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
现在明月臣两夫妻回来了，西院真正的主子回来了，东院自然就不好插手了，不然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说东院的人手伸得太长了吗？所以明媚只要说服了她爹娘，想要出门就很轻松了。
所以第二天明媚就带上秋葵和昆仑出门了，理由自然就是去买首饰。这倒是不会让人怀疑的，长房有的是银子，别说是今天想出门买首饰了，就是天天想出去买首饰，长房两夫妻照样会满足她，给她大把大把的银子。
如果是平时，其他两房的姑娘少不得要嫉妒一番，明明按身份来说，明媚是最低的，二房和三房的老爷都是当官的，她们起码还是官小姐，但是明媚，那真真切切是一个商人之女啊！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商人之女现在过得比谁都要快活。不过眼下二房才出了一件大喜事，不管是明凤还是明绯，又或者是韩氏心情都没有被长房的人影响到。
先去首饰铺转了一圈之后，到了天香酒楼的时候刚好是未时，不早不晚。明媚戴着帷帽，昆仑留在了马车上，秋葵去了柜台问，很快就回来了，说是确实有一位姓苗的老妇人定了个厢房，就在楼上靠临街的位置，上去一问小二便知道了。
明媚带着秋葵直上二楼，很快就找到了厢房，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走了进去。
厢房里的人直直的盯着走进来的明媚，直到她脱下帷帽，愣怔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喃了一声，“是有点像，是有点像……”
明媚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反客为主，“嬷嬷请坐，今日这里没有外人，嬷嬷不必拘礼。”
苗嬷嬷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宣平侯府的下人了，何必对宣平侯府的姑娘谈规矩。
双方坐下来之后明媚也不兜圈子了，说道：“嬷嬷今天过来，想来应该是知道我的目的。不知道嬷嬷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不管如何，我都希望嬷嬷能将当年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给我听。”
苗嬷嬷神色复杂的看着明媚，眼里有着打量，有着怀疑，“当年的事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很多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宣平侯府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没几个了。而且她年纪这么小，她是怎么知道的？
苗嬷嬷在听到孙女传回来的话之后十分的惊讶还有一些难以置信和怀疑。
怎么可能的，她在京城待了一辈子，对宣平侯府的事也是听说过的。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是宣平侯府的老夫人了，高高在上，享受了一辈子的尊荣。她还早就被封了诰命夫人，得到宫里的夸赞，说她贤良淑德，是当家主母的典范，是所有人的楷模。
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简直就是觉得恶心到不行。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哪里有半分的贤良淑德，她怎么配得上用这四个字？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做过的事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都嫌不够，又怎么配享受众人的膜拜呢？
只是她心里再怨恨，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还是离开已经了侯府的下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享受荣华富贵，享受诰命夫人的尊荣。
她不是没有试过的，曾经她也曾去找过夫人的儿子，但是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将那个恶毒的女人当成了亲生母亲一般看待，敬重，爱戴。她只是说了一句她不好的话，他便已经生气了，将她匆匆赶走，根本不信她的话。她无权无势，不敢得罪，最后只得作罢，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去想宣平侯府的事。
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这个世间大概是没有报应这种事的，不然的话，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死，反而还被人一直供奉着一般当了老夫人，诰命夫人呢？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突然又有人提起了当年的事，而且还是……算起来，她才是夫人的孙女啊！
想到这，苗嬷嬷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明媚不知道苗嬷嬷复杂的心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如果嬷嬷知道了能告诉我就再好不过了。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总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们霸占了原本属于我们一家的东西。”
