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落空
“我知道佩筠是个正经人，否则我也不会看上她，让她做我们家忠奎的二房。所以就要你这个做姑姑的想法子，必要的时候，逼她一下，我们是给她找个好的依靠，又不是逼良为娼，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放手去做。”姜老太太话已经放在这里了，手段如何她都不计较，只要能让佩筠和姜忠奎能为自己生下孙子。
崔姨娘领会了将老太太的意思，她点点说：“容我再想想，想个什么法子能逼得她自愿去做。”
正说着，听见丫头们在亭子外边给碧云请安，一会碧云便走到了亭子里，给自己的娘亲和大娘请了安。姜老太太嫌碧云说话聒噪，便让丫头过来扶自己起身，正想回自己的屋子去歇着，却听得碧云跟她娘亲说：“我今儿在鱼池边，碰见了教怡儿做首饰的师父了。”
崔姨娘笑道：“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莫非你也想学做首饰？”
碧云说：“什么学做首饰？我哪里有那心思。我是说，我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崔姨娘叹了口气，说：“我的姑奶奶，你说你早干嘛去了，你要是早点能想明白，何苦落得今天这般田地。”她一直为女儿的婚事着急，无奈总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女儿总是一副要嫁你去嫁的姿态，弄得她为此时不知添了多少皱纹和白发。
今天碧云主动提起要嫁人的事，着实把崔姨娘高兴了一阵。就连准备回屋歇着的姜老太太听了，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想知道她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公子。
碧云随便挑了一把椅子坐下，说：“娘，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秦师傅可曾娶妻。”
崔姨娘说：“无缘无故你问他干嘛。”
碧云说：“我觉得他不错。”
碧云话一出口，崔姨娘吃了一惊，就连姜老太太也吃了一惊，就连扶着老太太的那个丫头春香听了，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碧云一眼。这春香跟翠芹素来要好，她已经知道翠芹跟秦岩订婚的事。如今听见碧云说觉得秦岩不错，心里大吃一惊，便希望姜老太太先别走，自己好听仔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果然是一件让姜老太太看不上眼的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扼杀碧云这种没皮没脸的感情，于是也不着急走了，让丫头扶着，仍旧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她说：“你跟秦岩是怎么认识的？两人接触多长时间了？”
碧云回答到：“今天刚认识。丫头告诉我，知行堂旁边的鱼池里有几条大锦鲤，红彤彤的，只要你喂东西给它们吃，它们就一蜂窝的涌过来，你喂多少，它们就吃多少。我听了觉得很有意思，便让丫头带着我去看看。走到鱼池边，就看见了一个人，我问丫头那个人是谁，丫头说是教怡儿做首饰的师父秦岩。秦岩看见了我，还不好意思躲躲闪闪的。我觉得那人不错，就回来告诉你们了。”
“你听听，你听听。”姜老太太听不下去了，一手指着碧云，一边转头朝崔姨娘皱眉：“一个姑娘家，才见过人家一面，也不打听那个人的底细，就左一口那个人不错，右一口看上他了。碧云，不是大娘说你，做姑娘家的不能这样，做姑娘要有做姑娘的本分。婚姻之事向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像你这样大大咧咧就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的道理。你别怪大娘说话说的难听，这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自己要在心里掂量掂量，好好反省反省。”
碧云噘着嘴，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做声，无论她说什么，只会招来大娘更恶毒的说话而已。她把目光投向了娘亲，希望她能给自己说一句话。
谁知道崔姨娘不仅不帮女儿说话，反而还像老太太赔笑道：“都怪我，从小就宠着她，让她如此骄纵。”说罢，她低声对碧云说：“你快打住，别打秦岩的主意，早在年前你嫂子就让你哥做主把翠芹许配给他，今年年内就要成亲的。”
崔姨娘是非常着急碧云的婚事，女孩就像当季时髦的衣服，过了那一季，就只能压箱底了。碧云的年龄生生的摆在那，再耽搁着不出嫁，肯定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对碧云这样冒冒失失的跑来说看上了一个男人的这种做法感到不满。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对碧云太娇惯，所以才让女儿变得如此乖僻。
碧云没想到秦岩原来已经订了亲，听完她娘亲的话，她也觉得自己鲁莽了点，在那么那么多人面前说了那么些没羞没躁的话。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了掩饰她的难堪，她故意干笑了几声，说到：“原来他是翠芹的如意郎君啊，哈哈，翠芹真是好福气啊。”
姜老太太看碧云知道收敛了，也就不再多说了，起身时，只嘱咐身边的丫头们：“今儿碧云说的那些疯疯癫癫的话，谁要是敢到处学舌嚼舌根，我饶不了她。”
丫头们答应着，搀扶她回屋歇着去了。
看见家中的母老虎走了，碧云噘着嘴，皱着眉，闷闷不乐的不再出声。
崔姨娘看见女儿神情低落，便过来安慰说：“傻丫头，你就是没心机，做什么事都咋咋呼呼，现在可好，白挨你大娘一顿数落。不过大娘教训的也对，做姑娘的就应该有做姑娘的本分，婚姻的事就得听父母的，你说你要是早听了我的，现在早就嫁人了，还至于为了一个做首饰的工匠挨骂么？”
“听你什么？你就知道数落我，在大娘的面前屁也不敢放一个，她说什么你就附和着说什么？我是你亲闺女，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闺女。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姨娘，我好歹也是个小姐，自从爹过世了以后，怎么弄得好像我们寄人篱下一样。”碧云有些激动的说，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娘亲那么畏惧大娘？她从小就受爹爹的宠爱，为何爹过世之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