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考核
最后的选择公会大厅里。
侏儒威尔接到一名佣兵递过来的一封信件后，带着克罗斯从楼梯下通往厨房的暗门离开，临走前交代林凯随意享用晚餐，不要见外。
其他佣兵大多都已落座，一边戏弄吊起来的绑匪一边吃饭。
他们虽然对林凯之前的行为颇为满意，但此时也没有主动与林凯搭话。
仿佛刚刚只是看了一场马戏表演。
看来想要得到佣兵们的承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凯故意落后一步，观察其他佣兵，跟着他们从一个不起眼的架子下面取出洗好的餐盘。
他有种自己成了转校生的错觉，到了一个新的学校，没有认识的人，连在哪里找盘子都不知道。
而林凯又是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类型。
他以前经常说：我绝对不是社恐，只是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待着。
好不容易在大学找到几个好朋友，却又莫名其妙穿越了。
林凯一边轻微摇头，一边拿了一整条面包、四个煮马铃薯、一大块奶酪、几大片腌肉、一大碗粥。
随后找了个没人的空桌坐下。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获得的「骨骼强化II」第二层的25%增益，需要大量摄入营养才能彻底激活。
而激活时间设定在2-18个月内，由摄入营养的质量与总量决定。
在与石化蜥龙对战时，林凯还没有“升级”，仅拥有「骨骼强化I」。
即便如此，他的胸骨和肋骨还是勉强抵挡住了石化蜥龙尾部的一击，没有让心肺受到致命伤害。
纵然付出了断裂几根肋骨的代价，但若是换做普通人承受这一击，胸部会直接被尾巴抽得粉碎。
而「骨骼强化II」的简介中提到，「骨骼强化II」与「骨骼强化I」之间是可以乘法叠加的。
林凯无法想象完整获得「骨骼强化II」所带来的所有75%增益之后，自己身体的骨骼会强到什么地步。
这让他又意识到系统一个很坑的地方，那就是无法查看已有的技能。
林凯不禁感叹：明明拥有系统+会说话的戒指，双重外挂，可两个外挂都不给力。
系统什么东西都遮遮掩掩，要自己探索；戒指则智商堪忧，而又成天打着林凯身体的主意。
如果说戒指和系统是外挂的话，那他的外挂VIP一定是开局就欠费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拿起一把餐勺当做小镜子。
勺子表面不是很光滑，无法反射出细节，但是大致轮廓和颜色还是可以分辨的。
此时……
林凯头上的黑发呈现出翠绿色的一片，完全就是初春枝头嫩芽的颜色。
“卧槽，怎么回事！？”
纵然林凯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此时也无法淡定了。
附近几名佣兵向他看来，林凯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我原本的发色应该是黑色的。”
一堆佣兵七嘴八舌地说：
“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染的。”
“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应该不会吧……据说最近在西边的沙库利疆王国里的贵族中，还挺流行这个发色的。”
这时，装扮酷似费多的杰利加特从他原本的位置起身，端着食物坐在林凯身旁，说到：
“刚刚见过面，还没正式介绍，杰利加特，一名医士。哦，也就是战场医生，也可以直接参与作战那种。”
林凯很难不注意到杰利加特医士腰间的武器：一对战斧，沉重且锋利，足以胜任开颅、开胸、截肢等等操作，对伤员或者敌人皆适用。
“你好，我叫做凯。”
杰利加特笑着说道：“其实在车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不过当时我在队伍最末尾，你大概没注意到我。”
“抱歉，当时确实没留意。”
林凯接着在心里吐槽一句：我当时算是半个囚犯啊。
杰利加特挠了挠络腮胡子：“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不过，头发变绿对使用魔法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林凯真是欲哭无泪，这是精神系攻击啊，你不懂。
这时他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
………………
收到临时仆从啊哦的邮件，内容为：
汇报：绿发
已检核
是否打开？
是/否
………………
这次林凯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是。
魔戒啊哦在邮件内表示：
「绿色头发是输入密码有误时的惩罚之一。
祖师消失后，主人曾经多次尝试进入祖师的房间，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头发变绿对实力和身体没有任何影响，是最轻的惩罚，请放心。」
然而林凯的心却感到一揪，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腾而起。
在地下空间输入密码之后，他经历了寻找贝蒂、与石化蜥龙战斗、昏迷后被带会最后的选择公会、教训绑匪、在大厅里被介绍给公会成员等诸多事件。
而在所有这些事件中，他全程顶着绿色的头发。
面前煮马铃薯突然就不香了。
“绿色头发没准能成为一个卖点，”一位相貌英俊阳光的金发小哥看到杰利加特医士带头接触林凯，选择坐到林凯和杰利加特对面：
“以后如果你名声大噪，可能会获得个什么‘绿发死神’之类的称号，哦，对了，我叫布莱恩。”
看来也不是所有佣兵都很冷漠。
对于金发小哥布莱恩所描绘的未来，林凯丝毫没有憧憬向往之情，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你好，我叫凯，没有称号。布莱恩先生你的称号是什么？”
布莱恩眨了眨眼睛：“世界第一骑士。”
“哇，好厉害！”林凯对着一听就是吹牛皮的称号假意恭维道。
旁边的杰利加特捋了捋络腮胡子：“布莱恩和你开玩笑呢。公会里只有费多有称号，他被人称为‘莫提格顿之熊’和‘蓝钢巨树’。”
