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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逆徒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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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各地都是鞭炮齐鸣,热汤下饺子祭灶王爷。

“祝父皇母后,新春快乐,万事如意!”西陵虞携手独孤娇来到二老住处,在堂屋正堂向二老跪地磕头拜年。

“乖!”西陵尊笑容慈爱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谢父皇,母后!”二人接了红包,携手起身退至一旁站着。

小琊儿拉着安然的手上前,跪在红色蒲团上,笑嘻嘻磕了个头,异口同声道:“祝祖父祖母,新春快乐,健康长寿!”

“乖!”林笑学着西陵尊一笑,给了两个孩子两个大红包。

“谢谢祖父,祖母!”小琊儿拉着安然起身,蹦哒哒的跑到父母,一把抱住了父亲母亲。

“早起可给过红包了,别想又来老子这里坑红包。”西陵虞伸手点了抱住他大腿的儿子额头一下,臭小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鬼渊也在,可他就很尴尬了,论岁数,他都是西陵尊高祖那辈人了。

可论辈分,他是独孤娇的义兄,在西陵尊和林笑面前是晚辈。

西陵尊和林笑可不知道鬼渊是什么人,要是早知道鬼渊是个老而不死是妖精,他身为西贺国曾经的一国之君,这身上永远卸不下的天下万民为重的责任,早迫使他通知西陵修,让西陵修派兵拼的伏尸百万,也要灭杀掉鬼渊了。

这就是君王之心,大爱万民,也会为了减轻最大的损失,而无情的牺牲掉少数人的性命。

“小渊,你不要红包了啊?”林笑扬了扬手中的红包,对鬼渊笑得天真无邪,毫无心机。

鬼渊看向独孤娇,独孤娇对他眨眼一笑,他心中叹口气,举步走过去,撩起衣摆下摆,双手撑地,俯身低头磕一个头,直起身有点神色不自然道了句:“祝……您二老新春快乐!”

“乖!”林笑把一个红包给了鬼渊,笑了笑,扭头对西陵尊说:“小渊好容易害羞哦。”

西陵尊对她温柔一笑,又看向浑身都不自在的鬼渊,他也觉得这孩子性情过于孤僻了。

“舅舅,新年快乐!红包拿来!”小琊儿这个鬼灵精,一见他舅舅有钱了,立马跑过去给他舅舅就地磕了个头,笑嘻嘻的仰头伸手要红包。

安然也傻呵呵的跑过去,在地上磕了个头,仰着头笑呵呵看着这个舅舅,她也要红包。

鬼渊手里就一个红包,这个给谁……另一个都得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哭。

“我不是让你给鬼渊准备红包了吗?”独孤娇眯眸咬牙切齿看着一脸笑嘻嘻的西陵虞,唔!天虞哥哥太幼稚了,这事也捉弄鬼渊。

西陵虞也就捉弄一下鬼渊,笑嘻嘻的走过去,暗中塞了两封红包给鬼渊。

鬼渊没好气扭头瞪他一眼,一脚踹开他,低头把两个红包分给了小琊儿和安然。

“谢谢舅舅!”二人拉着手笑嘻嘻的起来,起来就向门口跑去了。

朔方和严秋在头被小琊儿缠着要上街买冰糖葫芦,他无奈的苦笑道:“小世子,今儿大年初一,街上没人。”

“啊?怎么没人了?”小琊儿去年过年还是个不会走的小宝宝,哪里知道大年初一大家都不会上街的啊?

朔方挠了挠头,无奈解释道:“因为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一家人团圆,街上自然就没人了。”

“好吧!明天再去。”小琊儿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不能出门上街,他就拉着安然去荡秋千了。

“朔方,严秋,你们进来。”独孤娇唤了他们二人进来,她也怕今年又事多,所以,有些安排,还是新年就安排了吧。

朔方和严秋一头雾水的走进去,拱手行一礼:“拜见太上皇,太后。拜见王爷,王妃!”

