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怕谁

姜恒笑道：“多谢鞠兄好意，但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苏帅虽然势大，但想对付我也不是易事，因此，没什么好怕的。”

鞠殷一愣，心说这家伙也太自大了吧？

他微微一笑道：“壮士手段过人，在下已然知晓，但冤家宜解不宜结，鞠某不才，愿做个和事人，壮士不妨先将事由说与某听，待禀报府尊之后，定会妥善处置。”

姜恒似笑非笑道：“妥善处置？不是秉公办理？”

鞠殷又是一愣，原以为对方是个莽夫，不料竟能抠住字眼，妥善处置就是和稀泥，甚至让弱势一方吃亏，但秉公就不一样了，至少理论上如此。

见姜恒不好糊弄，鞠殷干脆实话实说：“壮士机敏过人，鞠殷也就实话实说了，郡守府虽然不惧苏帅，但若与其交恶，也是得不偿失，况且青州曹嶷虎视眈眈，冀州羯贼也是蠢蠢欲动，因此，此暂且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需壮士向苏帅认个错，其余事情交于某来处理，保证壮士无虞。”

姜恒冷笑道：“认错？有错才会认错，怎么，被人抢掠不能反击？利刃加身得引颈受戮？”

鞠殷摇头道：“壮士所言倒是不差，但…”

姜恒接过话茬道：“但弱小就是原罪？”

“原罪？”

这个词很陌生，但鞠殷倒是明白了。

“此言一针见血，乱世之中便是如此。壮士既然明白，便勿要意气用事，且听某一句劝，即便不与苏帅认错，最好也与他言和。”

姜恒再次冷笑：“鞠兄是想诱捕我吧？只要我一过去，顷刻便被制住，岂不成了砧板上的肉？讲和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倒是可以答应鞠兄，即刻开始，只要苏峻约束好手下，不要来惹我，或是胡作非为，我便不再计较；否则，便如同今日。”

鞠殷见双方预期相差太大，不由苦笑道：“听壮士所言，鞠某惭愧，郡守府本该…唉，不说也罢；事情原由某已知晓，这便转告苏帅及府尊，壮士保重！”

“鞠兄慢走！”

…

苏峻见鞠殷返回，面色平静道：“子丰兄，那竖子如何说？”

鞠殷摇头道：“他说贵军抢掠在先，无奈下才做的反击。”

苏峻怒道：“岂有此理！反击便要将我一百骑兵斩尽杀绝？还杀了韩将与其亲卫？此子如此猖狂，不将其枭首，难解心头之恨！子丰兄，让某来处置便好，事后自会向府尊解释。”

鞠殷急忙阻止道：“苏帅稍安勿躁！还是让府尊定夺吧！”

苏峻狠狠瞪了远处的姜恒一眼，摇头说道：“此子狡诈如狐，若是禀明府尊之后，那厮早没影了。这样罢，若能将其生擒，某必定交与府尊处置。”

鞠殷叹息一声，默认了这个请求。单凭郡兵无法抵御曹嶷，还得指望这些坞主出力。

苏峻当然明白鞠殷的心思，拱手谢过后，伸手一指姜恒：“儿郎们！活捉此僚者，赏百金！上！”

一众兵丁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对手太凶残了，但听到“百金”两字后，纷纷怒吼着冲了出去。

百金有多少？一金值万钱，一百金就是一百万钱，可以买一百亩膏腴良田，或一座豪华宅院；每天顿顿下馆子，可以吃上近30年…总之，很多很多。

姜恒早预料到了这局面，见状拨转马头就跑。

追兵们穷追不舍，骑兵、步兵很快便分开了。

姜恒故意绕了远路，避开一路村庄，以免累及无辜。

有三匹马换着骑乘，速度一直不减，半个时辰后逃到了上王渎以东的一个山沟。

沟壑深邃、草深林密，正适合偷袭，他原本想将追兵引到山上去的，一看这里更好，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到了入口处，马匹便难以骑乘了，果断弃掉马匹，临走时又将马鞍、马蹬、饲料袋都卸下装走，他现在不缺钱，但是缺物资。

钻入丛林后，打开游戏地图侦测了一番，在边缘处发现几个红色圆点，估计是狼之类的，他没有在意，等奔过来再说。

取出十几件缴获的兵器，眨眼间变成一个圆形遮耳钢盔，还带有活动的钢面具，仅留出眼睛和鼻孔；

再用皮革做了个内衬，装好后扣在头上；

又锻造了一个精钢曲面盾牌，宽50公分、高70公分，厚度由3到5毫米不等，重量接近14公斤，非常沉，消耗了九柄环首刀，但小命安全了一大截；

脚上的麻鞋底太薄，踩到荆棘就扎脚，于是换了双缴获的马靴。

木鞋底无法弯曲，走起路来很别扭，但脚底板不受罪了，凑合穿吧。

一刻钟后，骑兵率先顺着痕迹追了过来，步兵们只有在后面吃灰的份。

看着沟口附近啃食嫩叶的三匹马，追兵们心中不由一振，看来目标是钻沟里了。

又上前察看一番，果然发现了踩踩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丛林深处。

队主一声令下后，众兵一窝蜂地进了山沟，唯恐被别人抢了先。

一会后，变得痕迹杂乱起来，好几个方向都有。

犹豫一会后，队主决定化整为零，以什为单位追踪。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