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军工
江南兵器制造司，自从兴庆元年起，大宋天子赵竑在江南东路推行新政以来，这里就成了大宋火器供应的后勤基地，无数的火炮震天雷火药在这里生产，从这里运到大宋边路及军中。
而即便是近年兴起的大冶铁厂代替江南兵器制造司，成了大宋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以及蒸汽机的生产中心，江南兵器制造司的地位仍然没有受到挑战，这里依然是大宋火器研发和生产中心。
岛上的蒸汽机研发中心，火器研发中心，火器生产基地，铁厂、火药厂等等，无一不在彰显着这里是大宋朝廷最高机密的军事重地，独一无二。
置身于射击场边几颗参天大树的凉棚之下，几碗热茶喝下，一阵阵山风吹过，赵竑这才感觉到一阵阵凉意。
相比冶铁车间及机器司的热气腾腾，高树繁阴的射击场，已经是天堂了。
“陛下，以我大宋如今的火器，已经足可以傲视天下。再去劳民伤财搞这些，是不是有些过于执着？”
射击场边，执政大臣邹应龙，捋须狐疑地一句。
铸造银圆铜圆，发行国债券，创立银行，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节省那么些个银子。火器研发，蒸汽机研发，天天烧的都是银子，这又是何必？
“邹相公，此言差矣。汉中一战，鞑靼数万铁骑一起冲击，险些破了我军洋州防线。要是火器更加犀利，何惧鞑靼铁骑？”
感觉到自己和工匠们的劳动成果没有受到重视，田义板着脸回怼了一句。
“邹公，研发火器，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用不了几年，世界列国都会使用和铸造火器。我大宋必须走在世界的前列，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人的智慧，永远不要小觑！”
赵竑微微一笑，给邹应龙和田义同时解围。
射击场边，几门火炮架在单轨炮架上，炮身锃亮，幽幽闪着寒光，炮管粗，口径却是极大。
“陛下请看！”
田义亲自过去，将几门后膛炮炮尾的栓门被一一打开。赵竑过去，弯下腰，看到炮尾螺纹状的炮闩结构，炮膛内部锃亮，一眼能看到前方，赵竑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是网上偶得后膛炮的炮闩结构，没想到兵器制造司的工匠们能造出来。这或许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了。
“陛下，使用螺纹炮闩，使得后装炮的燃气外泄问题得到了解决。虽然螺纹炮闩闭锁时间较长，但是比前装炮的装填速度还是要快许多，通常前装炮发射两发炮弹，后装炮可以打三到四发。而且后装炮炮管更长，射程更远。后装炮取代前装炮，也是势在必行。”
田义满面红光，给赵竑介绍。
汉中一战，要是后膛炮能早点用于战场上，也许就会少死许多将士。
“这是短膛火炮？这是开花弹？”
赵竑的目光，投向了身子明显要短一些的大口径火炮，以及巨大的炮弹身上。
“陛下，不错，这是短膛火炮，身长三尺，射程在两里，装药 5斤，火炮炮重 500斤，加上单轨炮架，大约重 700斤，战场之上移动和射击快捷，应是野战的利器。”
介绍完火炮，田义又指着炮弹，侃侃而谈，唾液横飞。
“炮弹多重，好装吗？”
“陛下，开花弹弹重 20斤，弹体内装有大小不一的铁丸 1000余颗，强壮的士卒装填没有问题。药包点燃时，燃烧的火焰点燃引线，开花弹飞出后，引线点燃炮弹内部的火药发生爆炸，靠爆炸炸出的钢片和铁丸杀伤对方。”
“能确保引线被点燃爆炸吗？”
赵竑继续问道。20斤的炮弹，年轻力壮的男子搬填，确实不是问题。
“回陛下，开花弹和震天雷一样，还是有 5%-10%的哑火率。不过，即便是那样，炮弹也会和实心铁球一样杀伤对方。”
“杀伤力如何？试过吗？”
20斤的炮弹，火药 5斤，1000颗铁丸，再加上爆炸产生的弹壳裂片，杀伤力值得期待。
“陛下，要是想威力再大些，炮弹可以造大些，火炮口径也要增大。我下去就安排。”
田义看着抚摸着炮弹，爱不释手的赵竑，赔着笑脸。
“陛下，要不打几炮试试？”
“打几炮？”
赵竑反问一句，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开花弹，又一划时代的利器，这才叫狂轰滥炸。宋军战场上的优势，只怕又要扩大了。
他微微笑道：“林主事，至于威力大小，试了以后才知道。”
林天佑精神一振，大声道：“大家都准备好，开始试弹！”
胡一平亲自上阵，带领着一帮工匠开始忙活起来。
工匠们先将药包装入药室，然后将带有木质托盘的炮弹从前面放入前膛。
胡一平小心仔细检查，看到引信的一端朝前，木托盘底部与药包靠紧，这才放下心来。
炮弹被装好，炮闩封闭，药包被刺破，田义拿着烧红的铁钎，放在了火门上。
赵竑下意识地张开嘴，捂住了耳朵。
“蓬!”
