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露布冠贼迫更名，盖勋持表骂惊羌

　　这天，长离川万骑长韩仁持韩珂发的通行符来访韩遂，私下问韩遂要不要动用长离川一万羌骑反戈一击，突袭联军，重新归顺大汉。

　　韩遂叹一口气，担心朝廷永不接受韩家了，让韩仁等待时机，回去接防阿阳县。

　　韩遂的跟班韩佟把韩仁送出城。韩仁返回长离川，带一千骑接管了阿阳县县城。

　　韩珂率所部在阿阳和韩仁交接后返回平襄。恰陇县、略阳、显亲、成纪、阿阳五县的降军士卒已解押回平襄，合计二千人，边通和韩珂所部各分得一千。二人每部人数达到二千四百，虽然一些兵卒为步兵，也配上了马匹。

　　这天，边章和韩遂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联军探部来报，朝廷悬赏逮捕令的露布下达到汉阳郡冀县，很快会到达陇西郡、安定郡、北地郡、三辅等汉军辖区。

　　露布名曰“爱憎露布”，冠韩约、边允名以为贼，凉州官府以赐千户侯来购捕韩约、边允。韩遂和边章听罢大哭起来。

　　哭罢，韩遂向边章提议不辱父亲所起之名，马上更换名字。

　　韩遂想起大将军何进临别赠之字为“遂”，何进的字乃“遂高”，“遂”者顺心称意、成功之意也。或许有朝一日助何进大人诛杀宦官，由何进大将军做证人还吾清白。

　　探部来报时，边章正坐在都督桌几上兴致勃勃地构思起草联军给大汉朝廷的诛杀宦官的奏章。

　　边章听完探部汇报，气得站起把奏章竹简摔在桌几上，挥剑斩断竹简，大骂朝廷宦官蓄意报复断了归路。

　　边章看着韩遂一声长叹道：“《左传》云，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就选‘章’字做吾新名罢了。”

　　于是，二人喊来北宫伯玉、王国、雕零赤、滇木，向其宣布改名，‘边允’改为‘边章’，‘韩约’改为‘韩遂’。二人算是彻底放弃了回归之幻想。

　　北宫伯玉、王国、雕零赤、滇木等联军首领十分高兴，命属下斟满酒，举盅庆贺。终于得此二人真心归附联军了。

　　边章、韩遂喝的酩酊大醉，双双抽出宝剑，摇摇晃晃走到中央舞起剑来。又不时对刺，吓得北宫伯玉、王国提剑上前隔开二人，送回宅府安歇。

　　隔日，探部来报，凉州刺史左昌坐断盗取征缴钱下狱，朝廷以扶风人宋枭代之为凉州刺史。

　　护羌校尉夏育率在长安等地新招募之兵三千到达冀县休息一晚后，次日晨时出冀县西，向獂道、襄武方向运动，有绕到平襄西边或北边的意图。

　　北宫伯玉、宋建、滇木、滇吾向边章、韩遂请战。

　　得到同意后，北宫伯玉、宋建、滇木、滇吾率一万五千六百骑出平襄县县城南门，直奔獂道。

　　四人所部在獂道西遭遇夏育军，联军留下北宫伯玉、宋建指挥六千骑将夏育四面团团包围之，滇木、滇吾率余军继续向冀县运动，阻击来援之军。

　　夏育军全是新募的步兵，二千刀盾手围在四周，中间一千弓手放箭。

　　夏育军哨骑逃回冀县搬救兵，得到刺史宋枭和太守殷济的同意，盖勋率所部一千五百汉军出城救援夏育。

　　在在獂道和冀县之间的狐槃山谷里，盖勋军正面遭遇滇木、滇吾的九千六百骑。

　　双方来不及列阵，便下令冲杀。

　　一场激战下来，双方尸横遍野。盖勋军死伤惨重，盖勋收残卒一百余人，列成鱼丽之阵。

　　三千羌军精骑发起左、中、右三面夹击之急攻，盖勋士卒多死，盖勋身受三处创伤，坚握木表浩然屹立不动。

　　盖勋手指木表，面对羌骑曰：“必尸吾于此。”木表乃汉军随身携带用于测日影计时的木制标杆。

　　句就种羌王滇吾之前素为盖勋所厚待，乃冲到前面以矛枪挡住羌众曰：“盖长史贤人也，尔等汝曹杀之者就是负天了。”

