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许萦傻在原地,没有欣喜若狂，就……整个人像突然卡住的磁带,倒放几遍读出来的是还是乱七八糟的杂音,刺耳又难听。
“你……”许萦不知道如何处理目前的情况。
要说点什么吗？
她需要给什么样的回应呢……
徐砚程预料到她会是这副表情，保持着原先亲密的姿势，“要拒绝？”
明明是征求意见的问话,许萦只感觉他在蛊惑她，用着她最不能拒绝的清冽嗓音诱使她陷入沼泽之中。
许萦是还不清楚状况，但是能明确一点，她没有拒绝的想法。
一道难题,徐砚程仅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许萦忽然感到明朗起来。
“我们……”
先做朋友吧。
她还没说完，徐砚程说：“不拒绝就是接受。”
许萦侧眸看他，小小声的埋怨说：“选择题还有四个选项，怎么在你这里不拒绝就是接受啊……”
徐砚程：“你的另外两个选项是什么？”
许萦：“我……”
许萦望着他清柔的黑眸,说不出她的答案,心底有另一道声音冒出,告诉她——许萦对徐砚程也不是毫无想法的。
“我才毕业。”就算已经正式告别高中生活了,但许萦还是怕,不知道现在恋爱算不算早恋，被爸妈知道会不会被骂。
或许再年长几岁的许萦不会思考这些问题，甚至会毫不犹豫遵从内心的想法答应他,但对于刚毕业的许萦来说,这些问题她看得很重要,若是被撞破恋情，她会觉得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徐砚程听着有戏，引诱她问：“成年了？”
许萦月份刚满十八。
“嗯。”许萦点头。
徐砚程好笑问：“现在和你恋爱需要和你爸妈打报告吗？”
许萦眉头紧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作为成年人，她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
其实，现在她也不敢告诉爸妈，因为沈长伽的观念里就是读书的时候好好读书，不要去做和念书不相关事情。但是吧，许萦敢肯定，一毕业又会被催着成家立业。
“不需要。”许萦老实回答。
徐砚程摸了摸她脑袋：“乖。”
许萦偏开头，摸了下他揉过的发顶，盯着他问：“为，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你。”他说。
许萦：“你需要一个女朋友，所以选择了我？”
徐砚程缓缓摇头：“因为是你，所以选择恋爱。”
许萦懵懂地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徐砚程怕她太紧张，换了轻松的语气，哄着她说：“和我谈恋爱有很多好处的。”
许萦想到学校见过的地下恋情侣，没做多想，问他：“会给我送好吃的么？”
徐砚程笑出声：“不止。”
许萦：“还有？”
徐砚程故作神秘：“以后慢慢就懂了。”
许萦听着这句话，徐砚程就像给她开空头支票，但想了想，她也不亏。
许萦看着眼前男人俊美的脸，心想他这么帅，成绩又好，性格也好，怎么都是她占便宜了。
许萦不确定问：“试试？”
深吸一口气，她又说：“我们试试？”
徐砚程笑意加深：“好。”
许萦双手拽着斜挎包的肩带，掩饰她的小紧张，往巷口走去：“我要回家了。”
在许萦转身背对他，徐砚程面容松动下来，心跳还在加速，强装出的游刃有余全部褪去。
几分钟的对话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掌心早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今天来找许萦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心里话说了，一想到她可能会改变主意，不去京都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也变得坐立难安，已经等不到她宣布最后的答案，迫切的想要稳住局面，想让一切往他两年前设想好的局面发展，不想让这么久以来的期待落空。
幸好，小朋友信守承诺。
-
许萦回到房间，扑倒在被褥里，狠狠地蹭了几下，抬头看到落地镜里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像个小疯子。
手机屏幕闪了闪，许萦伸出手的手犹豫了下，最后解锁点开。
不是徐砚程的信息，她高度紧张的精神得到了缓解。
徐砚程把她送到单元楼下，拿过她手机，互相加了微信，等到手机再回到她手里，许萦觉得特别的烫手，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砚程是好。
微信小群里，回到家清醒许多的肖芊薏和楚栀正一个劲夸她。
肖芊薏：【谢谢宝贝送我回家哦，没有你我可能睡大街了。】
楚栀：【脑子昏了半天，混酒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肖芊薏：【阿萦呢？不会没到家吧？】
