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辛仲志之死让唐砚霆及麾下所有家臣警惕。事发后，刘昌懿委任已是耳顺之年的“指南者”许文休前往调查原因。

经过数日现场调查取证，并且依据李文优和司机两位目击者的证词，许文休直接上报唐砚霆：“这是一桩计划周详的谋0杀事件。谨根据案发时间和动机来看，幕后凶0手极可能是南朝鲜人。”唐砚霆对其之言深信不疑。

许文休在刘昌懿办公室汇报调查进展，但他第一句话却惊得刘昌懿打了个寒颤。

“不愧是笔头家老，可是把一个烫手山芋交到我这个即将入土的老头子手里。我不善谎言，以后还请刘先生好自为之。”

“啊……许先生是何意？”

“辛仲志的死因实在蹊跷，从现场残骸来看，爆炸绝不是汽车产生的，我查阅过历史上所有汽车自燃0爆0炸的资料，不曾发生过能爆破石墨井盖的案例，且井盖的破片飞散在道路四周，是因为井内迅速膨胀导致。我们的调查员在靠近地表的井壁上找到炸0药燃烧痕迹，说明确实是人为原因。”

“显而易见，这是策划好的刺.杀行动。”刘昌懿陷入沉思。许久才回过神，发觉许文休正饶有意味的盯着自己看，他反问：“许先生该不会认为是我安置的炸0药？我与辛仲志无恩怨……”

“呵呵呵呵，我绝非怀疑刘先生，我询问过当时在现场的负责接李文优的司机，他说当时是刘先生先让辛先生上的车。我很好奇，按照礼节，应该身份地位高者优先，您是一时疏忽，还是有意为之，值得推敲。”

刘昌懿心中有愧，却又不敢多言，恐内事外传，犹豫中，许文休继续说：“也罢，其中或许牵涉甚广，非我权限所及。

目前，我知晓的事情只有这些，是否继续调查还请刘先生明示。”

笔头家老心知自己已经被自己任命的调查员认定为真.凶候补，因而不得不继续委托许：“请调查安置炸.药的幕后黑.手。无论如何，务必查明真.凶。”

许文休慢慢垂首答道：“明白。”

刘昌懿早已得知南朝鲜联盟背后的动作，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己方情报人员的监.视中。然而，知晓对方暗.杀.计划的笔头家老不得不作出昧心的取舍，换取日后战略战术的成功。

随着调查深入，事件浮出水面，可笔头家老不曾料想许文休会先一步报告唐砚霆，虽然许并未将其中细节谜团一一禀告，但在报告最后言道：“……辛仲志乃贤才，当日虽未被编入阵列，可终究是因财团而亡，其于中原国内官商事务熟练精干，对唐先生、对财团损失甚巨……”

唐砚霆听在耳中，但并无所言。

刘昌懿再没算到，即使有如辛仲志般前车之鉴，仍无法阻挡联盟的暗.杀.行动。在唐砚霆返回中原国决心全力反.攻时刻，李文优惨遭毒.手……

战后，许文休请见刘昌懿。

“不知许先生有何指教？”

“不敢，我心中有一事不明，希望刘先生给出答案。当日，先生为保李文优而以不知情的辛仲志为替身代李文优一死，纵使李文优有天赐之才，有冲锋陷阵之功但辛仲志亦有‘孤兵当千’的美名，唐先生有意委任辛仲志为一方领长。您究竟是以何做衡量选择弃辛保李？”

“……在辛仲志的事发生前五天，情报部门截获高丽联盟的卫星电话，他们的行动目标有两个，第一个是身为正面战.场指挥的李文优。”

“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唐先生。”

“如此大事为何不在家臣团明说？如若唐先生真的遭害，你能担待得起吗？”许文休情绪激动，险些掀翻茶几。

“倘若我提前向诸位说明，则唐先生必死。他们本欲先向唐先生下手，但考虑对外声誉，他们改为对第一执行者动手，以掩悠悠众口，方便日后我方领袖代表投降。以为羞辱。若我等严阵以待，他们必然对防备心最弱但影响力最大的唐先生痛下杀.手，我等防不胜防。”

当时，唐砚霆身在日本向三菱财团求援，而羽翼未丰的集团公司势力尚未延展至海外，敌在暗处，己方在明处，远水难救近火。回忆到此处，许文休逐渐平复心情，问道：“事后先生如何处置辛仲志家小？”

刘昌懿顿了顿：“不敢直言，凭心照看。”

“老夫也知如此质问笔头家老乃逾矩，然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辛仲志也曾有功于上，请刘先生念及旧日功劳对辛仲志家小多加照顾，慰藉其在天之灵。”

“如此，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