　　盖勋仰天大骂道：“死反虏，汝何知？促来杀吾！”羌众相视而惊。

　　滇吾下马让与盖勋，盖勋不肯上马。羌骑一拥而上，绑住盖勋。

　　滇木、滇吾清点军卒，滇木军战死五千，伤二千三百；滇吾军死一百，伤一百。

　　盖勋军全军覆没，无有逃兵和降兵，全部战死沙场，十分惨烈。

　　滇木、滇吾带所剩能战的二千一百骑，返身回到围夏育的包围圈。

　　联军向夏育军发起四面总攻，夏育被俘，夏育三千军卒战死一千五百，伤五百，被俘一千。

　　北宫伯玉和宋建军各自阵亡三百，伤三百。滇木军又亡一千五，伤五百。

　　羌胡人服盖勋之义勇，不敢加害，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北宫伯玉、滇木、滇吾等和边章、韩遂商议后，把盖勋和夏育二位名将送还汉阳冀县。

　　边章、韩遂忙着将受伤的羌兵和汉军兵卒用运粮草的马车送回金城允吾，把占领区内的羌胡汉医全部集中到允吾给伤兵治疗。

　　伤兵太多，督护府决定初步成立“疗部”，韩遂写信动员郭宪出任疗部总管。

　　此役罕羌滇木军战死六千五百，伤二千八百，带来的一万五千骑仅剩五千七百骑可战。

　　夏育军被俘一千人均分给边通和韩珂，二人所辖汉骑各达到二千九百骑。

　　春节到了，督护府首领全部返回允吾城过节。

　　首领们频频举办酒席，庆祝联军占地十七县。

　　韩遂回到允吾韩宅府家中，张姜子告知夫君，长子韩韬已从汉中弃职安全回到新地西镇。

　　汉中太守邯郸商收到韩遂的急信后立刻辞职，携妻吴俪、子邯郸泉一家、女邯郸敏一家等五百口，一同来韩家的西镇避难。

　　朝廷派侍中单飏接替邯郸商出任汉中太守。

　　吴俪乃韩遂妹夫吴冯的大姊。

　　尉迟延嘉子尉迟铁和妻胡荷上年底生下一子起名尉迟正，韩理已任命尉迟铁为钟羌千骑一部曲长，韩仁子韩铜为钟羌千骑二部曲长。

　　韩遂问姜子：“单飏任过多年的太史令，吾在太学时，在博士蔡质家中见过此人，善观天象。

　　此人从未带过兵，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不曾想竟会外放出任太守。

　　汉中郡天师道和五斗米道盛行，此人会不会是天师道的成员？”

　　张姜子笑而不语。

　　韩遂向督护府申请让邯郸商出任金城郡西部都尉，带邯郸家五百口人镇守龙耆城，由韩家供钱粮。邯郸家部曲一百人。将李文侯镇守龙耆城的七百骑调为机动兵力。

　　督护府考虑到邯郸商是韩遂的亲属，烧当羌与韩家是同盟，就同意了。

　　邯郸商来允吾设宴答谢督护府首领们后就走马上任了。乱世来临，邯郸商表示能有安命立身之地实属不易了。

　　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打听得知边章子边靖十八岁，女边媛十六岁，韩遂次子韩略十八岁。

　　北宫伯玉有一子五女，子北宫俊前几年中疫去世，后又生五朵金花女，几次大疫先后去世，只小女北宫婉健在。北宫俊留有一子北宫泉，年方九岁多。

　　乘韩遂为邯郸商谋金城西部都尉一职，北宫伯玉向边章、韩遂提出把十六岁的己女北宫婉嫁给边章子边靖，李文侯十六岁女李兰嫁给韩遂次子韩略，边章女十六岁边媛嫁给零坚子零谷，雕零赤十六岁女雕零雅嫁给边章。意在通过联姻加强首领之间的关系。

　　边章和韩遂只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当场答应。二人知道，如不同意，联军随时都可能杀掉自己重新选二个汉人做首领。

