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招兵买马
小卧室里，门敞开着，已没有保姆的身影，屋里的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保姆的个人物品已经不见。十一点前，家政客服发来消息，保姆身体不适需要请假，家政公司会重新派一位新的保姆。
十二点，顾长生来电：“颜妍醒来了，求你过来一趟……”
姚春至有些惊喜，但从语气中听出了顾长生那边遇到了问题，但现在保姆还不能到位，家政公司承诺明天清晨七点半保姆会到位。“我这边有事走不开，能不能天亮以后？”
顾长生：“不行啊，时间不能拖，要是出现意外，很可能前面的努力都会白费。”
杨旭明在一旁，抢过顾长生的电话，亲自求姚春至过来：“崔夫人，您现在在哪里，我派人接您过来，顾医生确实是遇到了难题，他的女友现在未完全苏醒，但出现了不少状况，顾医生一个人解决不了，看在对生命的爱惜，我代顾医生求你，务必过来。”
姚春至有些乱，最终还是无法找到拒绝帮助顾长生的理由，一方面，她想在颜妍这件事有些收获。打了电话要求家政公司立即派新的保姆过来，特殊情况，提高费用，且报销车费。
等了半个小时，保姆敲门，亮出了工作证和相应职业技能证明，姚春至花了十分钟跟保姆沟通，包括日常注意事项，紧急情况应对措施等，赶往杨旭明别墅的路上，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开平板连接室内的摄像机，查看保姆的一举一动。
凌晨一点十五分，姚春至进入别墅区，杨旭明安排人在入口处等待，车子迅速前往别墅地下室入口，顾长生焦急等待，见到姚春至后兴奋不已。“你终于来了，快，快帮我看看颜妍，这情况我没有意料到，我无法求助其他人。”
姚春至进入更衣室，关上门，换上防护服，走出更衣室进入消毒间，消毒完毕进入颜妍人头所在的病房。她不像顾长生那样带着感情做这件事，在她眼里，颜妍已经死了，就剩一个头部，并不算真正的活着。姚春至一言不发，拿起操作记录，查看所有情况变化过程，顾
长生跟随其后，“我按照设定好的流程来的，反复核对，没有违规，按照预定，颜妍早该醒来了。现在这情况……”
姚春至转头一看，颜妍的头部左右轻微摇摆，已经有了意识，但大脑还处在睡眠状态，顾长生道：“所有监测指标都正常，心跳，氧饱和都没问题。”
姚春至道：“你去休息吧，我看着，有情况我叫你。”顾长生黑眼圈明显，舍不得离去，选择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眯一会。
姚春至小心翼翼检查脖颈缝合处，揭开纱布，缝合处有渗出带血的体液，不像是感染流脓，姚春至戴着手套换药，指尖停留在脖颈处感知颜妍的脉搏。在她眼里，颜妍早已死去，人体系统太过于复杂，人工造出来的这具身体虽然能支持头部生理需求，但存在诸多未知缺
陷，人体是进化长久的系统，成熟度高，人工造出的身体系统，不能百分百模拟，硬件缺陷，还有各项机能互相兼容的隐患。
颜妍是否能醒来，姚春至心里没有底，她摇醒了顾长生：“要是她能醒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真的醒来了，但可能不是完全醒来，可能会失去意识，记不住你，脑子里的记忆没了。”
顾长生：“你这样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姚春至：“她没有了身体，免疫系统已经被破坏，监测仪器并不能完全真实反映她的体温，不好说，她的大脑可能遭受感染，脑部可能遭遇发烧，脑子被烧坏这种可能，头部需要时间去兼容适应一个新的身体，这过程中会有不少未知的风险。”
顾长生：“我想让她活下去。如果这个方案失败，我想求杨旭明先生，借助他的资源，复活颜妍，我已经保留好她的体细胞。求你帮我。”
姚春至：“以后再说吧，这事，是犯法的。”
顾长生：“杨先生有钱就有机会继续活下去吗？穷人就没资格？”
姚春至：“我不跟你讨论这事。”
顾长生：“我姐姐刘心，和你是一个单位的，她是你们单位的技术之星，我原本计划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但她却先离开了人世。”
姚春至打断了顾长生，将他带到颜妍跟前，强调了往后的工作重点，如果颜妍一直不能醒来，需要制定一个刺激苏醒计划。一个是听觉刺激，需要顾长生用语言的方式对其进行唤醒，其次是药物刺激方式，刺激大脑皮层。