楚栀：【不会吧，我给她打电话问问。】
怕她们真的打电话过来，许萦回复：【刚到家，不用担心。】
肖芊薏：【吓死我了，我表哥和我说要送你回家，结果你说不用。】
楚栀也跟着肖芊薏婆婆妈妈：【下次还是让熟人送回家吧，那里鱼目混珠不安全。】
许萦：【嗯。】
其实，她就是熟人送回家的。
楚栀：【对了！借给你的资料千万别丢了，留好给我，万一我复读怎么办。】
肖芊薏：【楚姐姐，我都不觉得我会复读，你瞎操心什么。】
【你说你也是，那些资料你都不留一份，全给阿萦干嘛。】
许萦也觉得奇怪：【你没有么？我以为你也有一份。】
楚栀喝多了，碎碎念起来，发了一条语音：“以为我不想么？这些复习资料我盼了好久，结果程哥只让我转交给你，我老羡慕嫉妒了。”
肖芊薏：“啊？资料是徐砚程给的？学霸总结的？”
许萦也被吓到了。
她看了眼放在桌边的一沓资料，笔记字迹工整，记录详细，复杂的题型被笔记主人归纳得简单易懂。
高刚开学，她不经意看到楚栀有这份笔记，本想借来看看，楚栀却大方的让她全部拿走，不用客气。
以至于，她一直以为是楚栀写的，所以她不需要。
没想到……
是徐砚程给的。
楚栀忽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装傻说困了，已经睡着了。
被吊足胃口的肖芊薏气得清醒，准备抓许萦问清楚，结果许萦也消失不见了，独留她一个局外人心痒痒的。
许萦思绪陷入混乱中。
徐砚程为什么要送她笔记？
他看着不像会做笔记的性子，而且纸张崭新，更像是新写好就送来的。
想到很久前徐砚程问她的话。
是怕她考不上京都？
徐砚程默默地做着这一切，许萦又不傻，能猜出他的心思，她却不敢真的去面对那个答案，但又为他所做的事情心动着。
谁也无法抗拒细腻的情感。
许萦亦是。
才想到徐砚程，他的消息在下一秒弹出来。
xyc：【明天早上十点我去接你。】
许萦缓过神，疑惑问他：【去哪？】
难道是约会？
xyc：【监督你填志愿。】
成绩是早上九点左右出来，徐砚程约的时间不要太好。
许萦正想找个地方自己填志愿，不想在家被沈长伽发现，她可能会想法设法让自己在志愿里填上一个江都的大学。
许萦应下徐砚程的约后，他催她去洗漱睡觉。
晚上躺在床上，许萦依旧觉得不真实。
他们这样就算交往了？
可一点儿实感都没有。
她对徐砚程是有好感，但总觉得她和他之间有距离。
两年没见，见面第一天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发展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但看到那一沓笔记以及两年前他说过的话，一切又很合理。
想着两人复杂的关系，许萦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还是徐砚程的电话叫醒她的。
许萦从床上跳起来，来不及挂电话就冲去厕所洗漱，然后花了半个小时才从衣柜里找出满意的穿搭。
江都夏日天热，她盯着柜子里的休闲装陷入沉思，蹉跎片刻，她悄悄地拿出压在箱底的粉色针织短袖和牛仔超短裤换上，随手抓了一个丸子头，抱着包包猫着身子跑出去。
念书时，在学校全年穿校服，在家又被沈长伽管得严，穿着打扮要求要显得人乖巧，不能穿夸张图案的衣服，更不允许穿紧身的热衣热裤。
许萦换衣服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徐砚程问她成年了吗。
甩掉枷锁，作为成年人的她，第一件事当然是想尝试曾经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她就要穿想穿的衣服。
穿着这一身，许萦还不太能适应，从家跑到小区门口，头都不敢回，生怕被认出。
等上了徐砚程的车，许萦做贼心虚地往后看了眼。
徐砚程瞥见身边粉嫩得和多汁的水蜜桃一般的女人，喉结上下一滚。
她在外常年穿长裤，今天穿了超短裤，屈着的双腿笔直又白皙，膝盖上有一层淡淡的粉，徐砚程微微晃了神，顿了一下，敛起了目光。
“我们去哪？”许萦头也不回的问他。
徐砚程：“我在附近开了房。”
许萦身子僵硬：“开房？”
第一天约她出来就去开房？
徐砚程听许萦的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
“咖啡厅网速不太好，现在是填报的高峰期，酒店的网络比较好。”徐砚程启动车子，一面给她解释。
许萦知道他们要去干嘛，但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
车子行驶到一半，许萦不好意思凑过去说：“我没带身份证。”
徐砚程瞥视她一眼，略过她骨感明显的锁骨，素净的小脸上满是青涩，莫名的，他心底升起负罪感，貌似他真的要带她去做坏事。
“我已经开好了，不需要证件。”徐砚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