白烟升起
，炮弹脱膛而出，腾空而起，呼啸着落在一个个靶子中间。众人正在狐疑炮弹是不是哑火，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众人的耳朵一阵嗡鸣，真德秀一惊，跌坐在地上。
赵竑等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赵竑上前，亲自把真德秀扶了起来。
“陛下，这爆炸声，可是天雷滚滚啊！”
真德秀轻轻拍了拍后襟，尴尬笑了一声。
“真公，这是开花弹，要爆炸，当然是雷声大作了！”
赵竑迈步向前，大步流星。
“过去看看！”
到了爆炸的地点，地上一个焦黑的深坑，周围数十位的
只见地上一片焦黑，已经起了一个小坑，周围数十步的靶子上，铠甲打得窟窿无数，许多木靶被打得支离破碎。
“天哪！这要是几百颗开花弹一起炸出去，岂不是数千人的伤亡？”
宣缯心惊肉跳。比起实心铁球，这开花弹杀伤力大不说，关键是对方无法躲避，防御工事起不了作用，可为野战攻城的利器。
“田义，20斤的开花弹，一月能造多少？”
众臣心惊，赵竑满意地点点头，问了起来。
开花弹，会是将来一段时间军中使用的利器，会取代军中部分实心铁球火炮。
他之所以没问后膛火炮的生产，是因为江南兵器制造司火炮生产技术娴熟，一个月生产上百门后膛炮，应该没有问题。
“回陛下，以兵器制造司的工匠和雇工，一个月至少可以造五千颗开花弹。若是准备一场大战，至少需要半年的功夫准备。”
“半年的功夫！不急，慢慢来吧。”
赵竑点了点头，并不着急催田义加紧生产。
“拿过来吧！”
田义冲着远处喊道，几个工匠急匆匆奔了过来，手里拿着的东西，让赵竑眼前一亮。
这不是燧发火铳和震天雷吗？
“陛下，请看！这就是燧发火铳，定制火药，陛下请看。”
田义介绍完，向树下的工匠点了点头，然后朝其他几个拿着火铳的工匠喊了起来。
“方二，你们几个，开始吧。”
赵竑也是退到一旁，仔细观看。
树下的工匠盯着旁边桌上的钟摆，看样子是计时。自从钟摆问世，大宋士民的做事方式，似乎也精确了许多。
上次在临安城，真德秀已经给他展示了燧发火铳和拉管式震天雷，这次终于可以一睹为快了。
“是，陛下！是，田主事！”
方二几人一起向赵竑等人敬礼，然后拿起燧发火铳，走到一旁，田义喊了一声“开始”，方二等人开始装填弹药，一番操练完毕，对着靶子，“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火铳声不断，硝烟弥漫，方二等人打了十几发，这才停了下来。
“陛下，方二他们都是军中退役的军人，百步破甲，一分钟可打四次。若是士卒经常操练，可能比他们更快。”
田义给赵竑介绍了起来。
“田义，干得不错！”
赵竑冲着田义，竖起了大拇指。
士卒经过操练，一分钟大约可以打四次，若是如后世的三连发，五到十秒射击一次，弹流比火炮更密更快，杀伤力更大。
拉管式震天雷、开花弹、燧发火铳，三大战场利器，未来的战场，已经控制在了宋军手中。
工匠们拿起一颗颗震天雷，在赵竑等人的注视当中，拧开后盖，拉下火绳，“呲呲”的白烟升起，工匠们助跑向前，手中的震天雷纷纷扔了出去。
震天雷冒着烟，划着抛物线在空中翻滚，他们纷纷落地，爆炸声隆隆，闷雷声不断。
工匠们连续甩出三轮震天雷，等爆炸声停止，靶子处一片狼藉，尽是破碎的弹片和碎木片。
“震天雷不用点火，如此快速凶猛，便于携带，可真是杀敌的利器啊！”
邹应龙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汉中大战，要是有拉管式震天雷，再配上开花弹，也不至于死伤那么多将士！”
宣缯幽幽叹道，有感而发。
“你们说得没错，但也不全对。军中配备了这些利器，是可以改变战争的态势。即便鞑靼铁骑数万数十万，我军也毫不畏惧。但归根结底，人才是根本，是我大宋王师立于不败的根本！”
赵竑朗声说道，心头振奋。
训练有素的将士，军纪森严的职业军人，有荣誉感和爱国心，不怕流血牺牲，这才是战场上永远处于优势的一方。
「不好意思，只是章名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