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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糟心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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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

独孤珵做一些山中美食,白菜炒粉丝,山鸡炖萝卜,竹笋豆腐汤,红烧鲤鱼,烤野兔,干菜肉包,豆沙包,五谷杂粮粥,还有一盘凉拌猪耳朵,芋头烧肉。

这么多的菜,和二十多个干菜肉包子,应该够吃得了。

西陵歆和独孤琼是小孩子,他们偏爱豆沙包和杂粮粥,红薯粉丝他们也爱吃,就是不吃白菜。

“白菜可是好东西,咋能挑食不吃呢?”独孤娇夹了白菜叶给他们放碗里,和他们说了白菜的好处。

白菜有增强抵抗力、解渴利尿、通利肠胃、促进消化的好处。

当然,也有一些人禁食,比如寒性体质、肠胃功能不佳、慢性肠胃炎患者慎食。

可他们小孩家家的却没有这些毛病,吃点可是有好处的。

西陵歆和独孤琼对视一眼,两个小家伙听话的低头吃了白菜,虽然不是很喜欢吃菜。

谢清泉在房间里看孩子,独孤珵弄了一些菜和饭、包子,端着回了房间,陪她家夫君一起吃。

至于外头的大小孩子怎么闹腾?这个她就不管了。

他们几个吃饭的确不老实,都是男的,谁给你谦和推让啊?先抢了再说。

独孤娇边吃饭边照顾两个孩子,也没搭理他们幼稚的抢食行为。

不过,他们大家都会在独孤娇夹菜的时候老实下来,独孤娇一低头吃东西,他们一个个的就疯了。

“喂!四哥,你可都吃三个包子了,还吃?”西陵虞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人抢食,一个包子抢到手,立刻咬了一口,这回不抢了吧?

他们兄弟几个鄙视他一眼,继续抢着吃别的。

西陵歆与独孤琼都惊呆了,原来吃饭也可以像打仗一样啊?

“赶紧吃,粥要凉了。”独孤娇呼噜着粥,对于这几个哥哥……唉!所以说,家里兄弟多了也有不好的时候,太闹腾了。

西陵歆和独孤琼低头用汤匙舀粥吃,时不时还会抬头观战,哇!好厉害啊!

独孤心夹了一块鸡中翅正要吃,独孤梦一筷子横叉进来,把他的鸡翅抢走了。

独孤梦这边刚想得意洋洋的张嘴去吃……

独孤篱这位剑客大哥,伸手一筷子抢过鸡翅,放入嘴里腮帮子鼓几下,吐出了干干净净的一堆鸡骨头……

“大哥好厉害啊!”独孤琼从来没见过还有人能这样吃鸡翅的,这到底是怎么啃光的啊?

西陵虞也惊呆了,因为他见识少,也没见过啃肉吐骨这么快的人。

几兄弟一愣后,继续鸡飞狗跳的开抢。

西陵虞也不和他们玩了,他坐在独孤娇身边,吃着包子喝着粥,这群大小舅子太吓人了。

一顿饭吃完,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几位哥哥……啊!还有心儿和天虞哥哥你,你们留下来收拾这里,我带小歆和琼儿去洗一下。”独孤娇吃完饭,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带着木槿和红桑离了。

他们一群大男人可是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起来,最后,大家习以为常的开始分开各自收拾,找笤帚扫地的扫地,找抹布擦桌子的擦桌子,撤碗碟的撤碗碟……

反正,他们都习惯了,做饭几乎都是女人的事,收拾桌子刷锅洗碗,几乎都是家里男人的事。

就像男人时常下地干活,女人却要在家纺织织布或绣花做女红一样,反正都是分工明细的。

西陵虞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也跑出门外去,找了个土簸箕装那些垃圾。

一些肉骨头,和剩下的残羹剩饭,都会倒在狗盆里,端出去喂看家护院的狗,这也是节约不浪费嘛!

独孤娇给孩子洗一洗,也就让他们去玩了。

木槿和红桑也下去用饭了,刚好和朔方和严秋一起吃。

谢清泉从房间里出来,便遇上了女儿。

“爹!”独孤娇笑着缓步走过去,笑得乖巧甜甜的唤一声,挽住她父亲的手臂笑着撒娇。

“你这丫头,一回来就给人家一个下马威,这时候又来为父这里讨好卖乖了?”谢清泉宠溺的低头瞧着这个小女儿,他一生有三个孩子,可他最心疼,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女儿。

都说女儿娇气,要温柔细心养着,而他这个女儿,更是娇气的放在手心里捧着养大的,如今成亲也要当母亲了,看她如此辛苦消瘦,他这为父亲的,如何能不心疼?

“爹说什么呢!明明是他们先惹的我,说我摆谱大,还说我嚣张,我哪里有嚣张过啊?”独孤娇缠着她父亲,委屈的扁着嘴,气呼呼的像山里鼓着腮帮子的小松鼠。

“你这孩子……”谢清泉哭笑不得的抬手摸摸她发顶,这就是个娇气的小女儿,他能有什么办法?

