙说什么你都不要管，坐在里面就好。”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坐在兰博基尼Reventon的前车盖上，仰着头看奥丁，像是小时候的孩子坐在屋顶仰望星空。
但奥丁没有看他，而是伸出白布缠绕的手指了指车内副驾驶上的女孩，声音洪亮如钟，在暴风雨中不停地回荡，“神明的御座前，为何不拜？”
苏晓樯身体一颤，就想要推开门出去，但她死死地抓住座椅，仿佛要把刚做完美甲的指甲扣进去。
杨闻念让她不要出去，她就绝不出去；杨闻念说会带她一起离开，她就等着和他一起离开。
这是约定，约定做出了就要遵守。
“闭嘴，只会欺负女孩子嘛？”杨闻念一只脚踏在前车盖上，咚隆的声响把奥丁的回音抹去，“有本事就指着我，让我拜你啊。”
“王不需要敬拜另一个王。屈服的，便降为臣；离去的，便贬为民；战败的，便枯为骨……”奥丁看向杨闻念，“欢迎你到来此界，将要加冕的王。”
但杨闻念丝毫不给他面子，“别在这说废话了，叫正主出来，你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