姚春至正想离开，顾长生跟上脚步，冷冷道：“我有种预感，这种预感很强。”姚春至没有回头：“什么预感？”
顾长生：“就是刘心姐，她肯定有计划。”
姚春至：“什么计划？”
顾长生：“不死，她不想死，我看得出来，她有很强的求生欲望，在医院的时候，我给她的治疗方案能够延缓她的生命，但她拒绝了，很显然，她另有计划，比化疗更好的计划。”
姚春至：“她死了，你见过尸体了。”
顾长生：“对，没错，我见过她尸体，她是死了，可我始终没有相信她就这么死了。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要是我，换成任何一个人，自己手里掌握着哪怕只有一半的能力和技术，都不会轻易放过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姚春至冷冷道：“要是我，我会选择自然死去。活那么久干嘛，我现在觉得很痛苦。生命短暂，所以珍贵，生命无限，意义何在？”
姚春至推门走出病房的时候，发现杨旭明站在门边，刚刚她和顾长生的谈话都他听见了。姚春至没有理会，直奔更衣室，很显然，顾长生对颜妍能醒来的事已经有些悲观，正在寻找新的复活机会，杨旭明和顾长生一样，相信刘心会寻找机会继续活下去。只见到刘心的死
尸，这只能说明刘心的肉身已经死亡，五千万的现金至今没有下落，上亿的实验室设备没有踪影，这些都是怀疑的根据。
夜深了，姚春至没想等天亮后离开，杨旭明拦住了她的去路：“崔夫人，留步。”
姚春至：“杨先生有何吩咐？要限制我人身自由？”
杨旭明：“不，不敢，是想求崔夫人留下，说点事。”
姚春至：“太晚了，你该休息了。”
杨旭明：“我脑子焦虑，身体状态不好，睡下去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得醒，醒来就很难睡下去。我想求你留下，我的事，希望你能多费心，加快点进度。”
姚春至：“工作安排我已经制定好，按计划进行就可以。”
杨旭明：“克隆体马上就分娩落地了，我想，是时候请你父亲姚先生过来一起工作了。”杨旭明手里递来一份期刊论文，标题异常刺眼，“分段式记忆移植优化探索……”
姚春至：“你打算拿我要挟我爸？”
杨旭明：“你别误会，我会请他。我大致看了这篇论文，从幼儿时期开始移植，分阶段量化移植，能提高成功率，在灵长类动物身上实验已经得到证明，所以，时间紧迫呀，我必须尽早得到你父亲的支持。”
姚春至：“我爸就算答应，也可能没时间，另外，关键的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克隆体分娩落地，并不意味就安全了，这是实验室产物，脱离了这些设备的支持，这克隆体会发生各种意外，能不能顺利等到记忆移植阶段都是问号，给你做事前，我技术能力有限，可能有
什么风险，我都如实相告，希望你理解，我在生物研究所，级别很低。”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步，杨旭明没有沮丧，求生欲望压制了他的愤怒，笑脸相对：“我相信崔夫人。相信，无条件相信。”
姚春至指着身后的一堆设备：“你仔细看看论文上说的，对设备版本要求最新，软硬件最新一代，现在黑市根本买不到。”
杨旭明：“放心，设备资金我来想办法，请放心，请放心，不会耽误你工作进程。”
姚春至离开，张承紧随其后，身后两个手下提着一个箱子，打开姚春至车子的后备箱，姚春至见状，问道：“你们要干嘛？”
张承笑道：“您爱人定制的一点东西，说是要孝敬老人家。”
姚春至：“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不自己过来拿？”
张承：“您爱人工作繁忙，这不您过来这，顺路了。”
姚春至：“打开，不说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拒绝你们放在我车上。”姚春至拿出电话，拨通崔东时的号码，一直占线中。她不知道，杨旭明安排多部手机一直呼叫崔东时的号码，不给姚春至接通的机会。
张承笑道：“崔先生特意定制的礼物，拆开不好吧。”姚春至离开心切，看见箱子标签有崔东时的名字便不再阻拦。路上，想起父亲的生日快到了，但崔东时找杨旭明定制礼物，就太意外了。到家后，崔东时的电话还是占线中。当她被崔东时电话吵醒时，天已经亮了。
起身摸到手机，父亲姚远行同时打来，她选择了先接听父亲的，姚远行语气严肃，让姚春至背感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