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为了你值得

“为什么要继续活着呢？”

“天地万物生灵，都想好好地活着，谁会想着去死呢？”

“崔若，你不知道有一种力量，没完没了的重复重复再重复，不论怎样都不会停下来。

感觉就像是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支撑着这种力量。

只要活着，这种力量就会不断地将你包围，充噬着你，甚至想有一丝喘息都成为了妄想。

这种力量即便是几乎可以永生的我，也会被其一直消耗着生命。”

“几乎永生的生命，被其消耗，也只能活的这么短暂么？”

“短暂也好，永久也罢。若是这种力量如影随形，我宁愿一直不要活着。”

“你说的这种力量……就是业力吧。”

“可能是吧，不过这不重要了。崔若，还是要谢谢你，永别了，朋友！”

“等等！”

“哎……你就不能让我早点结束这备受折磨的生命么？”

“那你可知道，这种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是什么又能怎样？能汇聚如此大的力量，并让我觉得多活一会儿都如应劫一般。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生时即死了。”

“汇聚这种力量的源泉，那就是心！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心？我现在的样子？”

“没错，心动而业力生。但这无数年来，天地众生不计其数。所有的业力汇聚成海，业力之大且有执着，而这执着凝成了火焰，这便是业火了。”

“业火？你之前说我是业火火种，难道这业火，便是由我而生？”

“是的！其实你已经快要凝聚成形了，真不敢想象，若是成形之后，对众生来说，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可怕的存在？没有一瞬间不受这种力量的折磨，这对众生来说，很可怕么？”

“这业火由业力而生，自然是以业力作为燃料。你既已生，便是业力之纯粹，因此可为业火之火种。若是你凝聚成形，再得以离开业海，那么所到之处，众生业力缠身，那业火岂不是要焚尽这三界！”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阻止我的死去？”

“你若死去，没有了神智的控制下，才会继续凝形。此时你已有了內腹，若是你再沉睡，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凝聚完正副身体。到那时，你要是再活过来，可就永远都不会死去了！”

“永远都不会死去？这该如何是好？”

“你之所以要早早结束这生命，却是不愿再受这无穷无尽的业力折磨。若到时你有了身体，定当会一怒之下将三界业力燃尽！”

“业力都没了，岂不是就安静了？我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到时，这片业海，包括你，还有三界内所有的所有，都会消失……”

“也包括你么崔若？”

“我虽无业力缠身，但三界内众生皆灭，我自然也是活不成的。即便是活着，也会如你一般，孤独的如在一片业海之中，饱受寂寞与死气的侵袭……”崔若越说越是伤感。

他知道，业火火种此时生出灵智，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生机引。这也许就是一线生机，让业焰此时苏醒。若真的到了凝形之后，那时再生出灵智，这三界众生还真的就要面临灭绝了！即便是剩下聊聊数人，也是无力重振三界了。

到那时，三界失去了各族的气运，坍塌便是早晚之事。

若是此时能说服业焰，也许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过，崔若所伤感的是，如此对业焰，是有些太过残忍了。为了三界造下业力众生，却让这业力所生的业焰饱受业力折磨，业焰何罪？

再说，业焰本为众生业力所生，凝聚成海终化形反噬众生。只是将罪归于反噬，而不断其源，也是有违公允了。

最后崔若所说的，无非也是体会到业焰而联想到自己有感而发吧。

“那是不是我尽量的不死，就不会让你死去，或者去面对那无尽的寂寞和死气了？”业焰的声音很真诚。

崔若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巨大的心脏，眼中似有泪水流出。

许久崔若才缓缓说道：“你将一直承受着这无尽的折磨！”

“嘿嘿，开始感觉很痛苦，与你聊久了，好像有些适应了。”

“……就是为了不让我去体会你现在的感受么？”

“若是我一个人承受下来，何故再让别人去分担呢？”

“……值得么？”

“若是你，就值得！”

“你我本末路，值得……”

“嘿嘿，是你让我知道了我是谁，为了这一点，就值得！”

“一个名字而已！”

“起码我知道了我是谁！这很重要！”

“业力不是一直在消耗你的生命么？”

“但让我生的也是这种力量啊！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只是每次生，我都立即死去，能多死多久，就死多久。嘿嘿，其实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只是一种本能罢了。但这次不同了，那个声音让我有了灵智，我可以思考了！”

崔若听着业焰这如同孩子般的话，泪水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