这话倒是说到了苗嬷嬷的心里。
现在宣平侯府的一切本来都是应该属于夫人的儿子的，结果却变成了那个恶毒女人生的儿子的了。她还霸占了属于夫人的荣耀，这些通通都不是她的，都是她抢了夫人的！既然是抢的，那就应该还！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叫了她十几年的祖母，你爹喊了她几十年的娘，就算知道了，你们能为了已经发生了几十年的事和宣平侯府翻脸？被人指责？”
明媚笑了，挑了挑眉头，笑容讥讽，“为什么不能？既然我知道了，嬷嬷你觉得我对她还会有什么感情？他们从来不曾将我当亲人，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把吃人的豺狼当亲人？难道要我把自己的血肉当食物让他们吃了才算？”
苗嬷嬷怔住了，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一般的人就算是知道了，心里或许会介怀，甚至无法接受，但是也很少会再为了几十年前的事追究什么了。顶多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要说报仇……依她对这些富贵人家的了解，很难。报仇就意味这要推翻过往几十年的一切，那女人被封了诰命，推翻这一切，这不就等于是在打宫里那些贵人的脸吗？
他们愿意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甚至从来没有养育过一天的母亲，祖母去得罪宫里的人？
苗嬷嬷狐疑的看着她，“你当真愿意报仇？”
“不报仇，我找嬷嬷做什么呢？”
苗嬷嬷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事，只是你听了就得做到你说的，不能让那些人白白占了夫人的东西。”
明媚爽快的说道：“你说，那些人我本来就不会放过的。”
苗嬷嬷很快就陷入到了回忆中。
“当年我是夫人娘家的丫鬟，夫人出嫁的时候我便随着夫人一同去了侯府。侯爷倒是个好的，和夫人也是琴瑟和鸣，后院也干净。一开始两夫妻着实是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老夫人便以夫人进门一年都没有怀孕为借口，没有经过侯爷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将一户人家的女儿抬到府里给侯爷当了贵妾。”
“侯爷知道这件事之后大怒，和老夫人冷战了一段时间，后来是老夫人生病了，侯爷才又原谅了老夫人，但是对后院的那位贵妾却不闻不问。这样又过了半年，老夫人见侯爷还是不动那位贵妾，便给侯爷下了药，成了好事。更糟糕的是不久后贵妾怀孕了，同时夫人也传出了好消息。为了这件事，侯爷就算心里不太喜欢那位贵妾，但也是高兴的，加上贵妾惯会做好人，表现得与世无争，也跟侯爷说是被家人逼着做了贵妾的。侯爷信了。”
“夫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抑郁于心，生产的时候难产，艰难的生下了少爷，当时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后来才知道，哪里是好起来啊，是越来越坏了，最后夫人连命都丢了！”
提起当年的事苗嬷嬷还是怨恨难平。
明媚心隐隐有了个猜想，“后来呢？”
苗嬷嬷叹了一口气，“后来……夫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越来越差。那次我家里有事，夫人知道了便主动让我回去看看，说伺候她的人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夫人还担心我家里出事没有银子，特地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带回去以防万一。”
“我心里放心不下夫人的身体，原本是计划回去五天的，可是四天之后我就赶回府了。我回府的时候正是午后，院子里少人，没几个人看到我。我就直接去了夫人的屋子，见夫人似乎在小憩，我便没有惊扰夫人，到了屏风后，想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可是就在我收拾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进来，是府上的小夫人，就是那贵妾。她生子有功，府上的人都称一声小夫人。我当时以为她是过来看望夫人的，正想着出去行礼，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也就是这样我才知道原来……原来所有的事都是她早就算计好的！”
苗嬷嬷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嬷嬷你别急，慢慢说。”
明媚知道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秋葵在明媚的眼神示意下给苗嬷嬷倒了一杯水，“嬷嬷，你先喝口水缓缓，不要着急，慢慢说。你说得越详细，姑娘知道得越多，这件事被揭穿的可能性就越大。”
苗嬷嬷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结果了秋葵递过来的水，连喝了几口才缓了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明媚面色始终沉着冷静，眼里眸色不动，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又似乎是这些事还不足以震撼她，她坐在圆桌旁，是坐姿挺直优雅，神色甚至有些漠然，只是眼里流露出了些许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