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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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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山蓝咖啡馆,连接二层走廊,封七衡握住了打开储藏室的门把。

  他像个草原狐獴收直身体望向露出梧桐叶一角的玻璃幕墙,狭窄的视界被吧台和墙壁切割成矩形,挡在身侧的左手提着深色不透明的袋子,随着收直的身体轻微摇晃。夏日的午后应该有一段静谧的闲暇时光,他看不到任何活物出现在定格的画框中,甚至就连蝉鸣都默契的融化在树荫里。

  警惕的狐獴用身体推开房门,时间的久远腐化了木门,陈旧和腐朽发出悠久的叹息,他轻轻倚靠在门上,随着冗余的刺耳靡音木门被阖掩、上锁。时间指向午后1点,整个景山蓝咖啡馆上下两层只有封七衡一个人,陈小曼在吃饭时提起了封七衡所谓的“补偿”,她自己的说法则是“报酬”,她的专属模特委婉辞职,由此填补空位的人选她给了尼德霍格。其实对于陈小曼来说尼德霍格并不是补阙拾遗的备选,相反她很满意这个身材比例完美、五官精致深邃的混血,只是无可奈何少女对自家老板的赤诚才曾多次以玩笑来邀请。封七衡表示自己没问题,不过具体事宜还是要问当事人,而尼德霍格这边就比较简单了,自家老板都没有问题自己会有什么问题?

  赤胆忠心的少女连行走深渊都不怕,还会怕这劳什子“模特”吗?因此饭后她便被封七衡留在了陈小曼那里准备一试这个“模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封七衡将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口气呼出,颓丧的身体顺着木门的曲线下坠,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上暴露出包裹的东西。眼前的储藏室被收整了一番,多余的杂物被整齐码放在窗台一角,而在宽阔的房间中心,从上方看去,一个边角堆到墙壁并翻卷的巨大的塑料膜平展在地面上,一直垂到封七衡的脚边。

  封七衡微沉着双眼凝视在素色的塑料膜上,从搬完家具到现在他始终是这么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不过也多亏自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才能顺利支开尼德霍格。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实验吧。封七衡双手覆面剔除杂念,再放下时黑瞳当中倒映出那扇黑门。他沉稳起身,单膝跪地的沉俯下身,素白的塑料膜如蝴蝶飞舞,从窗外投入的丁达尔效应令被掩盖之物带着点时间的腐朽。

  封七衡从未想过沐浴在无神论天池长大的自己会相信如此怪力乱神的事情,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已经开始动用玄学了么?他向下扫视着,不安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澎湃的兴奋感填补漏拍的心脏,不断在心里祈祷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很别扭,既相信无神论的观点却又希望无头小鬼跳出来给自己一巴掌。就像现在,他将格列弗洛归咎于不常活跃的大脑在睡眠时短暂的兴奋,甚至这份不切实际的兴奋转化成了冲动,以致造成现在所看到的画面。

  木地板上被黑色的涂料绘成间隔一尺的同心圆,奇异的符号、数字和文字被小心翼翼的用更细上一层的涂料淋在外层,内层则细致的用大量时间描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诡异纵生的线条随着五芒星的线条边缘勾勒出一副地狱图景。封七衡临摹了一个用于祭祀的法阵,他没办法完全按照格列弗洛的法阵绘制相同的东西,那段记忆也不允许细枝末节的出现,好在他找到了一段说明,而来源则是格列弗洛在最后交给他的灰黑书籍。

  现在祭祀法阵的雏形大概出来了,封七衡在此基础上又增添上几个逆五芒星叠放在底层的线条上,接着便是带有数理性的符号和数字上场了,这其中不乏进化之路和逻辑探究。无数线条纵横交错,一个个圆环相互嵌套,基底的五芒星和重叠其上的逆五芒星不断匝迭……封七衡的感官好像出现了问题,那些图案时而模糊的像是墨染的晕渍,时而清晰的像是卷帙浩繁的宇宙。

  封七衡娴熟的将藏在打包纸箱间的三脚架拿出,随后蜻蜓点步绕过法阵将其支在法阵外的西南角,最后便是那件最关键的东西:灰黑书籍。

  耶缘创典。封七衡小心翼翼地抹拭书封上的文字,神情肃穆的像是在解读库布里克的鸿篇巨制。他谨慎地将耶缘创典置于扩展开的三脚架上,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做,却仍抱着谨小慎微的态度。他将页码定格在第37页,不甚了了的文字占满了整片篇幅。

  第一次翻开它还是在昨夜亥时,封七衡与陈小曼告别后就感觉突然冒出的想法挥之不去在思维里,接着便不可遏的疯长起来。他没有告诉尼德霍格,甚至在晚饭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囹圄在被子里与脑中的困兽做斗争。尼德霍格的问询无果后悻悻回到自己的房间,夏日的夜晚弥漫着遗憾的宁静,或者说当那份想法终于占据封七衡的大脑时,他打开了门,如被支配的行尸走肉一样穿过走廊,越过尼德霍格的门前,走下连接一层的楼梯,将那扇尘封的木门悄然开启……

