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老父亲的心意
没有了乔奚奚，节目播出后，不仅收视率下滑了，还收到了不少观众发来的差评。
他们想让他们将封见星踢走，想让他们把乔奚奚请回来，还说什么没乔奚奚的大冒险他们不看。
但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他们根本做不到的。
没关系，随着时间流逝，即使互联网有记忆，那些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只会被一小部分人记得，尤其乔奚奚现在还是个粉丝不多的小透明，大冒险的粉丝再闹，也只会闹一时。
即使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一想到网上那些差评，总制片人的心里仍是一阵烦闷，就算很久以后乔奚奚对他们节目的影响不复存在，但现在看到网上的那些差评还是让他胸闷气短。
被这种烦闷的心情笼罩着，收到自己助理消息的时候，总制片人的心态几乎都要炸了。
他给助理回了一条消息。
【现在还是第四？】
他盼望着《一起去旅行》现在的排名只是昨晚的热搜带来的流量余热。
观众点进去之后觉得不好看，就不会再看了。
助理回复：【不是了。】
总制片人的心头马上一喜。
【第三了】
这个消息后面跟着个恐慌的表情包。
总制片人：“？？？！！！”
《一起去旅行》第三了，那他们呢？《我们的大冒险》呢？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青茄视频，来到综艺区域，看着热度榜上被《一起去旅行》挤掉的他的综艺，眼前一抹黑。
他陷入了无尽的悔恨当中。
如果不是恶意剪辑导致他们和乔奚奚之间再无合作的可能，把乔奚奚给作没了，现在也不会到这一步。
《一起去旅行》在热度榜上的排名还在继续往前打。
第三期节目全部录制完成，后期加班加点赶出了正片并投放到视频平台后，第3期《一起去旅行》合集的单日播放量破了千万。
在平台同时段综艺播放榜、热度榜和潜力榜上，都位列前排。
虽然想挤掉那些大热的头部综艺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像《大冒险》，已经被《一起去旅行》甩在了身后。
而随着《一起去旅行》观众的增多，除了嘉宾的粉丝疯狂上涨，有观众回头扫了苏柏之前的综艺。
有人意识到了《我们的大冒险》对苏柏综艺的抄袭行为，做出了证据链，放到了贴吧。
《我们的大冒险》借鉴的综艺不止苏柏的综艺，还有其他的几个综艺，一个人跳出来后，后面又出现了其他来声讨大冒险总制片人的人。
总制片人一时人人喊打，即使综艺之间的抄袭行为很难通过法律判定，但大冒险的路人盘显然他自己给砸穿了。
这消息在圈子里传开的时候，最得意的人就是梁宸了。
他在公司经纪人小群里发了一张最近各大平台综艺热度排行榜的图片，然后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给艺人接综艺一定要擦亮眼球，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放弃了更珍贵的机会】
在那张图片上，他特别用红框框将位于前列的《一起去旅行》和几乎要掉出排行榜的《我们的大冒险》圈了出来。
这个群里，蒋长琼也在。
梁宸丁点儿的亏都不吃，蒋长琼之前讽刺他给乔奚奚推掉了大冒险的机会之后一定会后悔，现在出来了能证明他的决定有多明智的事，梁宸一定要秀出来。
原本在群里很活跃的蒋长琼看到梁宸发来的消息就恨得牙痒痒，一整天都没有在群里冒过泡过。
…………
彭宅。
彭忆函在一楼沙发上戴着耳机看视频，时不时笑得东倒西歪。
她手机上在播放着的是《一起去旅行》第三期的视频。
对于她来说，大冒险口碑崩不崩，对她的影响不大，她本来就打算这季节目到期后就不再续约了，现在大冒险在这季收尾出了这种事，只能让她庆幸自己跑得快。
现在，乔奚奚就是她的快乐源泉。
她在这边笑得前仰后合，在看到自己小叔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时，立刻直起了身子。
彭忆函是家中最小的小孩，她的父亲老来得女，对她十分溺爱。家里哥哥也对她有些溺爱，所有人里，就属这个小叔最严厉，待人待事都严苛。连彭英骐的亲生女儿都有些惧怕自己的亲生父亲，彭忆函这个侄女更是怕他。
彭英骐来这是来找彭忆函的父亲谈事，见彭忆函在沙发那抱着平板看综艺，他的视线在彭忆函手中的平板屏幕上停了停，温度降下来几分。
彭英骐对综艺圈子的事不了解，认不出来彭忆函看的这是哪家的综艺，只是对自己侄女的职业生涯颇为关心，下意识想训斥她几句。