独孤娇缠着她父亲闹一会儿,便撒开手放过她父亲一回,举步走进房间里,去找她母亲了。

谢清泉宠溺对着这个小女儿背影一笑,便端着托盘上的残羹剩饭走了。

独孤娇进了房间,看到她母亲在盆架前纲洗漱好。

“娇娇来了?又缠着你父亲告谁状了?”独孤珵也没听太清楚,反正就是听到有人说这丫头嚣张了。

“哪里有告状,不过就是好久没见您和父亲了,撒个娇还不行吗?”独孤娇走过去,在她母亲身边坐下来,一把自后抱住她母亲,歪头靠在母亲背上,这才觉得自己还是个父母的小宝贝。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对你父亲撒完娇,又跑来缠磨母亲啊?”独孤珵嘴上是嫌弃,可却还是笑着转身,抬手把女儿抱在了怀里,一手抚摸着女儿乌黑亮丽的秀发,低头慈爱笑问:“虞儿待你好吗?”

“娘您明知故问,明明您都看到了。”独孤娇趴在她母亲怀里,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用承担,在母亲怀里撒撒娇,被母亲哄着疼着,所有委屈就能都抛开了。

“是,娘都看到了,虞儿是个好夫君。”独孤珵一直揪心着,就怕她当初都决定,会害了女儿一辈子。

如今,见虞儿与娇娇这样好,她也就放心了。

“娘,你当年为何会相中爹的啊?也是因为爹长得好看吗?”独孤娇歪头靠在她母亲肩头,拉着她母亲的手,玩着她母亲的手指,也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想知道母亲是怎么看父亲的。

毕竟,当年母亲是独孤氏的大小姐,求娶母亲的英年才俊一定很多,而父亲却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一样,母亲怎么就捡父亲回来做夫君了呢?

谢清泉把碟碗送去厨房就回来了,因为,厨房里有人洗碗刷碟,用不到他啊。

没想到他一回来,就听到女儿和妻子在说悄悄话。

他有些紧张的站在外头,也想听听妻子是怎么想的,为何放弃西陵尊那个一国之君,却偏偏选了他这个孑然一身的穷小子。

“你父亲虽是个文人,可骨头却硬的很,当年我与他初见,他在帮一对母女出头,明明不是恶霸的对手,他还是拦着恶霸,让那对母女逃跑掉了。”独孤珵提起她家傻夫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英雄救美他是成功了,可他却被人打的半死,一声没吭,恶霸打他都觉得无趣了。”

“哦,我知道了,娘当初一定是想看看爹受了重伤,还能走多远吧?”独孤娇觉得她性情随她母亲,都是有点恶劣的。

独孤珵点了女儿鼻尖一下,笑着继续说道:“是,当初我的确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倒下,所以我就跟着他出了城,然后……就被他发现了,他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一个女儿家跟着一个大男人,简直不成体统。”

“娘您当时一定很生气,有没有揍爹一顿啊?”独孤娇兴奋的眼睛亮晶晶的,也不想想她爹听了这话要多伤心。

“没揍他,我只是很生气,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然后他……他估计是被我气晕的。”独孤珵回想当初年轻的那段往事,忍不住笑出声道:“你爹晕倒后,我还想踹他两脚出气呢!可见他那么惨,就一时心软没踹,后来我把他背回城里客栈里,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气的我……我真后悔没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他丢山底去喂狼去。”

“哎呀!幸好娘您够善良,要是当时您一脚把爹踹山底下去喂狼,可就没我们几个的活头了。”独孤娇依赖在她母亲怀里,听她母亲说与父亲的往事,这感觉真是挺好的。

等她和天虞哥哥老了,孩子也缠着她,让她说她与天虞哥哥的初相识,她一定也会像母亲一样笑得很甜蜜幸福吧?

“你爹就是个迂腐又正直的人,他当时醒来看到自己衣裳被换了一套干净的崭新中衣,便以为是我帮他……哼!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副文弱书生的身躯,有啥好看的?”独孤珵嘴上嫌弃得不得了,嘴角和眼底却满是笑意。

“啊?娘,您还是看了父亲……唔唔!”独孤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娘胆子太大了,身有婚约,却看光了别的男子的……

“胡说什么?衣裳是客栈小二哥给他换的,我只是给他上药时,脱了他的上衣,挽起他的裤管罢了,最多……也就看了上身和他的双腿,其它地方……我可没看过。”独孤珵笑得脸颊微红,有点心虚的起身去看了看门口,没见有人,她又回来小声对女儿说:“你爹年轻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又是一身的书卷气,那白面书生的模样可俊俏了。主要吧,他一个书生打不过我,我可以欺负他一辈子,不比嫁个高我一头的君王好啊?”

独孤娇对于她母亲这个想法,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对,比起一国之君,还是白面书生可爱,对吧?”

