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以身试毒

吴瑧哽了哽喉咙，艰涩问道，她常常怒母亲的不自立，怒她的无怨无悔，可是那个女人也真切的对她好。

“你离开了，本君会助你了断那因果，她便不会再受反噬之苦，但她散去的功德却不会回来！”

君上看着下方强撑着的姑娘，心下稍稍有些动容，这姑娘三十年的遭遇在他看来也颇为糟心，怪不得这姑娘神魂都伤了。

“其实，你如果想让她安享晚年也是可以的，你可以把自己的功德送予你的母亲！”

一直在边上听着的流波适时插嘴，颇为怜悯的看着吴瑧。

这姑娘真是可怜，怨恨了小半生的糟心日子，才发现她和她母亲的不幸，只是无意中造成的，任哪一个凡人也不会心平气和。

只这姑娘也做了不少善事，身上竟晕了一层浅浅功德金光，因此他才愿意多说几句。

“原来是这样，不知可否请君上把小女的功德转给母亲！”

吴瑧屈膝跪下，既然这位流波说了出来，想来是可以操作的。

要说她此生有什么遗憾，便是自己没享受过这美好的生活吧。再有就是，她没能让她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看着母亲原本清亮的眼睛，越来越暗淡，她硬起来的心肠时时隐隐作痛，母亲年轻时是个美人，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所谓的反噬吗？

她却认为是人心呢，至善至恶……

“你随我来！”

在吴瑧没发现的角度，君上瞪了流波一眼，随后走下高台，淡淡的对吴瑧说了一声，径直往殿后去了。

其实君上本就有心补偿这个将要英年早逝姑娘，若不是如此，流波也不会开这个口，只是剥离功德之事有违律法，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的。

“君上答应了，跟上吧！”

流波双手背在身后从吴瑧面前晃过，吴瑧抹了一把眼睛，起身跟上。说不出什么感受，以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有欣喜，愤恨，不舍，愧疚或许还有放下……

泪水不受她的控制，如那断了线的玻璃珠子哗哗往下落，她明明不是很伤心的？

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心硬的薄情的人！许是到了这冥界，眼泪就不值钱了，别人的眼泪是珍珠，估计她的就是路边的尘埃。

“见过帝君！”两列卫士齐齐下拜。

吴瑧擦了擦咸涩的泪水，紧跟二人脚步，远远就看见一处殿宇。

近前看这座殿宇丝毫不比刚刚的宫殿略小些，从外观上也看出不如刚才的华丽磅礴。

跟着君上进了殿门，殿中左侧排着一队鬼魂，轻盈透明似风一吹就会散的氤氲雾霭，顺着队伍往前看，原来那里有个门，不知道这门通向哪里。

殿中央有一桌案，一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正在奋笔疾书，路过的魂经过时都会从他手中取走一张纸牌模样的卡片。见几人进来，这时殿中高台上走下来一位身着袍服，头戴冕冠的中年神仙。

“见过帝君！”

这位神仙向君上躬身行礼，君上应了一声，神仙又转身对流波抱拳作揖。

“见过太子！”

“见过殿主！”流波收起嬉皮笑脸，作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