“嗯,免礼吧。”西陵尊也不知道独孤娇要安排他们事,他们是他当年亲自挑选给虞儿的,就是为了让虞儿能快乐无忧的当个逍遥王。

朔方和严秋面对向王妃,他们也不知道王妃有何吩咐?

“朔方,严秋,你们也都不小了。”独孤娇见她一提他们二人的亲事之事,他们一个个就是脸色大变,她抿唇一笑,也不拐弯抹角了,看着他们笑说:“木槿和红桑年纪也不小了,我本就不舍的她们离开我,如今……我之前问过她们了,她们没有意见,都是愿意的。所以,我和王爷决定,出了正月,二月就给你们办喜事。”

“王妃?”朔方和严秋都很惊喜,原来王妃什么都看得清楚,他们那点心思,根本没瞒过王爷和王妃。

“当然,除了你们,还有萧鼓和雁行。世事多变,还是早早成家,也省的以后留有遗憾。”独孤娇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用着茶,也见萧鼓和雁行也到了。

木槿她们四个,也陆陆续续都进来了。

“拜见太上皇,拜见太后!拜见王爷!拜见王妃!”他们六人异口同声行礼,有人心如明镜,有人糊里糊涂。

独孤娇看向萧鼓与雁行,唇边浅笑温和道:“萧鼓,雁行,你们二人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也是辛苦了。今儿,索性便好事成双。我把水苏和含笑许给你们,你们也与朔方和严秋他们,二月里完婚吧。”

“王妃?”萧鼓和雁行一脸的惊愕,怎么忽然提他们的婚事了?

水苏和含笑也是神色有些古怪,这事王妃问过她们,也说过萧鼓他们四个是四品侍卫,不是奴籍,若是她们嫁给他们,嫁夫从夫,以后就可以脱离奴籍,孩子长大后,也就可以去参加科考,或者入伍参军了。

这样的好事,她们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可是……她们怕萧鼓和雁行会嫌弃她们是官伎出身啊。

萧鼓一向冷静自若,如今已是山雨欲来之象,王爷王妃有此安排,也不过上不想他们留有遗憾罢了。他拱手一礼,微低头道:“但凭王妃做主。”

“属下……也但凭王妃做主。”雁行一向是不太是个能处理这种事的人,反正……不就娶媳妇儿吗?人都挺漂亮的,娶谁都可以,他不挑的。

独孤娇见他们都点头答应了,她也是松口气,看向他们八人笑说:“那好,你们都准备一下,等出了正月,我临行去凤凰山前,先把你们几个的婚事办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他们八人四对谢恩后,也就退下去了。

西陵尊看向他这个小儿媳妇,不解的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焦急的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一起完婚?”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不得不安排好一切,不让任何人留下遗憾。”独孤娇无奈叹声气,他们都不知道明日会是天气晴好,还是大雨滂沱。

所以,还是都安排好了,就算不幸有人在这场风雨里被大水淹没了,也好歹不留有遗憾了吧!

西陵尊看向他儿子,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西陵虞也不打算把鬼渊的来历告诉他父皇,只无奈一笑道:“父皇也察觉到了吧?西康城很不安宁,先是杜衡的背叛,又是风华谷自取灭亡。之后,更不会平静,甚至是整个西贺国,所以……娇娇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西陵尊的手指动了下,算清楚后,他便是脸色大变道:“时候到了,祖先让人算的结果,真的是时候要到了。”

“什么时候到了?”西陵虞和独孤娇都看向了西陵尊,西陵氏的先祖,难道还留下过什么天机不成?

西陵尊也不瞒他们,叹口气道:“西陵氏先祖曾经找当世大能算过,那是西陵氏建国后的第一年,先祖让那位道士算的结果,便是将来时机一到,便会有异国贼子,一手摧毁西陵氏的江山天下。”

“异国贼子?”西陵虞与独孤娇对视一眼,难不成,其他三国有谁野心勃勃,想吞并西贺国不成?