“臭丫头,又取笑母亲。”独孤珵点她额头一下,颇为感慨道:“我当年也没想到,我会自己找气跟着你爹那么久,最后……有一次下雨,我淋雨发热,外头又是大雨滂沱的,你爹点了堆篝火,居然……反正,那次你爹打破了他以往的迂腐,我发现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在大哥出去找我时,我就一个任性,把你爹绑回山里当夫君了。”

“爹年轻时那么迂腐,怎么肯答应做上门女婿的啊?”独孤娇对此一直很怀疑,像爹这样的读书人,应该是不屑于当赘婿的。

“还能因为什么?那夜外头大雨滂沱,破宅里干柴烈火,你爹是男人又不是太监,抱着发热生病的我,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事?”独孤珵没好气瞪这丫头一眼,非让她说这么清楚是不是?

“啊?原来我哥……是你和爹未婚先孕……生的啊?”独孤娇这下可是惊掉下巴了,难怪她总是觉得她哥生辰不对劲儿,原来,哥不是八个月出生的,而是足月出生的啊?

独孤珵又去捂女儿的嘴,这孩子怎么回事?什么都大惊小怪的。

独孤娇扒开她母亲的手,看向她母亲笑问:“娘,您爱爹吗?”

“废话!不爱你爹,我能嫁他?早在他欺负我时,我就醒来杀了他了。”独孤珵坦坦荡荡的承认对夫君的爱,笑得甜蜜的望着一盆兰花说:“正是因为彼此相爱,所以,你爹才会包容我这坏脾气多年,我也才会包容你爹迂腐爱唠叨的毛病多年。”

“因为爱,所以可以包容对方的缺点吗?”独孤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似乎她脾气也不好,天虞哥哥脾气也不好,可自从成亲后,天虞哥哥待她一直温柔体贴,她都快忘了最初的天虞哥哥,就是个脾气暴躁爱吼人的少年王爷了。

也是因为爱她,天虞哥哥才会一直这样包容她,而委屈自己的吧?

独孤珵已笑着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偷听的夫君,双手叉腰一扬下巴道:“听够了吧?满意吗?”

谢清泉被发现时还心虚的眼神闪烁,此时一听她这样问,他抬头直视着她,严肃问道:“你方才说的……是真是假?”

“什么是真是假?给你上药,看光你的事啊?嗯!是真的。”独孤珵笑点下头,见他眉头一皱,她立马放下手,老实坦诚道:“是真的,你这些年来,不是一直想问吗?如今我都说出来了,你可以安心了吧?醋夫君。”

谢清泉严肃的脸上露出温柔笑容,是啊!这是他多年想问的事,如今知道答案了,也总算是不用再吃醋了。

“爹,真是小瞧您了,您还喜欢酿醋啊?”独孤娇也走了出来,想揶揄她父亲几句,见她父亲一瞪眼,她吐了下舌头,便挥着帕子走了。

谢清泉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无奈笑说道:“娇娇真像你。”

“那是,我女儿,必须要是个敢爱敢恨的。”独孤珵颇为自豪一笑,伸手拽住他衣袖,便拉着他回房去了。

……

独孤娇回来后也不累,又自己个儿一个人出了门,准备去几家请个安,好歹告诉大家她回来了。

她在凤凰山出门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所以,她这次是连木槿和红桑都忘了带了。

独孤梦他们几个拉着西陵虞在厨房刷锅刷碗,本以为独孤娇在独孤珵哪儿不会有事,谁知道她居然一个人跑出去了。

独孤娇出了第一府,便准备挨个探访,她准备先去二爷爷家,二爷爷身体不好,如今到了冬天,也不知道是否又有不舒服了?

而因为吃饭时一家人闹不愉快的两姐妹,此时恰好也结伴出来遛弯,与独孤娇就来了个狭路相逢。

独孤娇看了她们姐妹一眼,懒得搭理她们,一手捂着肚子,无视她们的从一旁走过去。

年纪大一点的女子,一见独孤娇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她踢了脚下的石子,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之色,得意的等着看独孤娇滑倒摔一跤。

独孤娇在对方踢石子向她时,她便抬脚踢了回去,打在了对方膝盖上。

扑通!杨霓芝膝盖吃痛,跪倒在了地上。

“姐!”杨彩萍忙伸手扶起她姐姐,她姐姐穿的鹅黄襦裙上,膝盖处一声一片腥红,她扭头怒瞪向独孤娇,银牙紧咬,刚想说什么,却被她姐姐一手搭在手背上,她扭头看向有人走过来,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含泪道:“表姐,你做什么要捉弄我姐姐,你看你都……都……”

独孤娇也看到有人走过来了,她看到这对姐妹楚楚可怜的做戏,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狡黠之色,忽然一手捂嘴,指着杨霓芝罗裙上的血迹便惊呼道:“表姐你太不小心了,小日子到了,怎么也不知道穿件暗色罗裙,还穿鹅黄……哎呀!这颜色亮的,可是太显这血污了。”

独孤缪听到独孤娇的惊呼,便忙跑了过来,谁知道竟然让他听到这样……咳咳!

“缪哥哥,我回来了,你想我吗?”独孤娇已转身缓步走过去,她的左手依然习惯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这是母亲太过于在乎腹中孩子,下意识的保护心情。

独孤缪忙走上去,伸手扶住她,瞧她又笑眯眯的撒娇,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哥哥很想娇娇,娇娇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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