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意人的聪明

似早有准备，下人很快捧着一条红色软鞭进来。

这红色软鞭苏月心认得。

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先是用动物皮毛在水中浸泡上一月，利用各种药水使之柔软光滑，再由最巧手的工匠特殊制作，出来的成品打人伤筋骨，却不伤皮肉。

苏拭玉瞧见这红色软鞭时，面色都是猛地惨白。

作为丞相府的子嗣，再加上从小体弱，他倒是没挨过这鞭子，但柳姨娘挨过。

在疯之前，惹怒老夫人，被狠罚了五十鞭。

打完之后，柳姨娘是被人抬回院子的，表面瞧着皮肤完好无伤，可筋骨却全都严重受损，足足在床上养了一月才下床。

且从那之后，柳姨娘动人的舞姿与一双巧手就都废了，除了日常活动，都是旧伤。

这事儿当时在府中闹得很大，别说苏拭玉，几乎府中每人知晓。

苏月心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好歹是她祖母，竟会对她下手如此之狠。

“这一百鞭，是希望你能好好记住，丞相府的女儿容不得自轻自贱。该安守本分！”老夫人放下茶盏，声音沉沉。

苏拭玉闻言直接震惊起身，“不可！祖母！”

当年的柳姨娘只五十鞭就差点承受不住！

徐婉君怒斥他，“这事是她自我轻贱，不顾相府名声与人苟且，败坏私德，连累相府名声该罚！老夫人的决定，岂容你一个庶子质疑！”

苏拭玉沉声反驳，眸中染上怒色，“三妹妹不是这种人！”

“二弟弟，祖母都知道了。”苏浅浅这时叹息，红着眼冲苏拭玉摇头，“你再包庇她，只会让祖母越发盛怒……”

苏拭玉有嘴说不清，“不是，三妹妹她根本就不会……”

“够了！”老夫人眸色沉沉，抬手重重一拍桌子，“她苏月心该罚！这事儿今日谁都不准求情！”

老夫人一怒，事情容不得半点转圜余地，徐婉君母女均是得意，忍不住的畅快。

钱嬷嬷与张嬷嬷趁机靠近苏月心，便要押着她下跪领罚。

被苏月心闪开，眼神锐利扫向两位嬷嬷，“手下败将，还敢讨打！”

苏拭玉身子摇晃靠上椅背，眼底的怒沉了下去，一抹绝望无力浮现。

他红了眼，这时看也不看苏月心，便挡到她跟前朝着老夫人决然跪下。

高声道：“既然祖母要罚，非打这一百鞭，那就请您让拭玉代之受过，替三妹妹受了这一百鞭！”

“你放肆！”徐婉君怒骂他。

苏月心愕然抬眼朝苏拭玉望去，眼底涌上激动酸楚，“二哥哥……”

这丞相府的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她一向心底清楚，无论这群人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苏月心都不意外。

更不会心寒失望。

从未期待，何来伤怀。

但她怎么就忘了，这里还是有人愿意真心待她，将她当成真正的家人一般疼爱的。

苏月心手捏紧袖子，此刻指尖微微颤动。

苏浅浅黛眉微蹙，柔声惊道：“二弟弟，以你的体质，只怕根本抗不到这顿鞭子打完就得殒命。你这是在逼祖母。”

“既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三妹妹这次犯的是身为女子的大忌。老夫人也是用心良苦，想逼她迷途知返。”徐婉君板着脸训斥苏拭玉。

老夫人脸色黑沉，此时已是彻底动怒。

柳姨娘见儿子下跪，也坐不住了，跟着跪到了苏拭玉的身边，去伸手拉他，“起……起来……”

“姨娘，二哥哥，你们都起来吧。”苏月心朝苏拭玉母子两甜甜，动作温柔将人扶起。

瞧着高座上那唱戏似的几人，寻着各种由头，只为将她打下地狱……好让她腾出利益，夺走某些本就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当真可笑！

她冷笑了声，撞开来抓她的两位嬷嬷，又揪掉了张嬷嬷的假头发，踩在脚底。

瞬间，在场众人便见到了一颗光溜溜的卤蛋。

张嬷嬷慌的下意识弯腰去抢，连带着一只手都被苏月心给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