西陵尊又是摇头一叹,满是无奈道:“当年一起与先祖打天下的有二人,一个是独孤氏先祖,他老人家淡泊明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一个……他与先祖争夺皇位发动一场战争,最后……他身死陨落在血泊中,临死前指天发誓,只要他不断子绝孙,后世子孙,必然回来摧毁西陵氏的江山天下。”

“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年头太久了,他们早就被遗忘了罢了。”独孤娇接了个话,被他们这样看着,她咳嗽声说道:“咳!当年我家先祖留有手札,我在其中看到过这个人。我当时就奇怪了,为何西陵氏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位将军?因为祖先的手札只写到他带着独孤氏子孙归隐山林,之后就没有了。”

西陵尊点了点头,又是苦笑叹气道:“当年,他让人送走了他的长子,谁也不知道,他把那个孩子送去了何处。直到先祖找人测算国运,才知他把他的长子送去了海外。”

“难不成说……那个人,就是这位将军的后人?”独孤娇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否则,他不会这样关心独孤氏与西陵氏,也不会一直做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因为,她祖先手札中记载了这位将军的很多事,明显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胜过他们与西陵氏祖先的感情的。

西陵氏祖先排行老大,独孤氏祖先排行老二,这位将军是老三,也就是他们的三弟。

他们三个当年起义,一个头磕地上,义结金兰,歃血为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可到了最后,因为江山天下,他们兄弟三人却分崩离析,她的祖先带着家人归隐山林,那位将军与西陵氏祖先反目成仇,生死对决的结果,却是身死而留下了祸根。

如今他的子孙回来复仇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毁了西贺国,或许也是想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吧?

“凡事有因必有果,你们这也是因果。”鬼渊不便参与这些皇家之事,拱手一礼,便转身走了。

西陵尊望着鬼渊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一问:“虞儿,小渊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娇紧张的暗捏紧手里帕子,转头看向西陵虞,父皇不会是多心的怀疑鬼渊是那位将军的后人吧?

西陵虞对她无声一笑,安慰她一下,这才起身回道:“父皇,鬼渊是巫氏的人。之前独孤氏三爷娶了归无意,归无意就是巫氏失踪多年的大小姐。如今,她已回到巫氏夺回一切,相信用不了多久,巫氏就会迁回西贺国土地上来了。”

“哦,原来小渊是巫氏的人啊?嗯,回来也好。”西陵尊对此消了心中怀疑,曾经三足鼎立的氏族,如今圆满了也好。

独孤娇暗松了口气,要不是鬼渊恨独孤氏的人,她都想把鬼渊送去凤凰山了。

西陵虞也是紧张的脊背上都冒冷汗了,好在父皇没继续追问下去。

二人拜别二老,也就去找跟着鬼渊走的两个孩子了。

西陵尊坐在罗汉床上,握着林笑的手,偏头看向她苦笑道:“瞧见没有?虞儿也学会对我这个父皇撒谎了。唉!这两个孩子太年轻,心又太软,我真担心他们被人利用。所以啊!这事还是要告诉小皇叔一声,让他去好好查查,虞儿他们留下的这个鬼渊,到底是何来历。”

再者还有修儿,他娶了梵伽,梵伽是北俱国公主,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后人呢?

唉!他这一想多了,可是逮着谁都怀疑了。

听说梵伽有身孕了,有了孩子后,一个女人,也就不会心肠再冷硬了。

修儿又是个温柔的人,相信他们会夫妻美满,伉俪情深的。

林笑也不懂他在说什么,反正她每天什么都不想,他陪着她开开心心的就好。

……

玄极门

新年新气象,他们门中也是一片热闹景象。

“今年风雪大,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会有个好收成。”沈弄梅一袭白衣飘飘,负手而立在大殿廊下,望着这些放鞭炮庆祝新年的小弟子,忽然蹙眉叹了口气:“宝珠已为人母,都好些年没回来陪为师过年了。还记得当年她来玄极门时,晚上哭闹不止要找阿娘,为师每每都对她手足无措。还是君儿有主意,每次都是他哄好的宝珠,为师这耳根子才能清静。”

“师父若是想师姐,明年便让师姐回来陪师父过年吧。”慕容舒是个清冷孤傲的人,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

沈弄梅太了解他这个徒弟了,一向不是很喜欢他提宝珠,要不是他非要立宝珠之子秦有意为玄极门少主,恐怕,他决计不可能立秦有意为少主的。

慕容舒转头看向他师父,宛若黑曜石的眼眸中,浮现一抹淡淡的情绪,嗓音冷冷清清道:“师父就不能少惦念师姐吗?她都是快当祖母的人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她的?”