  这些图案耗费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竭力想记起在格列弗洛看到的法阵图形却无所收获,那份记忆像被潜藏的海虫,茫茫大洋上觅不到一丝痕迹。好在耶缘创典给了他启迪,这本黑暗圣经完全解读了环理法阵和炼金矩阵等一系列的内容,除了上面的文字是无从得知的语言外简直无可挑剔。

  当第一个圆环闭合后他陷入了困顿的深渊,耶缘创典如一片泥沼令他不可自拔,那些惶恐不安的情绪以螺旋状跌入成型的五芒星中。黑曜般的五芒星将月光轻洒的房间隔离的如同外境,轻纱一样的淡黑薄雾笼罩着孜孜不倦的封七衡,随即将他带入混沌无边的世界。

  “冥界的子宫”,封七衡感谢自己阅读过这么多驳杂的书籍。五芒星适用广泛,在古代文明中具有“生命”的含义,无论在神教中的形象是冥界女神还是大地之母都逃不过“诞生”一词。在这一次的取向中他所参考的便是永恒观念深重的古埃及释义,毕竟格列弗洛的“永恒金字塔”言论实在过于难以忘记。

  他感到自己被温暖包裹起来,那是原生本能所贪恋的温暖之地,无法言喻的感觉席卷他的全身,接着一股温润令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五感全失,茫然地漂浮在混沌当中。无形的物体穿过他的意识,抚摸他的实体,一颗毫无瑕疵的原石,他的肉体、灵魂、意识都承载在这颗原石当中。终于,“温暖”破开了,无数光亮线条交织的宇宙呈现在意识前,无形的手推向他,与永恒的时间交融、与广袤的宇宙交融,随后那颗小小的黯淡的原石挣开混沌,诞生在五芒星中央。

  一切归于起始。

  封七衡像个不会疲倦的机器,将狂热的念头植存入他的大脑便会机械的做下去,临摹的动作越来越快,少了一些开始的胆怯,多了一些充沛的情感。他渐渐投入到这项工作中,好像有人在黑暗中吟语,诱惑着他解开禁忌……

  封七衡潜精研思耶缘创典上的图片,良久后打开来时所拿的袋子,按照“灵”的所在将祭祀之物一一归位。逆五芒星被作为“五角之神”的象征,同样在撒旦教中出现,这时候就需要将作为“罪”的代表山羊角放在两个逆五芒星中央。这或许与被偏见的常识不同,没有一个正统教义需要生人活祭来完成仪式。

  他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里面是被研磨碎的海虾米。他捻起一点垂直于圆环外层的图案上,随重力下落的粉末如坠落海面的流星,星星点点漂浮在海面上,他索性一口气倒下,袋子豁个口以顺时针方向垂倾,橘色的海米似隆起的沙砾将两条环线隔开。五根蜡烛固定在大五芒星的五个角上,同样按照顺时针的顺序依次点燃,微蒙的亮光由下至上衬托房间内的诡异。

  耶稣光开始偏移了,被遮挡的自然光和仅有的蜡烛填充在房间的角落。

  该是最后一项事宜了,封七衡掏出一张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密布的折痕令上面的文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仍旧一遍一遍扫过零散的文字。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如同格列弗洛一样念诵出召唤的咒语。可封七衡却在这里犯了难,从头贯尾的未知语言或许宣告着这场祭祀的结束,他查阅了大量的网络资料仍旧无疾而终,哪怕是万能的网友也解读不出一行的内容。辗转反侧间他压下如海底火山爆发般的念头,他觉得这是一段恶魔的召唤,如果答应了那将会使自己投入地狱。

  在这个问题诞生之初封七衡其实便找到了解决的方式,活过不知多久的龙类几乎将时间沦为玩物,尼德霍格最富有的便是无限存储的知识,任何语言学对于她来说只是音节的多少和音调的高低,甚至它们已经进化的不需要复杂的语言亦能感受到情绪和语义的变化。但封七衡当场否定了这个方法,耶缘创典的存在势必会侧写出格列弗洛的事情,那么在那段凝滞时间中的对话和所见所闻也会像赤身裸体的少女呈现在她的眼前。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只是好像自己背叛了尼德霍格一样,怪异的扭曲感不断地折磨他的心脏,虽然他的行动是为了打开神国之门,但从根源来讲却是与不同神国签订下契约,那么他与尼德霍格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契约后又是如何?她能否存在亦或是自己的死亡?究竟是一把钥匙开一扇门还是无数把钥匙都能开同一扇门……

