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肖林一上午都窝在家里，不出门。中午时分，便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肖林所在的这个小区从开发到今日，虽然有七八年了，但小区内的各种设施尚未完善匹配。整个小区由八栋高楼堆砌而成，楼层与楼屋之间都是独立生成的，中间没有连起来。这样一来，小区的缺口就有多了点，虽设有物业部，但保安还没有上岗。这就给人一种四通八达的感觉。

小区内的绿化也只做了一下表面文章，只在走道一边的空地上稀稀疏疏地栽了些四季青、杜鹃、桂花树之类的花木。沿着这栋楼正门的一条小道向前走，大约二十步左右，驻足，便看见左边一栋楼房，二十八九层的样子；右边一个仿古的凉庭，里面两张石凳，后面连着两个游泳池：一大一小。小的池底不深，池水和岸持平。大的被不锈钢的护栏围起来，池底很深，水快要漫过岸边。两个水池，水质一清一浊，上面都浮着一些杂物，大池中有一股异味飘散出来。想来，这只是一个摆设，从来没人下去过，从水的质量可以判断得出。再往前走，就是一片面积约200平方米的草皮，呈长方形。现在正是夏季，草绿叶肥之际，但在这里，我看到的只有浅绿，像刚刚涂上的一败笔，墨水很快干了，变成了老绿。草皮的一边，和大的水池相接。走完这条两米宽的水泥路，再拐入一条3米宽的用粉红色的砖块铺底的路，再走十步左右，就到了一条宽阔的公路边。

肖林看了一下四周：走过这条公路，对面就是县城的一个汽车总站，各县各省的班车都从这里发出。公路的右边，前进200米，是该县的一个高速公路入口；公路的左边，有县政务中心、县妇幼保健医院等机关单位。

这些太熟悉了，肖林想着没什么意思，便又折了回来，沿这条路的反方向笔直走过去。

肖林注意到路的左边只有一棵杨梅树，后面是一栋四层楼高的办公楼；右边的一排桂花树，树型极好，每一棵都被修剪成一个滚圆的球，欲向肖林飞来，却又被树干抓住，形成“二虎争食”之状，让人惊叹花匠技艺的巧夺天工。这些树都是肖林的父亲请人栽种的。这里原是市里的一个重点工程，座落着县城最高级的洒店：青峰洒店。也是全市唯一的一个四星级洒店。走到一处岔路口，一座三十多层、外围被黑青玻璃包围的楼房，出现在面前，这就是上面讲的花园式青峰洒店。洒店后面的绿化，是肖林的父亲几个人中标承包下来的。他父亲以前做着培育各种幼苗的营生，后来觉得育苗太累，除了成本，也赚不了多少钱。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搞绿化能赚大钱，很快父亲也加入了这一行。肖林的右边以前是一块空地，开发商原来打算在这里修几栋别墅。后来他们成立的这个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开发商口袋里没有了钱，所以工程就一直拖着。几年前，有勤劳的业主们看上了这块空地，便种上了白菜、萝卜什么的，现在是一片绿油油的样子，让外人看了，好生羡慕。肖林的父亲承包的这个绿化工程，开发商只想做做样子，投入的资金并不多，其目的就是应付应付上面那些当官的，所以父亲做出来的“货”，全是“偷工减料”的。有的地方，连小区的“丑”都没有遮住。记得父亲搞这个绿化工程时，肖林没少出力气。本想靠父亲在这个工程上帮自己一把摆脱家庭的困局，不料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由于开发商太狡猾，父亲根本没有赚到钱。开发商不只是对绿化工程款一扣再扣、一少再少，而且还拖欠父亲他们的工程款不给。至今还欠父亲等几个承包人的工程款达5万多元。肖林这边，为了房产证，业主们闹了几年，这次终于可以办证了，但还要上交给开发商6千多元。肖林想用父亲的余款抵账，得到的答复是：绝对不行。父亲去找开发商理论了好些天，也没有结果。肖林权衡利弊后，只好自己先拿出一笔钱交了，把房产证拿到手再说。一说到此事，肖林对这些开发商恨得咬牙切齿，想打人。夫妻二人把各自的工资凑拢来，刚好可以抵交这笔买房产证的钱。但是害得他们身上再没一分钱还房贷了，因为当初买房，是按揭的。最后只好到父亲那里去借，肖林感到自己的脸只有两个手指那么大，好在肖林一开口父亲就给了他。

这个月，如果工厂放假过多，肖林又要陷入经济危机了。

不知不觉，肖林又转回原点。他用钥匙打开这栋楼的门禁，走进家去。

刚入房门，有电话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