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来雪市口

手捏青苗种福田

抬头便见浩瀚天

洗得六根真清净

后是后来前是前

崔若此时与弘一和尚畅谈论道，弘一感觉受益匪浅相见恨晚，崔若也通过弘一了解了慈悲无相，普度广大。

修者虽修心修行，但毕竟有性。有性既有偏，又怎能与之圣人共道？弘一可算为大修行者，名为论道实则也为论道，心口如一者少，冠冕堂皇者多。

弘一与崔若除了中午用了一餐斋饭，其余时间尽是论道交谈直至月色铺在庭院之中。

弘一问道：“宋国有位长汀子，最会种田。相传三户地主请其帮忙种田，而长汀子却一日将三户所有水田种完。三户地主惊叹之余同请长汀子赴宴，席中有人问长汀子为何一日便可将三户所有水田种完，这可是百十人都不能一日完成的工作，是否有何诀窍。酒欢之时，更是有人起哄让长汀子莫要藏私，有诀窍的话，便也传授一下众人。

长汀子闻言哈哈大笑，于是便做了个偈子曰：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变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随即一伸手，便有一个大布袋子凭空出现，长汀子将大布袋子往身后一背，三千烦恼丝也随之落下，然后哈哈大笑，离席而去。后来才知道，这长汀子便是布袋和尚。

那这布袋和尚所做偈子，可如小友所说之圆？没有方向便可为圆？”

崔若闻言微微一笑道：“有从无中来，终回无中去。此话若是对世俗凡人言，恐乱心性。”

弘一皱眉道：“为何？”

崔若笑道：“方丈修为禅性高远，早已无是非对错之别，可问对否？又是为何？”

弘一思索片刻道：“正因是非对错本无别，故庸人自扰而强以为别。”

崔若问道：“为何无别？”

弘一道：“了然便可知。”

崔若笑道：“如何了然？”

弘一眉头紧皱，突然哈哈大笑道：“是也！如何了然？老衲从无知到认清是非对错，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是为准则。后又观相而悟相，反知是非对错本无别。”

崔若点点头：“是非对错本无别，但有前提。那就是，先分清是非对错，越是清晰，而后越是了然本无别。若未分清而不去分，岂不是无知小人而妄自高深？最终欺人欺心，怕是乱象纷杂，红尘迷心！”

弘一点头叹道：“小友所言极是，之所以圆无方向，而是无数个圈环成圆，终而无方向为圆。那既然说到此处，不知小友可有言留下？”

崔若略加思索，随即正色道：“手捏青苗种福田，抬头便见浩瀚天。洗得六根真清净，后是后来前是前！”

弘一闻言拍掌叫好道：“好一个后是后来前是前！此语更适合世人修行，莫要好高骛远故作高深而自误！当有六祖留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非也是对神秀法师而言，可后辈修者皆以此偈而为标。不知枉入深渊迷乱象，踏遍三界无故乡！若真能本本分分，如神秀法师的：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此等修心修性，何至于此？”

崔若笑道：“拂拭菩提现真相，擦得明镜照本心。终悟无树亦无镜，万步修行在当今！”

二人辩论甚欢，问情和道情二女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杀心都时不时的会发出叫好的声音，可就唯独郎若早已趴在茶几睡熟。

弘一感慨之余，终于察觉日尽夜来，郎若想必是听着论道无趣，自顾自的早已睡熟。于是弘一洒然一笑道：“小友被老衲缠着一整天了，本踏东方第一缕生机而来，却已聊至皓月当空，实乃老衲待客不周，失了礼数。只是相见恨晚，日月有期，不能畅欢混沌开合。不如这样，老衲早已安排好了禅房，几位先回去休息，待明日正气升起，再向小友讨禅机如何？”

崔若闻言笑道：“方丈客气了，我等皆是修行人，早已斩了睡魔。休息就不必了，我还有其他事，今晚便会离开，只盼日后有缘再与方丈论道。”

弘一闻言，深知高人行事一向来去自由，最忌讳恭维客套枷锁束缚，既然崔若开口，那也不便强留，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交予崔若道：“此为我大乘令，想必凭此令，小友只要不渡四海而至八荒，还是会有些方便之用。”

崔若见此微微一笑，双手接过大乘令，随即感激的给弘一深施一礼：“既然如此，那小子便行此方便，多谢方丈美意！”

崔若将郎若叫起，随即请方丈暂解开珞珈山的禁空禁制，便与郎若、杀心还有二女腾云而去！

高云之上，郎若好奇的打量着崔若和脚下之云，啧啧称奇道：“为何这云看着普通，却感觉比我的筋斗云还要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