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灌木

程星云依然在独木桥上缓缓移动着，双目早已闭合，视力连胸口处都看不见更别说脚下的独木桥了，那不如闭紧眼睛，免受白雾的影响。耳中传来细细的水流声，脚下凭着长剑探知的位置微微调整着方向，他早已知道这根独木桥并不是一条直线，心中不慌，缓缓向前移动着。又走了三四十步，依然保持在独木桥之上，终于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脚下传来土地的触感，心中微微一喜，又小心的向前了几步，确实如此，连忙睁开双眼。

此时雾气还是浓厚，依然看不清四周。但程星云心中却很惊喜，使劲拉了三下绳索，就静静站定，感受着绳索的反应，果然过了一会儿那边也回应了三下。他静静的等待着，内心还是稍显担心，再过了十数分钟，绳索只有轻微的抖动，并无异常，紧接着感觉到似乎是一个伞把扫到了脚上，传来月儿的声音：“星云哥，前面是你吗？”

程星云大声回道：“月儿，是我，咱们已经通过独木桥了。”紧接着月儿来到身边继续抓着他的手臂，程星云解下绳索，收进储物袋。两人凭着感觉转过身形，继续向前移动着，此时地面已经有着向上的斜度。继续前进了几十步，雾气已经变淡，周围已经能看到袁月的身影，再走了几步来到白雾外，此时袁月已收回了手臂。

两人向前看了看，前方高大树林忽然出现，依然葱郁，林中的孔隙已能看到外面已是夕阳，没想到已过了这么久。不过无白雾的影响，前进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两人在林中奔腾着，此时左右百丈内也能看到有数十个身影在林中疾驰，不消片刻，就已前进数百丈。

这时前方高大树木忽然变矮，只余三丈左右，其后出现了一些半丈高的灌木，灌木之上还有着一些尖刺泛着微微的绿芒，只是林中依然阴暗，清风拂过带起微微的摇动，也带来一片清凉的气息。

程星云和袁月互望了一眼，小心的穿过灌木，灌木之后依然是树林，只是灌木的密集程度越来越盛。

程星云本想爬上身旁的树木看看前方的情况，或者尝试着能否从树木之间纵越，却忽然发现自身提不起多大的力气，连几米的高度都爬不到，心中一惊，只好省着力气落了下来。跟袁月说了他的发现，果然袁月自身也提不起多少力气。

两人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躲着尖刺走过灌木，前进了几十丈就发现前方灌木密密麻麻，看来只能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

程星云取出青灵玄元剑拿在手中，袁月未拿出她那把淡粉色大伞，显然是不想弄脏，而是取出一把普通之极的长剑。于是两人使着不多的力气向前方挥砍着，灌木被砍破，尖刺被砍碎，向四周却溅射出一片绿色汁液，两人一惊之下赶忙后退了两步，可尽管这样还是有着两滴落在了程星云手背上。

手背上的绿色汁液慢慢变淡又变得透明，然后就化为了飞灰，在清风中消散开来，手背感受到一阵清凉，似乎带走了一丝轻微的气力。

程星云心中一动，却还未经细想，就发现那些落在四周灌木上的汁液缓缓浸入了进去，接着灌木微微摆动，肉眼可见的继续生长了起来。而掉落地上的灌木残枝断裂处也流出汁液慢慢的流进了地下，接着就发现有着一些小树苗慢慢破土而出，而破开的通道也在慢慢变得狭窄起来

程星云和袁月一见大惊失色，看来这灌木能够在绿色汁液下慢慢恢复，而他们只能快速通过，可是浑身气力可用的不多，不能再继续等待了。

程星云由于感受到了绿色汁液化为飞灰带来的丝丝气力变化，虽然细微却也知道肯定有着其他的异常，于是把他的担忧告诉了袁月。接着就取出一件黑色袍服穿在身上，连手掌都被套住，面上也罩着一层黑纱，袁月也依样笼罩了自身。

两人再不犹豫，继续上前挥砍着前方的灌木，一开始两人还并肩前行，后来发现前面的灌木似乎无穷无尽，身上的气力似乎越来越少。于是连忙一讨论就让程星云先在前方破开一人行的通道，待疲累时袁月再上前。

只是越到里面身上残存的气力越少，灌木在绿色汁液浸入下生长的速度也越快，身侧的灌木也在微微摆动，一根又一根枝条伸展开来，其上的尖刺也慢慢从柔软变的坚硬，而后方一米外刚破开的灌木已经重新拢起。

虽说笼罩了全身，可为了看清视野，眼睛上却只罩着一层黑纱，鼻中也闻到一股股清凉气息，似乎在呼吸间气力也在消失。两人身上的气力快速消耗着，程星云速度不免降了下来，满脸汗珠大口的喘着气，袁月赶紧接替上前继续破开灌木，由于速度降低，身后的程星云也不得不再次提起气力稍稍砍向两侧伸展的枝节，不过比在前方的挥砍省力的多。待袁月疲惫后，两人又再次换个位置，继续向前慢慢开辟着通道。

继续挥砍了数十分钟，即使两人已达筑基第二层，在如此影响浑身气力的情况下也慢慢变得力竭。再次前进了几分钟，两人身上再无一丝气力，只得满脸汗水的坐在地上，程星云原本深邃的双眸早已黯淡下来，袁月的面色也无神采，一脸疲惫。

此时天色已变的暗沉，两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只想要尽快的恢复，可是越呼吸恢复的越慢，却又不能停止。一股股清凉的汁液气息涌进鼻腔中，进入身体，肉体更显疲倦，两人连坐着的气力都没有了，慢慢倒在地面上，灌木爬过两人的身体，似乎想要覆盖住两人，他们心中连想要阻拦的想法都已消失，眼睛也再没有力气睁开，似乎想要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