虽然认不出彭忆函手机上正在播放着的是哪家的综艺，但是《我们的大冒险》口碑垮掉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圈子里有几个朋友知道他去提点了一下大冒险的总制片人和副导演，纷纷夸赞他有先见之明，对彭英骐来说，这点赞誉不值一提，他比较想知道作为大冒险固定嘉宾的他的侄女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来这就看到彭忆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看别的综艺。
自己参加的综艺凉掉了，不想想出路，居然还有心情看别的综艺。
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彭英骐觉得她没救了。
他先去找彭忆函的父亲，谈完了正事，出来后，问彭忆函，“在看什么综艺？”
彭英骐虽然是彭忆函小叔，但他人比较持重，外貌看起来更显威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有时候他站在彭忆函面前的时候，彭忆函都觉得自己的小叔不是她的同辈人，而是和她隔了一辈的爷爷辈的人，连她爸爸都有些怕他自己的弟弟，何况是本来就是小辈的她呢？
她把平板放到了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在看一起去旅行。”
“是我朋友参加的综艺，所以我才在看，最近也很火，我想顺便研究一下，以后也能把自己参加的综艺做得更好。”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不务正业，彭忆函声线弱弱地补充。
“朋友”二字令彭英骐支起耳朵。
他重复了一遍，“朋友？”
彭忆函在圈子里面没交太多的朋友，彭英骐下意识联想到了上次彭忆函来找他帮忙的事，拢起眉头，“不会是你上次让我帮忙的那个朋友吧？”
看着彭忆函沉默了，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备有威严感的声线响了起来，“叫什么？”
“乔奚奚，长得特别好看，真的，我都觉得好看。”彭忆函疯狂吹彩虹屁，迎上自己小叔狐疑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这次是真的，你想认识一下她吗？说不定你见了她，你也会像我一样觉得。”
“不，不感兴趣。”彭英骐在娱乐圈里混得久了，见惯了美貌的男男女女，只凭长得好看这一点，根本吸引不到他的目光，坚定拒绝，“最近我太忙了，顾不上你们这些小孩，不聊了。”
彭忆函眼瞄着彭英骐离开了，真就没再理她，有些郁闷。
可能是因为她在她小叔眼里一直是个傻乎乎的角色，之前也交过不少乱七八糟的朋友，所以导致她小叔一直觉得她是个缺心眼子，也对她的朋友有成见。
一想到这，彭忆函更郁闷了。
…………
彭英骐离开彭家后，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他最近在忙的事是筹拍电影。
彭英骐年轻时武戏出身，最喜欢接快意恩仇的武侠剧，老了身体跟不上，鲜少再接什么角色。但又想过一把戏瘾，便想做一次导演。
彭英骐一直是精益求精的性子，挑选演员挑选得格外的吹毛求疵，即使是只会出现一个镜头的路人，他也想找到最贴合角色的演员来演，名气大小不重要，能够最大程度地贴合剧本给出的人设最好。
但他最近卡在了一个配角的选择上。
剧本中，那个配角只会出现寥寥几个画面，人物设定是一个藏匿山水中的门派掌门人的女儿，她的容貌惊尘绝艳，因为美貌常常会让人放松警惕心，也能将门派内的功法用得出神入化，一身本事，但因为不服门派内狠厉阴毒的作风，即使被全门派追杀，也只想归隐田园。
主角前期为了请她出山，来山中请她，坐着渔妇的船行到湖中，向渔妇提到女孩名姓后，渔妇哈哈大笑，撑杆一摆，将渔船掀翻，将主角掀落水中。
主角方知，那渔妇便是他要找的女孩。和她打斗了一场，最终力不能敌，掉落水中，快要溺死的时候，是女孩跳下水将他救了上来，送他离开了她的地盘。
虽然只出现了几个画面，但这个配角对主角对书粉来说，都是白月光式的人物。
她最终仍旧没有跟主角一起出山，却在后来主角差点被她的父亲击杀时，救了主角一命，自己却也因此暴露行踪，命丧黄泉。
打戏好的明星难找，能撑得起“美貌常常让人放松警惕心”的演员也不好找，而剧本中，那女孩惊艳到别人的时刻正是在她下水救起主角的水下，那时她脸上的易容被水洗掉。
会打戏，有演技，“美貌常常让人放松警惕”再加上一条头发全湿颜值也不能崩……几项条件罗列起来，能满足条件的，早该火成一线了，哪能愿意来给他一个新人导演执导的第一部电影里演一个只出现几分钟的悲情配角。
更何况他对演技的要求还极高，如果空有美貌，眼中没有灵气，那用起来，也没法让观众信服。
虽然他的名气和口碑在那，不少人盯上了他手中的角色，他也见过了不少来试镜的演员，没有一个合适的。
男女主角的演员都找好了，唯独这个戏份不多的女配角色，不好找。