　　隔几天选了个良辰吉日，督护府先为边靖和北宫婉，韩略和李兰，零谷和边媛三对年轻的新人举办了盛大的婚宴，督护府首领和金城各望族族长全体出席。

　　数日后，又为边章和雕零雅举办了婚宴。边章不肯高调，婚宴只限于督护府首领们参加。

　　边靖和韩略都不情愿，但都已长大懂事了，这婚姻推脱不掉的，怪只能怪自己年龄恰适成婚。

　　好在二女娃贤惠，与汉家女子几乎没有区别，边靖和韩略也就认命了。

　　督护府忙碌调整兵力。

　　韩珂带所部二千骑镇守平襄。

　　零坚留下二千骑镇守所占的汉阳陇县。

　　韩遂部曲韩仁所率长离川一万羌骑做为镇守汉阳北部联军所占七县的总机动队，随时增援各县，并防御安定郡的汉军。

　　督护府新增多名首领，新来的首领全部官封校尉。

　　都督边章、副都督韩遂、将军金城临羌湟中胡北宫伯玉、将军金城临羌湟中胡李文侯，校尉陇西狄道胡王国、校尉陇西枹罕胡宋建、校尉汉阳勇士先零羌雕零赤、校尉陇西大夏罕羌滇木、校尉汉阳平襄句种羌滇吾、校尉北地先零羌零坚、校尉上郡沈氐羌滇韦、校尉上郡牢姐羌良熙、校尉上郡虔人羌王奎、校尉上郡零吾羌封乾、校尉马兰羌滇甫、校尉新平羌雷敦、校尉汉阳阿阳兴国氐吕其、校尉扶风隃麋氐齐予，校尉扶风汧氐齐川等聚集一堂。

　　由于有氐部落参加，还有并州上郡的东羌参加，也有三辅的氐部落，已超出凉州地界，督护府改名为“西部羌胡氐汉联军督护府”。

　　上郡滇韦、良熙、王奎、封乾、滇甫、雷敦六人和扶风齐予、齐川二人是秘密来到允吾的，并未带兵。

　　除去留守各县的守军，众将自报机动兵力：

　　第一路军，边通，二千九百汉骑；

　　第二路军，韩遂，九百汉骑；

　　第三路军，北宫伯玉，四百胡骑；李文侯，七百胡骑；

　　第四路军，王国，二百胡骑；

　　第五路军，宋建，四百胡骑；

　　第六路军，雕零赤，一百羌骑；

　　第七路军，滇木，五千七百羌骑；

　　第八路军，滇吾，四百羌骑；

　　第九路军，零坚，五千八百羌骑；

　　第十路军，吕其，七千六百氐骑；

　　第十一路军，齐予，二千三百氐骑；

　　第十二路军，齐川，二千三百氐骑；

　　第十三路军，滇韦，一千二百羌骑；

　　第十四路军，良熙，六百羌骑；

　　第十五路军，王奎，六百羌骑；

　　第十六路军，封乾，六百羌骑；

　　第十七路军，滇甫，六百羌骑；

　　第十八路军，雷敦，六百羌骑。

　　合计三万三千九百骑，计划陆续向平襄做第一次集结。

　　然后，经显亲县、略阳县、陇县，过陇关，杀入三辅之右扶风郡，在右扶风隃麋县做第二次集结。

　　第一至第十二路军为主力，直奔长安西。第十三至第十八路军上郡的四千二百骑羌军自北向南攻入三辅之左冯翊郡，威逼长安北。

　　各县守御之兵力：

　　令居县：北宫伯玉留守一千骑，零坚留守四千二百骑；

　　允吾县：北宫伯玉留守二百骑，李文侯留守一百骑；

　　归义城、建威城、石城：各留李文侯军一百骑；

　　龙耆城：邯郸商家部曲一百骑；

　　浩亹县、允街县、枝阳县、金城县、榆中县五县：北宫伯玉各留守二百骑；

　　安夷县、破羌县、临羌县三县：李文侯各留守二百骑；

　　大夏县：滇木留守三千骑；

　　枹罕县：宋建留守三千骑；

　　河关县：宋建留守五百骑；

　　白石县：宋建留守三千骑；

　　狄道县北部：王国留守三千骑；

　　勇士县：雕零赤留守一千骑；

　　平襄县：韩珂留守二千汉骑；

　　陇县、陇县县城西部要地街亭、陇县县城东部要地陇关、陇县县城南部要地秦亭镇：零坚留守二千骑。秦亭乃秦人发祥之地也；

　　略阳县：王国留守二千骑；

　　显亲县：宋建留守二千骑；

　　成纪县：滇木留守二千骑；

　　阿阳县：韩仁留守一千骑；

　　长离川：韩仁留守九千骑。

　　留守兵力合计达：四万一千骑。

　　在允吾救治的伤兵：

　　滇木之兵：二千八百人；

　　滇吾之兵：一百人；

　　北宫伯玉之兵：三百人；

　　宋建之兵：三百人；

　　汉军之兵：五百人。

　　伤兵合计四千人。

　　机动兵力、留守兵力、伤兵合计达七万八千九百人，未计入百骑长及以上将领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