  他明显感到自己太阳穴开始汩动,血管的肿胀配合着发热的额头令他放弃了思考,像条垂死的咸鱼恍惚进入梦境,失去意识前他最后能感受到的是一道矗立在残阳中的背影,凋零的孤独永无休止的凝结在时间中。

  他将咒语分段打乱在一张纸上,逐字逐句的向尼德霍格学习读音,他没必要搞清其中的含义,只要流畅的念下来咒语便会奏效,毕竟神和魔鬼不会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萦绕“你听懂了吗?知道什么意思了吗?”。至于封七衡是如何知道哪段象征着咒语——它们罗列整齐的书写在一整个法阵图案旁边,就差突破维度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要是觉得我跟它没关系那可就大错特错啦,我们浑然一体的像豆腐配酱油”。

  封七衡将揉皱的音译咒语放入口袋,迈步走入五芒星的中央盘膝而坐,他深吸一口气,略燥的空气在胸中打个团儿再呼出,随后仿佛顺其自然一样闭上双眼,生涩拗口的音节从唇中蹦出……这一段吟唱的时间他需要将自己放空的同时流畅的念出全部咒语,听起来很矛盾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沉淀的心灵更容易让人类和法阵相互联系。五芒星代表五种动物,而最后一种便是人类。还有一种说法是人类的四肢加上头部对应五芒星的五个角,当人体内的“灵”通过咒语外放到五芒星上那便是整个过程的结束。

  封七衡有种奇异的感觉,虽然看不见但却感觉晦涩繁密的文字随着音节的迸发而出现,它们具有鲜活的生命,浮现于法阵之上,类如巫师群聚的鬼邪舞蹈一般围绕着封七衡的身体。

  蜕变与掌握的至尊使者IanLesoga/

  以渴求聚创至理的我等将解放Opal/

  觑见神国的方向/

  夏日沉沉,烛光寂寂。歇止的声音隐入空中,封七衡的眉头微微颤抖,微眯的双眼左右扫了扫才赫然睁开。毫无改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虽然他早做过建设,但失败的浓云还是挡住了一点阳光。

  他长舒一口气目光在屋内打转,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难道我不该用橘海米而应该用白色的?封七衡心里猜想,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圈的齑粉上,手指捻起未被磨碎的稍大块的海米放入嘴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会有毛病的是我自己的脑子吧!这么浅显易懂的骗局都会上当!

  当得知召唤失败后封七衡倒是多了几分坦然,现实的当头棒喝打出的永远是全垒打,他像个惆怅的捕手眺望击落伊卡洛斯的棒球。尼德霍格曾解读过这种现象,赫瓦格密尔的诞生期历经冰河期,唯有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消融死寂的冰冷,而没有祇灵存在的神国能带给偕神者的只有一片落魄。而在时间铸就的答案中给予封七衡一丝希望的便是格列弗洛在最后说的话,反向联系偕神者和神国的关系,以自身为媒介开启通往神国之路……现在两人各执一份说辞,就连封七衡也搞不懂要听信谁的了。

  他独享着沉闷的时间,一时不清自己将要干些什么,还要继续等待漫长的时间吗?他说不准,但还能做什么呢,唯一属于他的也只有时间了。

  窗外急躁的风载着无所适从的叶,窗台玻璃一下下敲击着,倒映在上的面容被幽幽烛光衬的稍显抽象。

  要下雨了。封七衡默默抬头,七月的雨季来得突然,刚刚还是艳阳天转瞬乌云便将太阳拥入怀中。他漠视着幽幽烛火想尼德霍格差不多该回来了,只是量一下三围尺寸和身高体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唯一无法预测的也只有陈小曼预谋已久却无从下手的时装试穿……

  他突然愣在了原地,唯一采光的窗户也像被镀上一层遮光膜,屋内没有空气流动却看到烛光的摇曳,更诡异的还在后面,墨色的符号如被水浸湿过,被带动着指向五芒星的中央,黑暗的视界中恍惚见到文字的扭动,它们如虫样爬行!

  窗上的尖锐碰撞惊醒了封七衡,他下意识扫视过去,却见蠕动的文字从视线下沿缓缓浮起,悬停在视野中央。发人惊恐的鬼祟顺着他的头皮如过山车一般飞跃到尾脊,那是无法言喻的颜色,文字像被抽离出背景中,它似有生命,活跃在他的周身,以一圈的符号和文字将他禁锢。五芒星率先亮起,诡异的花纹随着线条边缘生长,轻描出一副更加繁碎的图案,不和谐的位置在于黯淡的逆五芒星,它们一直等到诡异图案生长到其中一角时才堪堪亮起,中心的五边形却截然相反的爆发更为浓郁的颜色,接着汇聚到两个山羊角底端,随着角的纹路螺旋上升到顶部,最后再由一条横贯的直线将两个山羊角相连。