彭英骐一直拧着眉头，几乎问遍了圈内的朋友，让他们把能推荐给他看看的演员都推荐过来让他看看，要是真的找不到，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出现合适的演员再拍这部电影的，但一想到时间就那么耽误下去，他也觉得很烦躁。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彭英骐坐在车后座，手指一直不耐烦地击打着自己手机的屏幕，等着能不能跳出一条消息，看他的朋友能不能给他推荐合适的演员，或者看助理能不能找到。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彭英骐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一条消息。
【骐叔，你要不要给这个女孩发一下试镜邀请？】
【[视频]】
彭英骐将视频点开，皱着眉头看了几秒钟，皱拢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后，到最后，眼睛里面像是闪烁着点点光芒。
【这个女孩是谁？】
他马上问自己的助理。
【乔奚奚，青山娱乐的艺人，入行时间不短了，科班出身，有舞蹈基础，人长得很好看，最近风评也比较好，挺讨观众喜欢的。她之前拍过戏，但是那些戏因为各种原因被压着没有播出，我做过调查了，合作过的导演对她的评价都很好】
助理发来的视频，是乔奚奚粉丝剪辑的乔奚奚在第3期《一起去旅行》综艺里潜水捞道具球的那段视频。
《一起去旅行》的后期相当明白自己的几位嘉宾身上最圈粉的点在哪里，将乔奚奚潜水时好看的角度都挑选了出来，在观众看到乔奚奚潜水这段的时候，刷过去的弹幕几乎都是“阿伟死了”和“好绝啊”。
4米多的水深，她在里面游动的身姿像在水底生活的鱼，身形飘逸灵活。
而在助理报出乔奚奚名字时，彭英骐的目光一沉。
这个名字，好耳熟。
这不就是他侄女的那个朋友吗？
但那时候在侄女问他要不要认识一下乔奚奚的时候，他的回答好像是，不感兴趣。
彭英骐：“…………”
他又重新播放了一遍刚才助理发给他的视频，想努力寻找出瑕疵来打消自己觉得乔奚奚简直就是为了那个角色而生的念头，看完视频无用后，又让助理去找来了更多的乔奚奚的照片和视频，甚至还让助理挖出了乔奚奚之前拍戏时的物料。
等看到乔奚奚在瑶台山庄换的那身古装的照片和她在拍戏时的物料后，彭英骐彻底放弃了挣扎。
颜值演技已经不是过关的程度了，他现在确信乔奚奚就是他想要找到的演员。出现了她以后，在女配这个角色上，他眼里已经看不进去了别人。
最高配的演员让他发现了，再看其他都成了将就，有些完美主义的彭英骐无法忍受这一点。
而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是他在侄女面前说过几句对年纪小的孩子来说听上去没那么好听的话，要是他侄女那个缺心眼的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过乔奚奚，得罪了对方，请不来她怎么办。
彭英骐决定先从自己的侄女这边打感情牌。
他给彭忆函发了一条消息。
【心累】
彭忆函正在看综艺看得乐不可支，陡然收到自己最怕的小叔的消息，立马退出视频，绷紧身体坐直了，点进了聊天界面，一头雾水。这个霸道老头居然也会朝她喊累？
然后就看到了她小叔发来的又一条消息。
【刚才我说错话了，我想认识一下你的朋友了，你想想办法吧】
彭英骐最终没能克制住自己霸道的语气。
而彭忆函满头问号：“？？？”
之前不是还说，不感兴趣吗？
…………
第3期《一起去旅行》录制结束后。
乔奚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就开始咸鱼躺尸。
她每天定时向梁宸汇报自己的体重，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自己微博上粉丝的暴涨和《一起去旅行》的火爆知道得并不多。
她最近买的农学类的书籍越来越多，便将之前的一些书籍打包作为二手书卖掉了，给新来的这些书籍腾出空间来。
虽然她现在住的地方空间算不上大，但乔奚奚还是给自己找来了泡沫纸箱，在纸箱里了一排小葱，还扎了个稻草人在旁边插着，虽然她住的地方是高层，不会有麻雀飞上来，人家麻雀也不见得会来吃她的葱，但是种地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做好这些，拍了个照片发给院长奶奶，乔奚奚的视线刚想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手机上收到了梁宸发来的消息。
【梁宸】：[千山鹤影rar]
【梁宸】：奚奚，你看一下这个剧本，你感不感兴趣
这是她感不感兴趣的问题吗？
不得看对方对她感不感兴趣吗？
乔奚奚思考起了自己的炮灰设定，正感觉自己头脑真是异常的清醒。梁宸又发来了一句话——
【梁宸】：有个角色，对方觉得，非你不行
乔奚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