“舒儿,你过分了。”沈弄梅不悦的蹙眉,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弟子,他无奈又生气。

慕容舒性情如此,他没有父母,什么人都没有,是师父救了他,他感恩这个人,愿意拜他为师,侍奉他膝下一辈子,可是他……他所在乎的只有西陵宝珠那个魔女。

“门主!”秦有意今年没有回西兰城,他不想再被逼亲了。

慕容舒看到秦有意,便会想起他那个师姐,也是因为他不喜欢宝珠师姐,也拒绝了收秦有意为徒。

秦有意向慕容舒请了安,便要进殿里见太师父,可是……看着面前横出的手臂,他偏头看向这位师叔,面无表情问道:“不知门主,还有何吩咐?”

慕容舒放下手,负手背后,看向秦有意淡冷问道:“为何不回西兰城过年?”

“和门主您一样,不想过早成亲。”秦有意回答完慕容舒,便举步进了大殿,把一张请柬递给沈弄梅。

沈弄梅看了这绘画着凤凰花的金色请柬,合上便是一笑:“小娇娇邀请我们去凤凰山做客,见证巫氏琴女与三公子独孤燕的订婚大事,好啊。”

“独孤娇?她怎么会代表凤凰山发这种请柬?”秦有意眉头紧皱,不明白独孤娇这是又要做什么?

“只要一日她是独孤氏的大小姐,她就有权利发金凤柬。”沈弄梅起身一手背后,看向进来后就一直冷着脸的慕容舒,无奈一叹:“舒儿,独孤氏的邀请,事关三族,不可任性。等元宵节后,为师随你走一趟凤凰山。”

“太师父,我也想去凤凰山。”秦有意忽然有点想独孤心了,当然,虽然慕容舒他不喜欢,还是想让独孤心瞧瞧,他小师叔有多美。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沈弄梅随着年纪大了,人也温和慈爱了不少。对于晚辈,尤其宽容。

否则,依他从前的性子,早把总忤逆他的慕容舒给逐出师门了。

秦有意见慕容舒气场不对劲儿,便向他太师父行一礼,告退下去了。

慕容舒在秦有意离开后,便挥袖关闭了殿门,望着坐在罗汉床上的师父,单膝跪下低头道:“师父,弟子不同意玄极门掺和进俗世纷扰之中。”

“舒儿,你太凉薄了。”沈弄梅对这个徒弟,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望了。

慕容舒听着沈弄梅语气不重,却对他充满失望的话语,他头低的更低,双膝跪地,俯身叩拜在地,声音依然上那般冷硬道:“师父,玄极门安居一隅,不问世事,方能保住这一方净土。还请师父三思,莫要让玄极门弟子,掺和进此事之中。”

“不可能的舒儿!三族为一体,当年祖师爷就严明过,一旦天下动荡,三族出现危机,我门中子弟,便要下山去荡平诸邪,匡扶正道。如今,是时候了。”沈弄梅更是坚定不移这个决定,如果慕容舒再敢忤逆他,他……

“师父,我才是玄极门现任门主,您是不是忘了?”慕容舒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师父,这是第一次,他对他师父有不敬之举。

沈弄梅对于这个逆徒,他骤然起身出手给慕容舒胸口一掌,又一把掐住慕容舒脖颈,将慕容舒抵在殿中柱子上,气的脸色泛青怒道:“慕容舒,我还没有死呢!”

慕容舒双手垂在身侧,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嘴角流淌着一缕血,眸光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师父说:“弟子的命是师父救的,若是师父想拿回,那便拿回好了。”

沈弄梅对于这个总是忤逆他的弟子,他气的眼眶泛红,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拂袖离去时说了句:“你倔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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