  这几天的遭遇将封七衡毕生所能遇见的奇诡一口气展现出来,他麻木的双股和发凉的后脊促使他继续瘫软下去。多点出现的红光如流动的血液占领所有的线条,虚幻的火焰化作诡异的骷髅头充斥五芒星的五个角,它们同时向内蔓延。炽烈的火焰并不炎热,封七衡的身体毫无痛觉,它们犹如幻影,谲戾的火焰向上盘起,穿过他的身体、符号和文字,当暗红的光线扫过他的瞳孔时令他产生了被“扫描”的错觉。

  火焰和文字一同消失,世界再次陷入蒙昧,烛光变的稳定仿佛昭示着一切的平静,但封七衡却似有所觉,他猛的回过身看向那扇门。

  水磨过的黑门如不安稳的海面,起伏的波浪下渐渐浮现出一团黑红的影子,波浪难在遏制,封七衡也察觉到自己过急过粗的呼吸。“它”如遨游在海底的黑鲸,长长的鲸鸣突破海水的阻隔,那是一张怪异的山羊的头骨,它的两只角向后弯曲,双下颚则平向延展,倒三角的面骨收缩至鼻腔下一点,由此绘成一个逆五芒星的图案!文字浮游在头骨之上,那两个反复出现的名字令封七衡感到焦虑,这种焦虑也在他念诵最后三句咒语时出现过,因为他仿佛突有明悟一般看懂了那句话。

  “IanLesoga”和“Opal”。

  它们分别出现于羊角和羊面骨上,就像常看的死灵之书那样,诡异的符号和文字是从炼狱的火炉中煅烧而成。纯粹的黑门仿佛硬生生挤出那团五芒星,像一个实物标本或者浮雕的模样挂在门上,水波如镜般磨平,精湛的雕刻艺术让这个仅存头骨的山羊活了过来……

  窗外雨潇潇。落在玻璃上的雨点炸开,紧密的拍击声好像在窗外站着一头骇人的怪兽!它似洞窟般的眼睛凝视着小小的屋内,用黏滑的怪手沉重有力的拍击窗户。封七衡的心提到嗓子眼,他浑身瑟缩着,神经绷到最直,略显恐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山羊头。他们好像在对视,空洞的眼眶中呈现出无垠的宇宙……

  延伸而出的红线机械般扭动,蠕动在黑门上,毫无规则,毫无逻辑,随心所欲的在黑门上游动,最后如根植扎在此。它们闪烁着、汩动着,黑门仿佛有了生命,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线就是它凸露的血管,流动的血液从山羊头分散到四周。

  混杂的雨声中封七衡明显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他很确信这道异常刻意的声音来自那扇黑门!可还未等他做出反应蜡烛的光像是耗尽般消失,法阵的光芒也一同消逝,黑暗的屋内只留下狰狞的山羊头和黑门汩动的血管!他全身僵硬,五指死死扣在地板上,在紧促的神经还未濒临崩溃时,黑门在他的眼前打开,露出里面漆黑幽邃的空间。

  封七衡颤栗的站起,笨拙的走向打开的门,他能感受到自己失调的心率,全身毛孔张开贪婪的享受沁凉的寒意。

  螺旋的阶梯直通向下,却没有想象中的怪物夺门而出。封七衡在惊魂未定中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向好的地方发展,自己好像做出了一个永不能反悔的决定,那么现在走下去应该就会直达尤克特拉希尔了吧……

  他却轻轻将门关上,接踵而至的眩晕感袭击了他的大脑。封七衡的视野变得一片虚无,他无意识的背靠在门边坐下,胸口剧烈起伏,他已经感受不到空气中弥漫的可怖,就连窗外的雨滴也不再抽象,仿佛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雨天,普普通通的储藏室,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恶作剧。

  他挣扎起身,还惦记着黑门上的山羊头,手指抚摸而过却无半分坎坷,那份炽烈的红光消失了,连带着汩动的血管一同隐入皮下。封七衡强忍着头部和胃部的不适模糊看向黑门表面,对上的却是一只容纳浩渺宇宙的眼睛,它雕刻在中心位置,无数银色的线条生长在眼睛上,向着四周扩散,直至生长到门的边缘。

  封七衡还未细看身体便不由得向后仰倒,眩晕感破坏了他的平衡系统,胃里不断翻滚,剧烈的呕吐意直敲他的大脑。这里仍残留着不可视的压力,虽然那些荒诞不羁的东西从视觉中逃了出去,却不代表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他并不懂神秘学,也不懂祭祀法阵的后果,世上总有不能被察觉的东西存在着,痴愚盲目的人类远不能察觉它们的存在……

  当封七衡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恐惧再次降临。

  他飞也似的从屋内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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