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桌前的男女
冬日暖阳自东方缓缓爬升并无私的奉献着自己的光辉，一束夹杂着雾气的光芒照射在桌面上，留下一道移动的光点。
桌子的两边一男一女对坐，这两人正是凌子帆和奈奈子。
凌子帆瞄了眼光柱，明知没有所谓的透明屏障，可那雾气在好似被困住一般，来回飘动却无法突破束缚。
整间屋子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幅挂画，一个盆栽，这只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会客室。
屋内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屋檐鸟雀的叫声还有那空灵悠远的惊鹿声。
当然，这些只是针对奈奈子而言，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极为的平静，如果不是那略带着审视的目光，凌子帆都怀疑她进入了冥想状态。
在奈奈子眼里的凌子帆，除了刚刚扫了眼桌面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那毫不掩饰的欣喜和纯粹的欣赏，即便是奈奈子也无法感到厌烦。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
奈奈子眼帘微垂，尽管看不到桌面下的手，哪怕有衣物遮掩，对方那手臂绷紧的肌肉夜逃不过她的双眼。
估计是抓着衣角紧握拳头。
奈奈子给出判断，眼睛又看向凌子帆平静的脸。
养气功夫练的不错。
两人又对视了几秒，凌子帆终于打破了维持三分钟的沉默。
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声音轻快道：“夜舞小姐，初次见面。我叫凌子帆，很高兴见到你。”
中规中矩的开场白。
“嗯。”奈奈子微微点头。
见到奈奈子平静至极甚至有些冷淡的态度，凌子帆似乎有些尴尬和懊恼。
他正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简单无趣的开场白，他明明可以说得更有趣一点、更吸引人一点，再差一点，也可以赞美对方的美貌啊！
比如，“久闻夜舞小姐美貌动人，前不久在清水舞台处远远见到一眼，只是那惊鸿一瞥，夜舞小姐倾城之姿就已然深刻在我的心中。”
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至少不会因此减少了好感。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轻浮？毕竟他们才第一次真正见面。
种种思绪在凌子帆脑内快速盘旋几秒，良好的素养让他立刻调整好心态。
“想必夜舞小姐是第一次见到我，可我却是第二次见到夜舞小姐了。”
“哦？”奈奈子似乎有些被吸引，略带着疑惑看向凌子帆，似乎在确认对方话的真实性。
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奈奈子的兴趣，欣喜感油然而生。
“夜舞小姐还记不记得十月十二日下午曾到过清泉寺的清水舞台？”
奈奈子回忆，十月份确实到过清水寺游玩，但记不得是那一天。
对方居然把时间记得这么详细吗？
奈奈子见凌子帆那激动的神色，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也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的心情。
“当时，夜舞小姐立在栏杆处眺望远方的姿态让我印象极为深刻！只是夜舞小姐……”
凌子帆颇为激动地说了一番，说到最后突然停住，似乎意识到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能问及隐私的地步。
“只是什么？”奈奈子问道，“凌君但说无妨。”
凌子帆犹豫片刻，听到奈奈子的“但说无妨”后，忍不住问道：“那就冒昧了。当时夜舞小姐眼中含着悲伤，是有发生什么事吗？”
“只是心有所感罢了。”奈奈子摇摇头。
心有所感，心有所感，这也是见到景物的萧索勾起了自己心酸之事。
比如他，生命中没有多少痛苦，即便是见到秋天的萧瑟也无法体会的到，还在讥讽秋天必定萧瑟的寻常。
却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伤心痛苦，比如奈奈子。
一时间，凌子帆感到十分的心疼。只不过对方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多问。
凌子帆有些后悔自己说起这事，平白无故的又勾起奈奈子不好的回忆。
“非常抱歉，夜舞小姐，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凌子帆道歉宽慰道，“无论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闻言，奈奈子微微一愣，看向凌子帆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莫名的笨拙，明明看上去挺聪明的。
即便如此，对方那真诚无比的话语让奈奈子心里稍稍有些温暖。
“呃……夜舞小姐，为什么这样子看着我？”
凌子帆瞧见奈奈子眼中的那一丝古怪，摸了摸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发现什么。
“无事，”奈奈子收起眼神，重新变成平静如水的样子，“只是觉得凌君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吗？那在夜舞小姐想象中我是怎么样的？现在又怎么样？”
奈奈子平静地看着有些激动的凌子帆，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凌子帆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讪笑着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企图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之后呢？”
“什么？”
凌子帆强行咽下一口冷茶，听到奈奈子突然出声，连忙疑问道。
“凌君在清水舞台见到妾身之后呢？”奈奈子难得说了一句较为长的话。
“这个啊……”凌子帆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后又平静下来，开始述说自己内心的情感。
“当时见到夜舞小姐，我只觉得天地失声，眼中也唯有夜舞小姐。”
奈奈子眼里浮现出一丝诧异，心跳有些加速。
说到这里，凌子帆失笑一声，然后注视着奈奈子，以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顿，随后快速地跳动。那瞬间我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可又如此的快，就当我想要穿过人群过去时，夜舞小姐你却已经不见了。”
“当时的那种失落感和脑中浮现的身影让我难以抑制自己，直到今天见到夜舞小姐后才得以释然。”
凌子帆似乎已经放开了，话语平静而神情，述说时嘴角勾起难以言喻的笑容。
“夜舞小姐或许觉得这很可笑对吧，一见钟情，这也未免太过虚幻了点……”
“不！”奈奈子打断凌子帆的话，认真道，“所谓虚幻，只是未曾经历过的人的借口。”
听到奈奈子如此肯定的话，凌子帆明显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凌君，怎么了？”奈奈子道。
“啊，没什么！”凌子帆缓过神来。
奈奈子嘴角勾起浅笑，在凌子帆眼里是那样的迷人。
之后两人聊了足足一个时辰，没有了最开始的生疏，氛围颇为和谐。
结束聊天，凌子帆微笑地告辞。
笑容之下，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奈奈子态度迅速转变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