“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有称号呢。”
林凯联想起前世听过的评书，其中每位侠客、剑客都有自己的绰号。
杰利加特解释道：
“称号不是昵称，不是教会、王族册封的，也不是朋友、同行吹捧的。
称号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是从心惊胆战的敌人那里流传出来的，是敌人口头授予的战士最高荣誉。
称号从来不会伴随着奖章，却令敌人闻风丧胆。”
“连克罗斯都没有？”林凯问。
“没有，我们公会里只有费多有称号。”杰利加特回答。
“怎么没有。”
这时一个女声在林凯身后响起，声音清婉中略带沙哑，给人一种成熟妩媚的感觉。
以林凯的19的感知，之前有听到脚步声，但食堂里来往佣兵众多，他并未在意，此时回头看去……
一对绣着烈焰图案的水蓝色法袍紧紧包裹着的巨大神秘物体遮挡了视线。
虽然视线被占据，导致林凯看不见来人的脸，但是他很清楚，最后的选择副会长驾到，也是全公会唯二的女性佣兵之一。
露尼娜·赫菲斯。
代理会长威尔之下权力最大的人物，说平起平坐也不为过，经常会代替威尔分配任务。
公会战斗力三巨头之一。
擅长水系和火系魔法的高阶魔法师，同时拥有冷若冰霜的外貌和火爆异常的身材，性格也是时而冰寒，时而火热，让人捉摸不透。
此外……原著改编成动漫之后，还成了很多小本子里的女主角。
杰利加特也回过头，皱着眉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克罗斯有称号？我怎么不知道？他称号是什么？”
“最后的选择的走狗，”露尼娜平静地说，仿佛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噗。”
坐在对面的布莱恩突然把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溅了林凯和杰利加特一脸。
露尼娜早有准备，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咒语，双手闪电般舞动几下。
她的面前出现一面冰墙，薄得几乎透明，却很好地抵挡了粥际攻击。
若冰墙再靠前几公分，就能把林凯也保护在内，然而露尼娜却没有这么做。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露尼娜俯下身盯着林凯，双眸如冰，深蓝的丝滑长发与身体的负担一起垂下。
“你就是那个新人魔法师吧？咒言最高等级？”
“一、一级！”
“擅长什么魔法？”
“火……火系魔法。”
林凯本来想说火球术，临时改口成火系。
火球术也是火系魔法……对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林凯也是擅长火系魔法。
“元素派系，火焰魔法。给你个忠告：低阶时，你最先接触的魔法不一定是你最擅长的。
元素、召唤、咒能、魅幻、炼金、死灵、预言七大派系都要有所涉猎——哪怕是死灵和预言。
如果确定走元素路线，地水火风四种元素魔法之间，看似天差地别、水火不容，实际理论却有互通的地方，全都要学，等达到三阶，才能真正确定自己的长处。”
有一说一，露尼娜的忠告还算中肯，但是她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林凯非常不爽，不由得暗自腹诽：
神气什么！我对你的资料了如指掌！你不也只是擅长水火双元素么，水元素还是主攻冰属性。
他对露尼娜的了解确实仅次于几位主角。
公会里两名女佣兵在原著中都不是女主。
但是基于某些原因，有关露尼娜的各种剧透异常丰富，堪称疯狂。
考据党根据各种细节挖掘和推断出很多东西，从她可能喜欢什么颜色的“外衣”，到她未来孩子可能的血型。
露尼娜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不是那种撩人的轻拢秀发，而是漫不经心地大力一弹，如果发根不好的话会直接被弄掉几根长发：
“新人魔法师，你叫凯，对吧？我是露尼娜·赫菲斯，公会的副会长，欢迎你选择最后的选择公会。
但丑话说在前，不要想当然地以为我们公会也会选择你。大威尔看好你，不代表入会就十拿九稳了。”
林凯暗暗腹诽：正好我还不想加入呢，也不知道威尔那个矮子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接着林凯想到侏儒威尔之前提到过，“有人筋骨惊奇，硬如蓝钢”，说明那家伙肯定已经趁林凯昏迷之际，对他做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各种检查。
林凯当下已经具备初步自保能力，在正常情况下可以独立生存。
但是，还有三件事情有待解决：
一、自己身体的剩余时间依然不够充裕，而魔戒啊哦提到实战是快速提升魔法阶位的有效方法。
二、死灵魔法师梅里受到通缉，有人目击到有一位年轻学徒——也就是柯尔特——跟随梅里，而林凯现在的相貌正是柯尔特的。
三、月湖湖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可能会查到林凯头上。
基于以上三点，暂时加入最后的选择公会是目前已知的最好选择。
露尼娜打断林凯自我分析的思路：
“虽然大威尔为你提交了最简化的入会手续，但是本着公平的原则，一些最基本流程还是不能省略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入会考核，一般考核期为一年，或者十个任务，但是鉴于有人帮你担保，你完成三个考核就行了。
三个考核分别是：协助完成一起调查案件，协助完成一起护送任务，独立击杀一只一星的魔兽。
很简单吧？说实话过于简单了。”
“石化蜥龙算是几星？”林凯问。
“三星，”露尼娜答道，“不过那不算。因为你击杀的石化蜥龙已经重伤，所以不算独立击杀。
此外，那是在你正式表达入会意愿之前的魔兽击杀，从这个角度来说也不会被算在考核内。
你放心，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先休息一周，之后我和大威尔会挑选合适的任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